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宗夏回到马关胜为自己预留的单间,他没有立刻休息,躺在床上一直操作着手机,在河洛里搜查南澳咒相师的相关情况。南澳这一脉咒相师的起源相对比较复杂,除了本地人之外,也发展了一些来自南洋和西欧的外来移民加入。在咒相师公会记录里,千禧年之前,这一脉咒相师曾经十分活跃,每隔数年都会与其他区域的咒相师联动,进行一些三相概率的学术实验。说来,凌宗夏爷爷都曾经代表新北地区咒相师,参加过一次与南澳咒相师合作的实验。
无论是家世传承还是门派传承,咒相师一般都会常驻在熟悉的地方,鲜少会有迁动。对一个地区越熟知,在三相推演时便越准确。
早上在高速列车上时,凌宗夏已经进入了河洛App的咒相师公会模块,查询到南澳地区原本定居着一支历史悠久的咒相师群体。
遗憾的是,因为咒相师工作性质的特殊性,不同区域的咒相师彼此之间很少会联系,就连咒相师公会的管理者们,若非遭遇重大事件危机时刻,都不会轻易介入各区域的事务。
比如南澳的这一脉咒相师,在咒相师公会里最新的记录,还停留在十五年前。
不过,既然有记录,就意味着这一区一定有咒相师在活动。
“啊?这?我都不太确定我们南澳还有咒相师?我接了我老爸的桩之后,在河洛上唯一有交流的咒相师,除了小凌哥,就只剩下一个不知道是在清迈又或者是芭提雅,反正就是在南亚到处游荡的一个家伙了。”马关胜有些慌忙的赶紧解释道,他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当然听出来凌宗夏这是在怀疑自己。
“令尊去世之前,什么都没有交代吗?”凌宗夏追问。
“我从小到大,虽然偶尔碰巧听过我老爸还有他的一帮朋友聊过咒相师的事,但我老爸压根没想让我接触这个东西。我也是因为前几年金融危机,丢了工作,没办法了才回来经营家里的营生,后来,靠着整理我老爸的遗物,一点点的入了门。”马关胜十分认真的回答道。
“令尊应该走的很突然吧。”
“是啊,车祸……”
凌宗夏盯着马关胜看一会儿,随后再次拿起苏打水,缓缓的喝一口。他能看出马关胜没有撒谎,在咒相师的世界里,很多前辈其实都不太想让下一代继续这个事业,因为窥探未知终归是一件有风险的事。更遑论,那未知的本体是宇宙,而窥探者还是渺小的人类。以蝼蚁之躯,妄想洞悉洪荒,实则是一件不自量力的行为。
“对不起提到令尊的事。”他向马关胜表示了道歉,“按道理,你既然已经接了本地掌固的桩,就应该对本地的人脉物脉了如指掌才是。”
“我这不……还在努力学习阶段嘛。”马关胜摸了摸头。他停顿了一下,旋即又问道,“那,老黄这件事背后的情况……”
“你多关照一下他,务必让他和孩子这两天不要乱走动,两天之后就不会有危险了。”凌宗夏喝完了苏打水,将空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我明天会去拜访一下本地的咒相师。理论上,就算你没有联系他们,发生这么严重的恶相事件,他们也应该有所察觉才是。但已经过去两天了,本地咒相师一点动静都没有,‘河洛’交流模块也不见有人发帖,有点不对劲。”
“小凌哥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暂时只需要明天再借一下你的车就好。”
凌宗夏回到马关胜为自己预留的单间,他没有立刻休息,躺在床上一直操作着手机,在河洛里搜查南澳咒相师的相关情况。南澳这一脉咒相师的起源相对比较复杂,除了本地人之外,也发展了一些来自南洋和西欧的外来移民加入。
在咒相师公会记录里,千禧年之前,这一脉咒相师曾经十分活跃,每隔数年都会与其他区域的咒相师联动,进行一些三相概率的学术实验。
说来,凌宗夏爷爷都曾经代表新北地区咒相师,参加过一次与南澳咒相师合作的实验。
那年,一位匿名的咒相师发起了一场干预赛马头奖概率的学术测试,一共号召了七个区五十多名咒相师参与。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推演计算之后,他们找到了将一场赛马头奖得奖概率提升到百分之五十九点七四五的方案。可惜的是,最终这个方案还是以失败告终。
因为在这个方案里,存在一个特殊的环节,需要在特定的时间里,于十三个不同的城市,同一时间演奏三首不同的钢琴曲,并且十三名钢琴手的演奏也必须在同一秒里结束。在那个通讯并不发达的年代里,这一环节存在的变数实在太多。无论这十三名钢琴手事前经过了多少次训练,在实际执行的当天,还是有人发生了失误。
而错过了那天时间,下一次能达到同样概率的时间就得等到三年之后。
那次的实验,证明了人为增加某个事件概率的困难性,同时也间接反证了自然形成超高概率事件的困难性。
次日一早,凌宗夏在民宿一楼吃了早餐。他依稀记得昨晚“青天间”酒吧一直营业到凌晨两点过后,没想到的是,那位外号波波波的蓝头发女孩仿佛有无限精力一般,不仅已经将一楼酒吧收拾的干干净净,这会儿又还张罗起了早餐供应。
“你好像不用睡觉?”在波波波端来牛肉粉的时候,凌宗夏问了一嘴。
“怎么会,不睡觉的话那我不死翘翘啦。我有自己睡觉的习惯,我每天睡六次,平均每次睡1.2个小时。我这样可有效率了。”波波波颇为得意的介绍道。她想到了什么,又跑回到柜台后面,拿出了一把车钥匙,再次回来放在了凌宗夏面前,“老板担心他早上起不来,让我把车钥匙代交给你。”
“你在这工作有十年了?”
“不止十年呢。”
“那我向你打听一个地方,奥比餐厅。我搜了好久,它好像在南澳地图上消失了。”
“奥比?让我想想……”波波波两颗乌溜溜的眼睛在超大镜框后面转动着,不一会儿,似乎在脑海里检索到了相关信息,“我记得了,一家客家茶餐厅,以前是在北安大厦吧,新千年之后填海,把那里给拆了。就是现在的氹仔码头。他家后来好像在改成大排档了,位置也在氹仔码头附近。”
“谢谢。”凌宗夏对波波波笑了笑。
他既问到了地址,也试探出了波波波果然是了解咒相师的圈子,如果自己没猜错,在马关胜父亲去世之后,真正掌固本地的人,应该是这位波波波。不过既然对方不愿意主动示意,显然也有难言之隐,他没有打算追问下去。
“不用谢,”波波波向凌宗夏挑了挑眉毛,搞怪又调皮,“你晚上想不想吃手抓饼,我打算试一试烤鸭馅儿的手抓饼。”
“好啊。”
“那你下午早点回来,太晚了可就没有了。对了,我给你拿一瓶水,白天还挺热的,留给你路上喝吧。”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