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比哥哥要低醇一些,语调却和哥哥像极了。林栀没应声,只是自顾自地扫雪。可是雪落得太快了,林栀每抚下去一片,就会有新的雪花落下来。沈斯屹把伞合上,把自己的手套摘下塞进口袋,蹲下来就这么陪着林栀一起扫。很久之后,林栀抬头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沈斯屹眼睛里染上笑意,他说:“栀栀,我是沈斯屹,林樟的朋友。”林栀“哦”了一声,又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林栀吸了吸鼻子,强忍着哭腔喃喃道:“沈斯屹,你能不能不要喊我栀栀。”
第一次见到沈斯屹那年,林栀十二岁。
那天,是哥哥林樟去世的第四天。
那天恰逢江城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雪,林栀坐在哥哥的墓碑前,用手把落在石碑上的雪花一片片抚落。
沈斯屹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一身黑色大衣,撑着个黑色的鱼骨伞,踏着厚厚的积雪,一步步走到林栀的面前。
他弯腰喊她:“栀栀。”
嗓音比哥哥要低醇一些,语调却和哥哥像极了。
林栀没应声,只是自顾自地扫雪。
可是雪落得太快了,林栀每抚下去一片,就会有新的雪花落下来。
沈斯屹把伞合上,把自己的手套摘下塞进口袋,蹲下来就这么陪着林栀一起扫。
很久之后,林栀抬头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沈斯屹眼睛里染上笑意,他说:“栀栀,我是沈斯屹,林樟的朋友。”
林栀“哦”了一声,又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儿,林栀吸了吸鼻子,强忍着哭腔喃喃道:“沈斯屹,你能不能不要喊我栀栀。”
沈斯屹没问为什么,也没问那应该喊她什么,只是点头说好。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坐了很久很久,久到大雪转小雪,直到最后雪停。
确认了林樟的石碑一尘不染,沈斯屹笑着看向她:“小栀子,雪停了,跟我回家吧。”
……
“后来呢?后来呢?”苏以沫一边嚼着薯片,一边去晃林栀的肩膀。
电视屏幕上正在播的是日本的一部经典电影,故事中的主人公此刻正对着雪山大喊——【你好吗】。
电影已经快要接近尾声,可是林栀和苏以沫都没有认真去看。
后来吗?
后来,林栀跟着沈斯屹来了京北。
可是沈家的二少爷平白无故多了个妹妹,有人说林栀是沈明德的私生女,后面甚至还传出了更难听的说法,说沈斯屹有恋童癖,说林栀是沈斯屹的童养媳。
沈家人多年经营的声望,怎么可能就这么坏在一个非亲非故的小姑娘身上?
沈明德自然是不愿意的。
于是,他们让沈斯屹把林栀送回去。
沈斯屹不听,将林栀安置好,回沈家待了很多天。
林栀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沈斯屹最后是怎么离开沈家的。
只记得他回来时,是京北最冷的几天。
他发着高烧,后背被包扎过的伤口还在渗血。
……
“所以,你喜欢他。”苏以沫把最后一包薯片拆开,非常笃定地看向林栀。
林栀苦笑:“为什么这么说?”
“栀栀,你别不好意思,换做我是你,我也喜欢他。”苏以沫轻轻抱了抱林栀,“在你最难过的时候,他从天而降,又不顾家人的反对,把你留在身边照顾了这么些年,这样的男人谁能不爱?”
“现在想想,我忽然间觉得,就我们吃饭那天,他看你的眼神可算不上清白。”
“你别胡说。”林栀叹了口气,“他有女朋友的。”
苏以沫不以为意:“有女朋友怎么了?你不还说他一堆女朋友吗?”
林栀扯了扯唇角:“我当初也在想,他之前的那些绯闻会不会就像他和琳琳那样,是他不经意间的出手相助,被大众做了错误的解读。”
“我也会安慰自己说:他口中的那些女朋友,不过是他随口敷衍的,其实并没有这么具体的一个人存在。”
“直到我真正听到他说喜欢她。”
“沫沫,他们真的很搭。”
苏以沫安慰地拍了拍林栀的肩膀:“所以这就是你要搬出来住的理由?”
林栀点了点头:“我不能再陷进去了。”
苏以沫问:“那沈斯屹最后怎么说?”
林栀回想了下,又叹了口气:“他好像有点生气,但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