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端着一小盆温水走进来。刚放下,又蹬蹬跑出去,搬来一把落地风扇。她跳到床上,看着印着血丝的背,心惊了半晌。“你忍着点,我先给你擦擦。”她这样还真是少见,孟长津原本合着的眼睛,微微睁开,看着她的白白的脚丫。水盆放在地上,芦苇往复爬上爬下,最终失了耐心。她蹲在地板上,拍了拍床尾,“大爷,没死的话往这边挪一挪,腰快断了。”孟长津久久未动,像没听见一样。又是漫长的僵持,最后还是芦苇败北,“好哥哥,挪一挪嘛。人家的细腰,酸死了。”
楠楠最近在放暑假,每天不是补习班就是在家刻苦学习。
芦苇看着可怜的孩子不由得感叹几声,她那时好像更加幸运些。
当时的芦苇学习很好,再加上周子晋因材施教,稍差的物理学科也没有太拖后腿。
牛姐又在煲汤,楠楠在客厅趴着写卷子,更像是在等她。
“我是不是得考虑在这客厅给你安装学习桌,总这么趴着,对眼睛对发育都不好。”芦苇说不上来,初见楠楠时就觉得这姑娘特别合眼缘。
牛姐在厨房听到后,拿着铲子走出来,“芦苇,你别太惯着她。最近都学会反抗顶嘴了。”
芦苇笑着,“女孩子嘛,娇气些总是要的。”
牛姐重回厨房忙活,换完衣服的芦苇扎着头发走出来。盘腿坐在楠楠身旁的沙发上,蹭了蹭她。
“说吧,等我做什么?”女孩子那点小心思,她刚进家门就看出来了。
“钟嘉文说请你吃饭。”楠楠小声说。
芦苇正在看她书包里语文卷子,曾经最擅长的学科,她最爱的语文。
“他请我吃饭做什么?”芦苇看着密密麻麻的字,问的有些漫不经心。
“好像是他小叔叔送了他一台车,高兴坏了。”楠楠也不懂,传话也传不明白。
芦苇把卷子放下,若有所思。看来是上次拜托钟嘉文的事,被钟星纬这不着调的小叔叔溺爱了。
“这事你别管,就说我出差了。要是那家伙家里请了什么有名的补课老师,你可以跟着去。只一点,按时回家。”
芦苇半威胁半恐吓,把楠楠那点好奇之火灭了干净。
当年大院里那些孩子,也是在高中时对车充满好奇。饶是沉静如水的周子晋,也免不了对车的好奇和钟爱。
不过当年家里管的严,各家的司机和助理都十二万分的小心控着他们的好奇心。
以至于后来芦苇给你周子晋撒娇,让他不要做那些危险的事。周子晋那份心思才慢慢移到别的事物上,那个暑假她依然没逃脱物理补课的命运。
灶上的汤依然诱人,芦苇扯开一盒薯片先吃着。冰箱里的小蛋糕摆满上面一整层,颜色不一。
“蛋糕吃了吗?”她问。
楠楠正在换数学卷子,也没回头,“吃了两块,我妈说剩下的等你回来再吃。”
芦苇轻声嗯了一声,这时自己的手机响了。
是陈北。
点开微信,果然是孟长津在家祠领受家法。那厚厚的戒尺重重地打在他的坚挺的脊背上。
即便如此,跪着的身姿没有半分屈服。
原因不明,也不难猜。
短短的视频很快结束,芦苇看着静止的画面炖了几秒。
随后,便息了屏。
薯片放在手边的小茶几上,她走向厨房,“牛姐,那个清炒土豆丝,怎么炒呀?”
白日的炙热重新归于喧嚣,芦苇洗完澡躺在床上在蹬脚踏车。
床头的墙上投着一部文艺爱情片,这会儿正是男女主情绪拉扯的关键点。
入户门的密码错误的提示音扰乱着她本平静的心。
叹着气踢着拖鞋走向门口,房门打开,门外的光亮被人挡了半程。
就这么稀稀落落地打在门口牛姐刚换的地毯上。
孟长津撑着墙面站在光影里,似笑非笑地勾人。
电梯合上前,她听到陈北那句,“辛苦暖姐。”
芦苇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掐着腰。两人斗鸡似的,对立良久。
直到孟长津一个站立不稳,重重地落在她身上。
扶着他背脊的手触摸到斑斑潮湿,他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湿透了。
耳边压抑着的呼吸灼的她有些难受,芦苇在他怀里麻利地调转方向,抬脚关上房门。
孟家的家法,少时的她就有耳闻。
重,狠。不管你是长子还是幺儿,犯了错,就是家法伺候。
能让老宅出动家法,孟长津这次是犯了天条大怒。难道真是自己中午在帝景胡闹,不至于吧?
“你家戒尺,什么材质做的,这么些年依然坚挺。”她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还是毒舌。
孟长津嗤笑着,作乱的手环过她,狠狠捏着她的脸。可惜,没什么肉。
“没我坚挺。”他说。
把人扶在床上,孟长津趴在凉绸的被子上,闭着眼睛。
芦苇在五斗橱里翻出一把剪刀,沿着侧边的线条,把他的衬衣快速剪开。
黑色衬衣,瞬间成为两片破布。
孟长津闷着杯子里笑个不停,“这件衬衣,赶上你仨月工资。”
芦苇把那破布扔在地上,“索赔?我可没钱。”
“我的副卡,喂了狗不成?”孟长津还有精力回嘴,看来被揍的还是轻。
“孟伯到底年龄大了,不比当年。”
芦苇跪着从床上滑下去,走到外间不知忙忙叨叨地做什么。
几分钟后,端着一小盆温水走进来。刚放下,又蹬蹬跑出去,搬来一把落地风扇。
她跳到床上,看着印着血丝的背,心惊了半晌。
“你忍着点,我先给你擦擦。”她这样还真是少见,孟长津原本合着的眼睛,微微睁开,看着她的白白的脚丫。
水盆放在地上,芦苇往复爬上爬下,最终失了耐心。
她蹲在地板上,拍了拍床尾,“大爷,没死的话往这边挪一挪,腰快断了。”
孟长津久久未动,像没听见一样。
又是漫长的僵持,最后还是芦苇败北,“好哥哥,挪一挪嘛。人家的细腰,酸死了。”
从他那声好哥哥开始,孟长津就跟蛇一样,慢慢蛹到她触手可及的位置。
芦苇翻着白眼,风扇吹起的凉风拂在孟长津的背上。
“这样,会不会好一些?”她轻声问。
孟长津嗯了一声,偏头看她,四目相对,房间里一下静了。
偏巧,这时墙上的电影正值热闹,床板呀呀作响,晃动不止。
芦苇脸红地像偷情被抓的人,又被孟长津挑衅地盯着。
她只能硬着头皮把晚饭后买的药,一点点涂在他背上。
棉签涂起来终究不如手指涂抹得当,“暖暖,用手吧。”
孟长津看着她,声音暗哑,不疾不徐。
酒精湿巾擦了手,芦苇左手把自己单薄披肩盖在他脸上,“闭嘴!”
指尖轻轻划过,她知道很疼,即便风扇吹着,这背上的伤也是火辣辣的。
床下,水盆,毛巾,药膏盒子散落一地。床上的人这会儿闭着眼睛,呼吸匀称。
芦苇轻轻拿掉自己的披肩,把一地凌乱,送了出去。
等再回来时,刚才还眯着眼睛的人,把自己剥的只剩一条内裤。
就趴在那儿,一动未动。
“想吃什么?我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