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音低垂着眼眸,自发地开口道:“民女温语江,见过陛下。”皇帝并未听过这个名字,看向淑妃,目露疑惑。淑妃难得展露笑颜,温声解释道:“这孩子家中是开布庄的,上次命她进宫来陪我谈谈心,发现很是投缘。”见她确实心情不错,皇帝若有所思,忽然道:“既如此,那便封她为郡主吧,以后多进宫来陪陪你。”淑妃和姜怀音都很惊讶,没想到他会突然赐封。淑妃很快反应过来,扯了扯她的衣角,提醒道:“还不快谢过陛下。”“谢陛下恩典。”
没一会儿,皇帝果然抬步走了进来,淑妃和姜怀音及一众宫人齐齐向他行礼。
“免礼。”皇帝关切地握住淑妃的双手,“听宫人说你近日胃口不好,可是身子不舒服?”
“臣妾无事,多谢陛下关心。”
淑妃的态度不冷不热,自姜怀音离世以后,她便一直对皇帝是这般。
许是愧疚,皇帝倒也不生气,反而一直往她这跑,那些名贵的东西也一茬一茬往她宫里送。
淑妃不欲与他多说,气氛一瞬就沉寂了下来。
皇帝目光一转,才注意到一旁的陌生姑娘。
“这是?”
姜怀音低垂着眼眸,自发地开口道:“民女温语江,见过陛下。”
皇帝并未听过这个名字,看向淑妃,目露疑惑。
淑妃难得展露笑颜,温声解释道:“这孩子家中是开布庄的,上次命她进宫来陪我谈谈心,发现很是投缘。”
见她确实心情不错,皇帝若有所思,忽然道:“既如此,那便封她为郡主吧,以后多进宫来陪陪你。”
淑妃和姜怀音都很惊讶,没想到他会突然赐封。
淑妃很快反应过来,扯了扯她的衣角,提醒道:“还不快谢过陛下。”
“谢陛下恩典。”
姜怀音谢礼过后,父女俩短暂的眼神接触了一瞬,皇帝似乎并未认出她,可姜怀音心情却很是复杂。
这是她出嫁之后,第一次再见到父皇,他好像没什么变化,只是鬓边多了几缕白发。
淑妃对着他脸色也好了许多,平民姑娘的身份到底是不如郡主尊贵,她也怕女儿以这个身份会受到欺负。
姜怀音听着他们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恍惚间好似又回到了过去,他们像寻常百姓一样,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在一块儿有说有笑,未曾分离。
可终究不是,也不可能是。
黄昏时淑妃命人送她出宫,刚走到朱红的宫门前,就见俞宁斐候在不远处的马车旁。
见她出来,俞宁斐连忙朝她挥挥手:“这里!”
姜怀音莲步轻移,走到他身旁:“你怎么来了?”
俞宁斐一边扶着她上了马车,一边轻声道:“来接你。”
姜怀音狐疑地盯着他看:“你知道我进了宫?”
俞宁斐的眼神有些复杂,不同于之前的坦然,他有些过于拘谨了。
明明是他家的马车,他却坐的笔直,与姜怀音隔开好远一段距离,足以坐下两个人。
姜怀音心底有了猜测,低声道:“你也知道了。”
知道她是姜怀音了。
她语气笃定,并非疑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俞宁斐缓缓点头:“是。”
那一日在庙里,她叫自己‘小纨绔’,俞宁斐瞬间就认出了她。
早在他们认识之前,俞宁斐因着家中富裕,并无什么大志,每日就知道遛鸟听曲斗蛐蛐,妥妥的纨绔子弟。
后来他在街上遇到闲逛的姜怀音,她打扮得同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一样,并未显露身份,被一个恶霸缠上了。
他们的相遇就像她看的话本子一样,平民少女被风流潇洒的大侠英雄救美,之后展开一段情缘。
只可惜俞宁斐不是大侠,他只是个纨绔;姜怀音也不是平民姑娘,她是个公主,也不喜欢大侠,她喜欢的是书生气的宿璟川。
但俞宁斐仍决定‘改邪归正’,他不想被小公主的心上人衬得一无是处。
于是俞家夫妇惊奇的发现,平日游手好闲的儿子突然上进了,提出要进入军营。
他离开京城的那一日,诸多狐朋狗友都不看好。
“你可别在那儿待了几日,就哭着要回京。”
“我看是,我赌他三日就要回来。”
“你们怎么一点不盼着斐哥好?我赌七日。”
唯有姜怀音眉眼弯弯,笑盈盈道:“小纨绔,你回来以后就要变成大将军了罢?”
俞宁斐从思绪中抽离,望着车厢内另一边的姜怀音,只觉熟悉又陌生,始终有种不实感。
马车内的两人默默无言,不一会儿就到了温家。
姜怀音下了马车,俞宁斐也跟着下来了。
她回身正要道谢:“多谢你送我回来……”
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抱住。
姜怀音只听见他在自己耳边闷闷的说道:“怀音,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愣了一下,垂落在身侧的双手动了动,最终只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背:“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俞宁斐低声呢喃着:“幸好你回来了……”
姜怀音还想说些什么,突然感受到一道强烈得不容忽视的视线。
她抬眸看去,就见宿璟川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