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当时和司徒溪示爱的那一天,顾书衍恰好也在。许湛还有些话想要说,却都卡在了嘴边。其实他可以装作没有听到,也没有看见,若无其事继续和司徒溪在一起。可是这件事就像深深扎进他心里的一根刺,疼得他止不住颤抖。他可以接受司徒溪不喜欢自己,却不能接受司徒溪因为另外一个男人而欺瞒自己。
顾书衍比任何人都清楚司徒溪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司徒溪心悦他的这九年来,他都在切实感受着。
司徒溪幼时,她总是喜欢躲在顾书衍的屁股后面,他要是转过身去问她为什么。她就会扭扭捏捏地说:“太阳太晒了,我拿阿叔挡一挡。”
再过些时间,司徒溪大点的时候,她总会借着理由来找顾青青玩,这样就能给顾书衍带去他亲手做的甜品,也会跟顾青青一起为他庆祝生辰,再给顾书衍送她亲手做的书衍物。
再后来,司徒溪完全长大了,也懂得情情爱爱的事了,会羞赧地写好情书偷偷放在他的书房里,然后假装不在意,其实无时无刻不在等他的回应。
顾书衍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但是只能装作不知道。
小姑娘情窦初开,能够肆无忌惮地表达自己的爱意,她不懂事,但是他不能不懂事。
此时,司徒溪既羞涩又愤怒地凝视着顾书衍。
顾书衍的话深深刺痛着司徒溪,像是在把司徒溪锁在心房的旧事一一翻了出来,要她亲眼看看曾经的自己是多么……厚颜无耻!
想起这些,司徒溪愤怒地摔了顾书衍一巴掌。
无比清脆的一声,在井口不停荡漾徘徊。
“顾书衍,你实在太过分了!”
司徒溪将顾书衍推开,往包房跑去。
顾书衍停留在原地好久都没动静,像是在平复今天格外激荡的情绪。
良久,顾书衍才回到包房,房内只剩顾青青一家。
见顾书衍回来,顾青青包着一大口烤鸭,口齿不清道:“阿叔,溪溪说她身体不适,许湛就跟她一块回去了。”
顾书衍只是沉沉应了一声。
顾青青看着顾书衍的神情,后知后觉。
难道说……司徒溪的离席与阿叔有关?
另一边,司徒溪与许湛正在回客栈的路上。
司徒溪无精打采,像行尸走肉一样往前迈着步子。
异常的是许湛竟也面露忧郁、沉默不语。
若是往常看到司徒溪心情欠佳,他一定是要凑上来哄她开心的。
两个人一路无言到了客栈。
直到走到了司徒溪房间门口。
司徒溪站在房间门口,转过身看向许湛,强扯出一抹笑容说:“我晚上要回家一趟,你自己在这没问题吧?”
许湛却没依旧沉默。
他站在阴影里,垂着眼眸,似乎有很多话想说。
许湛犹豫了片刻,他声音淡漠的开口:“溪溪,我们聊聊好吗?”
司徒溪的心猛地一惊。
虽然她早就想找个合适的时间和他好好聊聊那晚的事情,可是眼下她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情。
但纠结了一会儿,司徒溪将房门打开,侧过身说:“进去说吧。”
两人对坐在桌边,许湛此时心绪十分复杂,愤怒、嫉妒、遗憾等等,各种情绪在她心里乱窜。
司徒溪看着许湛,选择了先开口:“刚刚,你是不是……看到了?”
司徒溪以为许湛看到了她和顾书衍在水井边的事情。
桌底下,许湛双手攥得很紧。
好半天,他才缓慢地点了下头:“我听到了。”
司徒溪刚起身去井口洗脸,顾书衍就跟着离开了。
两个人又去了那么久,顾青青的神情又很奇怪,更何况先前就觉得这个叔叔对司徒溪态度很诡异,他担心,去看看也是情理之中。
没想到就在一旁听到了顾书衍说的那句:“司徒溪,你不喜欢他,你喜欢一个人的样子没有任何人比我更清楚。”
司徒溪没有否认,再后来,就是她捂着嘴从外面跑回来的画面。
许湛不是傻子,这些暧昧的交谈已经够他猜到个大概。
他又想起当时和司徒溪示爱的那一天,顾书衍恰好也在。
许湛还有些话想要说,却都卡在了嘴边。
其实他可以装作没有听到,也没有看见,若无其事继续和司徒溪在一起。
可是这件事就像深深扎进他心里的一根刺,疼得他止不住颤抖。
他可以接受司徒溪不喜欢自己,却不能接受司徒溪因为另外一个男人而欺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