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宋屿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狗。惹到他,得不偿失。殷子墨开玩笑地摆手,“都散了散了,臭汗挤在一堆,熏死了。”然后,他不动声色地走到宋屿舟身旁。“大哥,谁又惹你了?”“我打人还需要理由?”宋屿舟淡淡地说。“……呵呵。”殷子墨讪笑两声。宋屿舟踹了一脚路边的球,抬脚就往前走,“心情不好,不打了。”“你球品太差了,这局还没完呢!”无论殷子墨在后面怎么骂,宋屿舟都没回头。只有他知道,尹禾月是来练习演讲稿的。
他们心照不宣,都没提起那天烟花下的事。
依然在人前维持着“平静”又“和谐”的关系。
但尹禾月知道这其实是——
风平浪静下的暗涛汹涌。
假期很短,很快回到学校上课。
八月的到来,让炎热更上一层。
连秉持“心静自然凉”的董听兰也在讲课时满头大汗。
盛一南听课听得眼冒金星,“Okay, it's too hot.”
下铃声响起时,她一个弹射跑到前排吹空调。
尹禾月还盯着单词本记语法,这时——“咚咚咚。”
她的桌角被人轻轻敲了敲。
抬眼看去,是董听兰。
“Luna同学,你们梁老师找你。”
“好。”
她如梦初醒地跟在董听兰身后,进了办公室。
“来。”梁文向她招手。
尹禾月走过去,“梁老师,您找我?”
“嗯,也不是什么大事。”
梁文瞥了眼骆向荣的办公桌,“学校在九月初要举办开学典礼,我想你作为高三代表上台演讲。”
“我?”尹禾月愣住。
没记错的话,这一直是年级第一温澍的荣誉啊……
“对,期末考你发挥优异,成绩排名突飞猛进,平时学习也勤恳刻苦,我和各科老师商量过了,一致觉得你能胜任。”
原来是这样。
“谢谢老师,我一定竭尽全力!”
尹禾月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这于她而言不仅是一份荣耀,更是一份肯定。
梁文欣慰点头,“重在过程,不必给自己施加太大压力。”
从办公室出来后,尹禾月的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连平时不待见她的谢天也看出来了。
“笑这么开心,中彩票了?”
戚杉和他坐的近,不禁横了他一眼,“庸俗。”
花澜发现了尹禾月的心情变化,不免好奇,“老梁叫你去干嘛了?”
盛一南悄咪咪地竖起两只耳朵偷听。
“她让我代表高三在开学典礼上演讲。”
“啊!”一句话,让盛一南瞪着眼睛大声尖叫。
谢天捂住耳朵,语气很差,“盛一南!你的喉咙是喇叭做的吗?!”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盛一南没理谢天,一个劲地问尹禾月。
“真的。”
花澜也喜上眉梢,“真厉害。”
“太争气了!”盛一南看着比尹禾月自己还兴奋。
其他同学也听到了,大家都很诧异。
但大多出于善意。
除了,和温澍玩得好的那几位。
谢天难以置信,“往年都是温澍啊,怎么今年……老师怎么想的?”
“咋滴?柠檬小哥还想造谣这是黑幕啊?”盛一南大摇大摆地怼他。
“我!我什么时候造谣了!柠檬小哥又是什么意思?”
“说你酸呗。”
听到的同学哄堂大笑。
“别给我取些奇奇怪怪的绰号!”谢天气得脸都红了。
眼下,温澍从座位上站起来了。
空气突然安静。
同学们放轻了呼吸,想看看他本人的反应。
他在众目睽睽下……
走到尹禾月的位置前。
“这是我往年的演讲稿。”温澍把文件夹放在尹禾月桌上。
然后,转身想走。
“等等,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需要。”尹禾月将文件夹塞回他的手里。
她礼貌地回绝了。
知道温澍是出于真心的,但这次,她更想靠自己。
温澍:“……”
其他同学:“……”
怎么感觉降温了几度……背后凉飕飕的。
……
尹禾月挤出学习时间,反复修改和熟练自己的演讲稿。
除了在十六班的空教室背稿,她还会趁饭后躲到树荫下练习。
今天也不例外。
“尊敬的老师、同学:大家好!我是高三(5)班的尹禾月……”
她对着老树皮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这举动,把五米外、篮球场上的殷子墨逗乐了。
“她今天怎么又来了,对着树神神叨叨的,该不会是在做什么仪式吧?”
他打篮球打累了坐下来喝口水,就刚好注意到了这一幕。
其他打篮球的男生也挤着要看,“是不是那个叫尹禾月的美女?”
一个肌肉壮硕,皮肤黝黑的高大个摇头,“人天天来也不见你们开窍去要个微信什么的,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哟,舒军你这是春心萌动了?”另一人笑道。
舒军嘿嘿一笑,“兄弟们为我加油……”
话还没说完,后脑勺就被空的矿泉水瓶砸中了。
“靠!哪个不长眼的!”
他恼羞成怒地回头,只看到野戾的……
宋屿舟。
刚打完球,他浑身燥温难散,眯着眼仰头看人,俊逸的脸上只剩不耐烦。
“……是、是宋哥啊。”舒军被灭气焰,低头也不是,抬头也不是。
“舒军你个傻子!忘了那美女说过喜欢咱宋哥吗?”
另一人出来打圆场,挤眉弄眼地让他别惹宋屿舟。
“是她啊!怪我记性不好!”舒军还算皮糙肉厚,宋屿舟力气大是大了点,但对他而言只是挠痒痒。
更何况,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宋屿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狗。
惹到他,得不偿失。
殷子墨开玩笑地摆手,“都散了散了,臭汗挤在一堆,熏死了。”
然后,他不动声色地走到宋屿舟身旁。
“大哥,谁又惹你了?”
“我打人还需要理由?”宋屿舟淡淡地说。
“……呵呵。”殷子墨讪笑两声。
宋屿舟踹了一脚路边的球,抬脚就往前走,“心情不好,不打了。”
“你球品太差了,这局还没完呢!”
无论殷子墨在后面怎么骂,宋屿舟都没回头。
只有他知道,尹禾月是来练习演讲稿的。
听到他们调笑的话,宋屿舟恨不得一拳捶上去。
想接近她?
他们也配?
另一边,树下。
“让我们全力以赴,向着高考冲刺,让我们青春不悔!最后……”
演讲稿接近尾声,背到最后一句时,尹禾月预备鞠躬。
她对着树皮,轻轻弯下腰。
“喂!”
尹禾月还没躬下去,忽然感到头上有一抹温热掌心。
把她的头盈盈托住了。
“对着树磕头,你的头是铁做的吗?”
她懵了懵,看着眼前自己与树过近的距离。
如果没有人提醒……
她可能真要撞到树上了。
“谢……”
尹禾月道谢的话还没说完,回身就看到宋屿舟心焦火燎的脸。
他在斑驳而迟暮的树荫里,披满身的残夏落日,有一半的脸被遮在阴里。
宋屿舟身上热腾腾的,但没有明显的汗味,只是轻微的津汗混着薄荷香。
“……谢谢。”
虽有一瞬错愕,但他帮了自己板上钉钉,该有的道谢不可少。
“谢我不如把头炼成铁的。”
【要是下次真撞上了怎么办?我又不能每时每刻盯着你。】
“放心,不会有下次。”尹禾月耸耸肩,不以为意。
宋屿舟突然气不打一处来,迈着大步,转头就走。
【真来气。】
尹禾月:“?”
跟他道谢,他说真来气?
谁又惹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