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亲生娘亲,竟然在衙署里指认他的亲生父亲!官老爷问的,她说,官老爷没问的,她竟也要说!少年还要伸手再抢,后脑勺忽然被什么细小的东西砸了一下。“谁!”他气冲冲地转过头去,眼眶又挨了一下。少年痛叫一声捂住眼睛,拿另只眼睛去看,只见掉落在地的是一粒花生:“到底是哪个孬种砸我!”二楼处,姿态闲适靠在窗台边的常岁宁,将剥下来的干枣肉放入口中。“哎呦!”枣核尖利,打中了少年额头,破皮冒血。也幸而动手之人如今手上只有准头,力气不够,否则便不止是破皮
他的亲生娘亲,竟然在衙署里指认他的亲生父亲!官老爷问的,她说,官老爷没问的,她竟也要说!
少年还要伸手再抢,后脑勺忽然被什么细小的东西砸了一下。
“谁!”
他气冲冲地转过头去,眼眶又挨了一下。
少年痛叫一声捂住眼睛,拿另只眼睛去看,只见掉落在地的是一粒花生:“到底是哪个孬种砸我!”
二楼处,姿态闲适靠在窗台边的常岁宁,将剥下来的干枣肉放入口中。
“哎呦!”
枣核尖利,打中了少年额头,破皮冒血。
也幸而动手之人如今手上只有准头,力气不够,否则便不止是破皮那般简单了。
“……里正家的儿子怎么也被放出来了,有人要跑,他也抓过人打过人的,我亲眼看到过!”阿澈说道。
常岁宁轻拍了拍手上碎屑,看向那跛脚妇人。
还能为何,不外乎是做娘亲的人心软,包庇了儿子,帮着含糊蒙混了过去——
可自幼在那等魔窟中长大,耳濡目染,有样学样,又能是什么好东西呢。
但路总还是自己选的。
那少年接连挨了几下,又找不清是谁打的,一时不敢再冲着空气叫嚷,转而沉着脸抓过妇人:“走!”
“你放开娘!”
女童哭着追上来,被少年一脚狠狠踹倒在地。
妇人彻底变了脸色,红着眼睛用力甩推开少年:“你疯了吗,妞妞可是你亲妹妹!”
周围响起了议论指点声,生活突遭巨变的少年,咬着牙竟要朝妇人扬拳。
“住手!”
一行佩刀卫军快步而来,少年面色一变,瑟缩着收回了拳头。
长吉带头走过来,皱眉问:“为何事在此喧闹?”
郎君交待过,办差归办差,维持城中百姓秩序安稳同样重要。
“大人,大人……!”跛脚妇人认出了他正是前夜带人围下周家村的人,此时含泪指向那少年:“民妇可以指认,周家村拐害良民一案中,他也是共犯!”
总归是自己亲生的,她本以为离开周家村,从那个魔窟里剥离出来,一切都会好起来——可现下看来,他同他那恶鬼般的父亲根本没有两样!
即便是为了妞妞,她也不能再心软了!
长吉闻言,便使人将那少年制住。
“你……你怎能如此恶毒狠心!”少年不可置信地看着妇人,挣扎起来:“放开我!”
长吉:“带走。”
“不,我没有,她冤枉我……”少年的语气渐渐慌张起来,最终变成了“示弱求饶”:“娘,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快跟他们解释清楚啊!”
妇人闭了闭泪眼,不再看他。
看着那少年被拖走,常岁宁舒心地呼了口气——总归还不算太糊涂。
此时,长吉身后不远处的马车内,车帘被一只白皙修长的大手打起。
车帘后,青年郎君面若青山春晓,眉目清绝。
那青年抬眸,对上了她的视线。
托腮拄在窗台边的常岁宁微扬眉,波澜不惊。
魏叔易眉心微动,微微而笑,向她点头示意。
常岁宁遂也微点下颌,算作回应。
她作少年郎君打扮,这般神态从容,好似什么都不足以叫其波动分毫的模样,叫魏叔易无声失笑,放下了车帘。
那马车很快离去,驶向了衙署。
不多时,长吉快步上了二楼,带了句话:“我家郎君想请常娘子在此稍坐,待他处理罢公务,便来此寻常娘子。”
常岁宁不置可否:“我会呆到午时。”
毕竟午时一至,她是要回别院吃饭的。
“……”长吉莫名领会到了她这“过时不候”背后的意思,无言拱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