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悦想了想,她记得章元衡该是二十四的年纪了,虽说对于她来说大了她许多,但这份小心翼翼的心思却让她心暖。将信重新叠好,让月灯拿去与章元衡之前送来的信放在一起。最后她看向静静放在盒子里的玉佩和耳坠,将它拿到了眼前。白玉玉佩上没有一丝瑕疵,章元衡说这块玉是他父亲当年送给母亲的,听他说起有了意中人,便将这对玉拿出来,便当作信物。挑着红绳的玉佩摇晃在陈悦面前,她歪着头在烛灯下静静看着,头又昏又疼,却又想再多看两眼。
檐上落下的雨水如注,如一张透明织网隔在两人之间。
陈悦没说话,等着周围尧开口。
她看他模样像是要说什么话,心里已思量了几个来回。
周围尧静静看了陈悦两眼,疏离冷漠的目光扫过她手上的盒子,又落在陈悦脸颊上的那一抹粉红上。
那抹薄红很清晰,带着氤氲香气,她刚才小鸟依人似的站在章元衡身边,微微羞怯的低头,颊边的颜色带出一缕春风。
周围尧莫名觉得那一幕让他觉得刺眼的很,他嘲弄似的看一眼陈悦,不说一句话,抬脚就走。
他竟还觉得她有一些与旁的女子不同,不过也是攀附富贵的女子,才刚来侯府不过一月,就勾搭上男人了。
他刚才瞧的清楚,站在院门口情意绵绵的目送章元衡,直将章元衡迷的没了魂。
章元衡本是皇帝身边最是克己奉公的人,不谄媚不卑微,皇帝都夸过他,刚才却痴痴看着陈悦,直被她模样勾去了魂。
周围尧觉得自己倒是真小瞧了陈悦了,也不知她到底用了什么美人手段。
陈悦注意到周围尧的目光总落在她手上的东西上,那眼里的嘲弄鄙夷叫她不得不多想。
他应该是看见了刚才章元衡和她站在一起了,估摸着以为她与章元衡之间有些什么。
可陈悦自认自己做的清正,旁边也有父亲的身边人,算不得不合礼,他若想多便想多了是,她且本也是寻如意郎君来的。
章元衡对她有意,她亦是。
算不得见不得人。
这般一想,陈悦亦不再看周围尧,转身回院子里去。
回到了屋子,裙摆下头尽数都湿了,外头又站了良久,身上又开始冷。
月灯重新拿了一身衣裳来给陈悦换上,陈悦换上后,又去靠塌上半躺着,身上盖着薄被,这才去打开章元衡给她的盒子。
盒子并不是很大,却比上回送来的精巧很多。
银扣打开,最上头的是一封信。
陈悦垂眸将信纸展开,里头是章元衡郑重承诺,也写下年前尽量年前等母亲回来提亲,再迟也是年后不久。
看到末尾了,才见章元衡几句含蓄情丝,陈悦纤长手指抚过那一行字迹,依稀想起章元衡看来的温和眉眼。
像是善于克制自己的君子,即便一句思她辗转反侧,亦要再接一句唐突勿怪。
陈悦想了想,她记得章元衡该是二十四的年纪了,虽说对于她来说大了她许多,但这份小心翼翼的心思却让她心暖。
将信重新叠好,让月灯拿去与章元衡之前送来的信放在一起。
最后她看向静静放在盒子里的玉佩和耳坠,将它拿到了眼前。
白玉玉佩上没有一丝瑕疵,章元衡说这块玉是他父亲当年送给母亲的,听他说起有了意中人,便将这对玉拿出来,便当作信物。
挑着红绳的玉佩摇晃在陈悦面前,她歪着头在烛灯下静静看着,头又昏又疼,却又想再多看两眼。
月灯在旁边也盯着陈悦手指间的玉瞧:“这是章公子送的么?可真好看。”
陈悦沉默的看了玉半晌,笑了一下。
最后是那一对烟绿色的翡翠耳坠,章元衡说意外见着了了觉得衬她,便为她买了来。
耳坠不大不小,在灯下的烟色又透又美,月灯也看的呆了呆。
陈悦亦多看了几眼,这才放回去让春桃将玉和盒子都放在一处放好。
她身体疲倦的卷缩在一起,又咳了两声,外头下雨一凉,她的身子就有些不好受。
月灯放好东西重新蹲在陈悦身边道:“我怎么觉得这儿的入冬更冷些?”
“下了雨更冷了,姑娘膝盖还好么?我去外头炉子上烧壶水,给姑娘灌个汤婆子暖暖。”
说着她便起身去忙。
屋子里只剩下了陈悦一人,屏风隔去了内室的外间,她撑着头,头晕的厉害,想着自己该是不能饮酒的,果酒也同样醉人。
本来是困倦的不行,可膝盖上的疼又叫她受折磨,手掌抚在那里,冷的快将她手掌上的温度也全部带走。
春桃烧好水,拿着汤婆子进来的时候,陈悦已经靠在靠塌上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的将汤婆子送进去,又替陈悦脱了外裳,盖好被子,这才又走了出去。
这头周围尧从陈悦院子前走过,走了好一段路了又忽然回头,却见那院门口早没了人影。
他又想起自己听见章元衡找来,他为什么要鬼使神差的跟一大截路过来,陈悦见谁又与他何干系。
要是自己再顺着这条路走,不是西角门走出去,就是往后园子走了。
跟在周围尧后面的随从也不敢多话,可这回偏偏又被周围尧凌厉眼刀送过来:“爷走错路了,不会提醒爷?”
鸣鹤伺候这祖宗随时都是提着命的,听罢连忙半跪下去:“是属下失职,请将军责罚。”
周围尧冷哼一声,拂袖又折身返回往东院走。
鸣鹤这才松了一口气,紧跟着小心翼翼的跟上。
周围尧回了院子,才跨进院门口,就见着正屋廊下站了个娇滴滴的小丫头。
那小丫头唇红齿白,明眸如秋水,艳丽漂亮,又胸脯高,腰身纤细,见着他走进来,像是水蛇一般的就缠了过来。
周围尧见过的女人无数,京师里的红楼妓馆花船,几乎都是熟客,没人不认得他的,这种贴上来的女人更多的数不过来。
但在他的院子里,还没有奴婢敢这么大胆。
将手上的伞扔到下人手上,周围尧脸色淡淡看不出情绪,骨节分明的手指掐着那漂亮丫头的下巴,黑眸冷清:“谁送你来的?”
那丫头被周围尧面无表情的神色吓坏了,磕磕绊绊的回答:“是……是郡主娘娘让奴婢来的。”
“说二爷房里没个暖床的丫头,叫奴婢来伺候好二爷。”
周围尧挑眉,眉眼依旧冷淡,松了手指跨进屋。
他靠坐在紫檀木椅上,手搭着扶手,接过下人送来的热茶,看着跟着进来的丫头,冰凉眼眸里带着淡淡不屑。
他黑眸里看不出情绪:“你打算怎么伺候爷?”
那丫头脸颊绯红,含情脉脉看了周围尧一眼,就跪在地上朝着周围尧爬了过去。
柔软的腰肢起伏,纤纤素手搭在周围尧的大腿上,又含羞看了周围尧一眼,就低头钻进了周围尧的外袍下。
周围尧低头看了眼,嗤笑:“有些意思。”
他母亲也算煞费苦心了。
屋子内的其他丫头看着这幕,也不敢多看,连忙低下头去,退到了角落处,不过下一刻,她们就听到一声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