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没想对月姜给予什么厚望,而且月姜失忆了,只是以为自己要嫁景国而已。万一想起来了,可能并不如目前一般心甘情愿。景砚:“方才你都说了,月姜这个和亲公主是安国亲自入月国选的,必是他们满意的。”他自嘲:“军医还说月姜脑伤复杂,失忆不一定一辈子想不起,或许明日醒来她就记起一切,届时指不定怎么看待孤这个厚颜顶替她未婚夫的人。”“殿下莫要妄自菲薄,”容英见解不同:“安国定下的太子妃居然半路丢了,说明安国无福,安承焕与月姜公主无缘。”
容英摇头:“如殿下所愿,月国能够做主的几个随从一听她们公主失忆了,认您为夫,知您诚意接纳,她们纷纷表示投诚。”
“殿下可以放心迎娶月国公主!”
景砚和容英相交快八年,他绝不信对方一闪而过的神态是无意之举。
“既然孤可以放心,那你为何做的一脸意味深长,难道不是这月国公主不简单?”
容英有些哭笑不得,朝着前方示意,与景砚边走边聊,说到对月国公主格外的深意。
他细细道来:“景国被安国打击,已经四十年没有与他国有联姻往来了,其间六国联姻也在少数。”
“唯有月国,他们出去的联姻女子不拘妻房,还有送妾的。”
“但纷纷只能进各国皇族宗室,少有的当个国君的贵妃,从未有一国之母出来,殿下可知这是为何?”
景砚:“月国立身之下的根本是财力丰厚,但军事薄弱,自然别国更属意军事国力强大的。”
他恍然:“这样一说来,安国其实大可与别国联姻,无需非给月国公主太子妃之位。”
“月国财力丰厚,唯有安国国库出了问题,双方友好下,月国又能给安国多少银钱呢?”
“而安国需月国这个国家源源不断供补,所以才不惜以安国太子妃之位奉上。”
景砚顿下步子,一针见血道:“若安国求财,月国便是求庇护,月国是想靠联姻得诸国关照。”
“若如此,月国的谋算倒干净些,可你对月国公主的看法似乎并不单纯啊!”
“月国初始目的是借和亲得到庇护,那他哪里这般多的公主、宗室女外嫁,甚至不惜为妾,怕不是用的假公主。”
用假公主和亲已经是各国屡见不鲜的把戏了,只要两国相交的心思、利益一致,便会用联姻加固一层纽带。
而这个利益大于和亲之上,两国不介意用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娶妻,选一个宫婢充做假公主、亦或者送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去外嫁。
当然也有将利益与联姻一同看重的时候。
一国会用自己最有前途的皇子娶对方的公主,而这个公主也必是对方国家最受宠的。
且对公主的模样、性情有深入了解,容不得假冒。
景砚轻轻扫过月姜所在的营帐,挑眉道。
“你说,孤帐中的月国公主是真是假?”
月国国君膝下公主少,且无适龄公主出嫁,从宗室女选人和亲无可厚非。
但若是宫婢冒充,其中意思便深了。
安承焕是安国有前途的皇储,他会要一个假公主吗?
“臣也不知道,”容英一同回头,往那顶围的严严实实的营帐望去,片刻耸了耸肩。
“但臣知道这个月国公主,是安国派人亲自入月国选的,安承焕应该再为了月国的财富,也不会轻易糊弄自己的太子妃吧,这是子孙后代的大事。”
“也是,”景砚收敛思绪,继续洗耳恭听。
容英收回视线再道:“相反臣还对月国公主欣赏的很,当年臣也是在家乡见过一位月国和亲的公主,不过是个妾室就十分聪慧。”
景砚回想到容英嘴中的家乡,陪他一同沉默了片刻,进而承诺道。
“放心,孤一直记得你的夙愿,日后会帮你达成的。”
“不急,”容英都等了这么些年,景国灭丰氏的目标已经看见,他等得起见玉氏的报应。
容英不着痕迹掩下黯淡的双眸,重新讲回之前话题。
“殿下,您这些年为了景国扎身军营,政事上已经见微知著,无需让人担心。”
“但后宫之事您不见得就能面面俱全,勘破迷障,尤其景宫中盘根错节。”
“一直以来不仅您的太子之位被人觊觎,连您的太子妃之位都暗中被不少人窥视。”
“您也实需一个得力,且不与宫中任何势力掺杂的妻子。”
说起这个景砚就有些头疼。
目前景国内有两任太后,一位是景砚祖父的发妻程太后,一位是生有景砚父亲的郑太后。
俩人多年斗法不停,早早便将手插进了景砚父亲,景怀煦的后宫。
景砚身为下一任储君,她们必然不肯放过,他可不想沦为这两宫太后的斗法棋子。
景砚:“所以你觉得月姜是这个人?”
月姜确实与景国后宫没有任何羁绊,但她本是跟安国和亲的。
是被他蓄意劫下,又生了插曲,才演变成了景砚的太子妃。
他可没想对月姜给予什么厚望,而且月姜失忆了,只是以为自己要嫁景国而已。
万一想起来了,可能并不如目前一般心甘情愿。
景砚:“方才你都说了,月姜这个和亲公主是安国亲自入月国选的,必是他们满意的。”
他自嘲:“军医还说月姜脑伤复杂,失忆不一定一辈子想不起,或许明日醒来她就记起一切,届时指不定怎么看待孤这个厚颜顶替她未婚夫的人。”
“殿下莫要妄自菲薄,”容英见解不同:“安国定下的太子妃居然半路丢了,说明安国无福,安承焕与月姜公主无缘。”
“在臣看来,月姜公主好歹今夜为殿下寻回了八百万两银子,怎么都是殿下的福星。”
“再说了,安国许给月姜公主的太子妃之位,殿下又不是没能力给,只是换了一个地方,换了一个夫君。”
“您不比安承焕差,怎知月姜公主恢复了记忆,就一定会厌恶您?兴许连月国都觉得没关系。”
“就算想起来又如何,您都承认是她夫君了,总不能她不愿意,您再给她送回月国,让月国给安国送去吧。”
景砚一口否定:“不可能!”
他劫和亲队伍前就没打算还人,顶替了月姜的和亲太子后,他更没有了退路。
月姜即使恢复记忆,景砚也势必不能成全安国。
容英不知月姜是否真失忆,但月国要想借和亲之策得诸国庇佑,远嫁出去的每一位女子应该都不凡。
哪怕月姜恢复记忆了,眼见自己的境况,还能愚笨的非安国不可吗。
这些年容英并未从各国听到,曾经月国和亲公主们因窃取各国机密出事的消息,不然月国早不复存在。
她们唯一突出的特点就是,解语花,子嗣良多。
想来,月国顶多借和亲公主算计些各国皇室血脉主意,到底能不能让月姜一心一意归宿景国,还要看景砚的本事。
有些事说太明白了没意思,容英不欲点明,鼓励道:“这个美人恩,殿下一定有能力消解。”
景砚无语:“容英,你也会跟卫攸一样,无脑奉承孤了。”
“臣不敢虚言,”容英谦虚笑着。
景砚再没说话,默默抬头望着天边璀璨的星子,心中对容英的话无不认同。
就算月姜没失忆、或是哪天想起了全部又如何,景砚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景国。
他不欲为难一个女子,事已至此,月姜想好好tຊ的在景国无虞,仍要识时务当他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