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冯天磊缜密的心思,还有平素的狠辣狡猾,他肯定不会坐以待毙。说不定冯天磊也会在这时候浑水摸鱼,对姜朝晖来个致命一击。我不在乎他们狗咬狗一嘴毛。无论薛苹冯天磊,还是姜朝晖,都是衣冠禽兽。他们都该死下地狱。我只是怕因为我的复仇行为,会害死无辜的人。更怕害死他。我曾经做出那样让他愤怒丢脸的事,就是为了把他从我的一滩烂泥中摘出。我希望他依旧可以做他恣意的人间富贵,高悬的清风朗月。
在别墅等到次日早上,薛苹仍旧没有回来。
我确定她已经出事了。
只是不知道她是被姜朝晖控制着,还是被冯天磊拘禁。
思考半响,我下厨做了几道菜,装盒之后开车去了朝晖集团。
到了总裁办,没看到姜朝晖,连刘同也不在。
于是便问了一个男同事。
“董事长去哪里了?”
同事知道我现在是董事长的干女儿,还和太子爷关系匪浅,很是殷勤地说:“深城何老先生明天要到青虞山上香,今天从深城过来,董事长亲自去接,刚走没多大会儿。”
我故意问了句:“哪个何老先生?”
同事想必是为了在我面前刷存在感,于是压低声音道:“你来这边晚,不大清楚,咱们董事长的第一位夫人就姓何。今天来的就是之前的那位老泰山。”
我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是这样。”
然后,我把饭盒递给了他。
“给董事长的,他不在,刚好给你吧,省得浪费。”
男同事喜笑颜开地接下了。
“这怎么好意思?真是太谢谢了。”
我挎好包包,冲他笑了笑:“你吃完了就把饭盒交给刘助理就行,太太说不定下午要来公司,到时候刘助理会把饭盒给太太。”
男同事一脸疑惑:“太太不是生病了吗?”
我蹙眉看了他一眼。
他忙一脸惶恐:“不是我说的。是咱们部门小美在安泰医院门口碰到刘助理了,是他说太太不舒服在那里做理疗,董事长交代他去给太太送饭的。”
“哦,是,我都差点忘了,干妈的确是在那边做理疗。行了,你忙吧,我走了。”
出了集团大楼,我没有耽搁,直接去了安泰医院。
那是朝晖旗下的私人医院。
现在我已经基本上确定是姜朝晖带走了薛苹。
八成就是我寄出的那份快递带来的效果。
我寄给姜朝晖的是一张A4纸。
上面只打印了一句话:【姜董不觉得二少爷和您不太像吗?】41都是魔鬼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这句话,都不会袖手旁观。
更何况是姜朝晖这样心思阴狠深沉的人。
所以,我笃定,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查验DNA。
而薛苹消失的时间点就刚好是结果出来的时候。
看来,姜朝晖已经收到我送给他的大礼了。
只不过我还不确定薛苹有没有把她的好表哥冯天磊供出来。
虽然外界不知道我和朝晖太子爷领证的消息。
可是朝晖内部差不多都知道我是董事长的干闺女。
他们背地里都说我就是那只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山鸡。
山鸡还是凤凰我都无所谓。
可是这个身份的确好用。
于是,我并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找到了薛苹的病房。
客厅里放着没有动的饭菜。
薛苹躺在里面的病床上阖着眼睛。
“妈,妈。”
我轻轻地晃了晃她的肩膀。
薛苹没有睁眼,却猛地抖了一下。
我坐在她的床边再次呼唤:“妈,你醒醒,我是阿柠。”
薛苹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目光飘忽游离,和之前大不一样。
几秒后他才像是发现了我。
“怎么是你?姜朝晖呢?”
我:“爸爸亲自去机场接何老爷子和何女士了,他让我过来看看您。”
薛苹皱着眉:“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
“我告诉你,我儿子快回来了!”
她突然剧烈地晃动脑袋,看起来很是激动。
我知道是药物的作用。
她把被子晃到一旁,这时候我才发现为什么姜朝晖这么放心把她自己留在这里。
原来被子下的薛苹被束缚住了手脚。
“他去见那个贱人了是不是?”
“你说!他是不是要和何丹淑复婚!”
她恶狠狠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吃掉。
“妈,我不知道啊。”
“我只听说爸爸要陪那个何老爷子到青虞山上香,特意交代何女士一起,对了,大哥何鸿煜也来了。”
薛苹此时的情绪越来越濒临崩溃。
在我的添油加醋下,她更加猛烈地摇晃身体。
眼神也越来越不正常。
“他们想一家团聚是不是?呸!没那么好的事儿!”
“当年何丹淑那个贱人就不是我的对手,今天她还是赢不了我!”
“哈哈哈哈哈哈!”
她癫狂的笑着。
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起来。
“儿媳妇,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老公动了何丹青。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猜到了。刚刚我还告诉他了呢。我诈他我有证据,要寄给何老头。他生气了,打了我,好疼好疼。”
我掀开她的衣服,看到了她病号服下的一道道鞭痕。
“都是魔鬼,他和我又有什么分别呢?”薛苹目光空洞的呢喃着。
“他们活不了了!”她又发狠的说。
我蹙眉:“什么意思?谁活不了了?”
薛苹突然大哭起来:“姓何的!所有姓何的!”
“他们都得死!”
“还有我儿子的爸爸!也活不成了!”
接着,她像是受惊了一般,眼神惶恐的流着泪。
“不能说的,不能说的!他打我那么重我都没说!我这辈子唯一对得起的就是他了!”
我猛地抓住她的衣领:“你都知道什么?”
薛苹哭着哭着又大笑起来:“就在明天!哈哈哈!他们就要去见阎王喽!以后整个何家,姜家都是我的喽!”
下一瞬,她又畏畏缩缩地看着我:“可是,姜朝晖要是猜到了那该怎么办?他问我是不是他,我说不是!我真的否认了!我说我当年被强奸了,我也不知道是谁。”
薛苹的言语已经失去逻辑,前言不搭后语。
我用尽全力大吼:“姜朝晖要怎么做?你知道的是不是?你那么了解他,你肯定知道的!对不对?”
薛苹一脸的狰狞,紧盯我的眼睛,就像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砰!撞死他们!”
“哈哈哈哈哈哈!”
42该我保护他了从薛苹断断续续的疯话中,我拼凑出了一些信息。
姜朝晖囚禁鞭打薛苹,要她供出姜闯的生父是谁。
薛苹死活不说,于是姜朝晖把她绑在了床上。
薛苹在情绪失控的时候说出她的猜测,指出何丹青的死是姜朝晖所为。
还恐吓他自己手里有证据,要寄给何老爷子。
姜朝晖过于自负,明白告诉半疯的薛苹自己就是要搞死何老爷子。
又或许,他已经猜到姜闯的生父大概跑不了冯天磊这个表舅。
退一万步讲,即便不是冯天磊,他也是知情者。
所以,他大概率也要对冯天磊动手。
而以冯天磊缜密的心思,还有平素的狠辣狡猾,他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说不定冯天磊也会在这时候浑水摸鱼,对姜朝晖来个致命一击。
我不在乎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无论薛苹冯天磊,还是姜朝晖,都是衣冠禽兽。
他们都该死下地狱。
我只是怕因为我的复仇行为,会害死无辜的人。更怕害死他。
我曾经做出那样让他愤怒丢脸的事,就是为了把他从我的一滩烂泥中摘出。
我希望他依旧可以做他恣意的人间富贵,高悬的清风朗月。
远离我这一身的污秽不堪。
可是,如果最后因为我的执念,还是害了他。
我恐怕万死都不能赎清满身的罪恶。
几乎是一瞬间,我已经想定了接下来要做的事。
当年是他从污泥里把我拉扯出来。
如今,该我保护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