“父王,母后,阿婉想你们了!我和皇兄都好,我们…我们不久会相见的,一定会的,会的……。”江婉蒙在被子里喃喃自语说了好多好多的话,说着声音哽咽,整个身子颤抖。其实那一刻沈亿君向他伸出手的那刻,她承认自己对他动了心,完全死心塌地,可她又怕了,怕得不知所措,怕又被伤得体无完肤。她在怕陆饶就是沈亿君。江婉记得在来青州的路上,她收到了一次青韫的来信,信上她告诉了她交头地点和沈亿君就是那个为大辰国国君献计,而毁灭云国的丞相。
沈亿君在那棵玉兰树下站了好一会儿才将自己的心绪平复,才抬脚朝房中走去。
可走至门口时他又停下来脚步,放下了要去推开门的手 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久。
刚才江婉眼中含泪的样子还留在他的脑中,他此刻有些害怕进去见到江婉。
他本策谋半生,可他现在却害怕江婉待会儿对他的质问,对他身份的怀疑。
他有千千万万个理由可以向江婉搪塞,可是不知为何他一遇见江婉伤心的脸色便说不出那些精心编好的谎言。
此刻江婉的思绪一直落在她在福运客栈遇的事情上和沈亿君恰好时间的经过。
江婉一直看着那道紧闭的木门,她等待着沈亿君之后进来给她一句结果或是解释,就算沈亿君待会儿要骗她,她此刻也想寻一刻的安慰。
可门口的那道影子落在那里很久很久,她小心翼翼地期待着他会进来,可又害怕着他进来,如此反复折磨,那道身影最后还是离开了。
此刻江婉眼中的光暗了,眼角一滴泪砸下,移开了落在门口处的那道目光,自嘲的笑了笑。
“江婉啊江婉,人家不过是出于好心救你一命,也是出于好心安慰了一句,你就认为自己在他的眼中有何不同了吗?你这只是太久没有感受过温暖后的假象罢了,宋灿是这样,你都忘了嘛!”
说着江婉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眼中的泪模糊了视线。
“父王,母后,阿婉想你们了!我和皇兄都好,我们…我们不久会相见的,一定会的,会的……。”
江婉蒙在被子里喃喃自语说了好多好多的话,说着声音哽咽,整个身子颤抖。
其实那一刻沈亿君向他伸出手的那刻,她承认自己对他动了心,完全死心塌地,可她又怕了,怕得不知所措,怕又被伤得体无完肤。
她在怕陆饶就是沈亿君。
江婉记得在来青州的路上,她收到了一次青韫的来信,信上她告诉了她交头地点和沈亿君就是那个为大辰国国君献计,而毁灭云国的丞相。
也是她的仇人。
江婉因伤势过重便在陆府一待便是一月的时间,而这期间沈亿君却只来看过她两次。
一次是来给她送先前收去的东西,一次是叫她在陆府中除了他的院子中可以到处转一转,而其他地方不能去。
这两次江婉都没能和沈亿君说上过一句话,他来得匆忙也离开的匆忙。
而这一月期间江婉每天都只能见到拿着托盘来给她换药的红雀。
红雀告诉她好像是自从她来了之后,沈亿君才变得这般的忙碌的。
江婉听后心中有些失落,她不知道那天之后为何沈亿君对她的态度变了,她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不安的内心。
这使得江婉在这一月的养病期间,各种忧虑下不知不觉消瘦了不少。
这院中清静可江婉本不是习惯这般安静的人tຊ,一月的时间内她能交谈就红雀一个人。
但红雀在这一月中却是变了个性子,对着江婉每次都只有换好药之后急匆匆地离开了,没有了以前般的好奇与精怪。
江婉每次想从她的口中知道些关于外面的事,可她都是摇头说不知道,这样搞得江婉也不好去追问。
就这样不知不觉的盛夏来了,那日江婉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她觉得自己也不好一直在这里打扰沈亿君。
她知道自己见不到沈亿君,便在那日一把拉住了又想换完药离开的红雀。
“红雀,你先别走!”
红雀走得急被江婉这一拉,却是让木盘中的药瓶落了一地,黑褐色的药水撒了一地,满地碎片。
红雀和江婉同时低头看了下去,红雀没说什么,可是江婉看着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甘心放开手。
“姑娘,是有何事吗?若是问公子的事,红雀却是不知的,若是姑娘没有别的事,还是先请放开红雀吧,我还有别的病人要看。”
说罢,红雀的看了一眼江婉拉着她袖子的手,江婉急忙收了手。
红雀看着江婉没有别的要说了,便抬脚准备离开,但等她走门口处时江婉唤住了她。
“他…受伤了?”
红雀听着一愣,将手中的托盘捏着手指泛了白,最后还是对江婉点了点头,后便离开了。
江婉看着心中一跳,便也一时忘了自己要说的话,她不过随便了问了一句,却没有想到他真的是病了。
但她才想起上次见沈亿君的时候,他的唇色却是比先前白了许多,脸色是也惨白的。
她当时没有注意到,因为江婉记得沈亿君在她印象中本就是一个体弱多病的人。
想着江婉想着去追红雀,可是红雀离开得太快了,等江婉跑到院中时早已不见红雀的身影。
黄昏的落幕时的红霞,在西边的天际映下,橘红色的阳光照在了江婉的脸上,她转头看着那道落日,眼角一滴泪砸下。
她想起来以前在月城时,那次沈亿君也是因为她落水后昏迷不醒了,孟飞对她说的话。
好像就像孟飞所说的那般,每次他发病都是在遇见自己的时刻,每次都是因为她。
玉兰树依旧枯败,江婉擦干了眼角的泪,转身进门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在木桌上给沈亿君留下一封信。
松院中的黄昏残影早已消落在了天际,院中也早没有江婉了踪迹,徒留着那棵枯败的玉兰树。
初夏消失地无影无踪,盛夏在不知不觉间悄无声息地来了。
此时沈亿君正躺在窗边的榻上看着渐渐落入青山下的落日,景色很美,可沈亿君目光一直落在不远处的松院之中。
记得在一月前从松院离开后,自己以前的老毛病突然发作了,这次的情况来得比以前都要凶。
红雀对他说,原是先前的疲劳过度所致,所以导致这次的病来得比以往厉害。
他不敢让江婉知道后担心,便在这一月中他不敢去松院看江婉,偶尔去了两次他看得出来江婉的心绪不佳。
她本就是追求自由的鸟儿,可自己却把她禁锢在这一方小院中。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是滋味,他想明天自己还是要再去看看她,若是身子好点了也可以带她出去玩玩。
她来了这样的久,好像还没有去逛过青州城,最好不要让陆柏清知道,不然陆鸢怕是又要来闹了。
不知道陆鸢这般的性子遇见江婉怕是要闹上好一阵的。
想到这里沈亿君的嘴角浅浅地笑了,再抬头时外面的天已经成了墨色,他突然瞧见了院中一棵梨花树下蹲着红雀。
他瞧着疑惑,她不是应该早给江婉换好回所里面去了,为何还在这里蹲着。
沈亿君便叫孟飞将红雀捉了进来,红雀却是低着头不敢去看沈亿君,他明显看出来红雀瞒着他有事。
“红雀,你是要我来问你,还是你自己说!”
红雀被沈亿君吼着一愣,这才慢慢抬起头来看向了沈亿君。
“江姑娘…江姑娘她…。”
“她怎么了!”
红雀的话还没有说完,沈亿君便着急地问出了声,红雀被他吓着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磨磨蹭蹭地急着说不出一句话。
“快说!”
沈亿君说着声音沙哑,说完便又是一阵阵猛烈的咳嗽,一旁的孟飞急忙赶上前给沈亿君顺着气,看着地上发着颤的红雀,皱起了眉。
“红雀,有什么就说,公子不会为难你的!”
孟飞说罢,红雀这次敢抬头来看沈亿君,满脸泪痕。
“公子,刚才…刚才红雀去给江姑娘换药时,在屋内没有找见江姑娘,然后又在周围找了一圈也没有见到,江姑娘的东西也全不见了,只看见桌上放着一封信,红雀有罪,没有看好江姑娘。”
沈亿君听着一愣,接过了红雀手中的那封信,他看出那上面是江婉的字迹,她说她要去吴国,让他不用担心,一句珍重结束了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