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冷着脸说完,就一路小跑着去寻玉桑宁了。荷香一人站在原地,寒风将她的衣襟吹得猎猎作响,她却像是不知冷一样,半晌,才失魂落魄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去。她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心中怨气滔天。“呵!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还能嚣张几日,在京城我没有办法,可回到了西南王府,可就不一定了,待我禀报了王妃,伺候少爷的还不知道是谁呢!”一段话,几乎是从她牙缝中挤出来。她每走一步,衣衫下的伤口都撕扯着疼,她深吸一口气,眼神越发的阴狠。
“你能不能帮我给世子妃说几句好话,让她把我调回去伺候,修琪少爷的脾气你也知道,只要一点不顺心,就打罚下人,这几日受了刑,脾气更是阴晴不定了,他每每发作,都要咬我,我现在身上都没有一块好肉。”
荷香似是想到了极其恐惧的事情,身子颤了颤,而后缓缓地拉开衣袖,露出半截胳膊。
白苏定睛一看,吓了一跳。
只见那原本细嫩的皮肤上满是青紫的咬痕,有的还都渗着血丝,格外可怖。
荷香见白苏看到了伤口,立马放下衣袖,寒风凛冽,多吹一会伤口冻着了就更疼痛了。
“白苏,咱俩之前都在世子妃院子里伺候着,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好姐妹,什么好东西都给你分享,我是实在走投无路了,这才来求你的,世子妃偏心你,听到你说肯定会心软调我回来的。
况且,院子里现在就你一个人伺候,也忙不过来,我若是回去,也能与你分担。”
她语气央求,说着说着,竟跪了下去,看起来诚意十足。
白苏冷着脸看着荷香装可怜,这些卖惨的话她听了也是一句不信的。
她本就看不上荷香,总是口口声声说着为了世子妃好,可说出的话,做出的事,桩桩件件都是在误导。
若不是荷香吹得耳旁风,搬弄是非。
世子妃也不会和世子生出嫌隙,小少爷也不会如此乖张。
这样的人,不回来才是最好。
“院子里现如今可不是我一个人了,今日清晨,单大人来府上,给世子妃送了位丫鬟,这丫鬟是过了世子的眼的,世子妃有我们二人伺候,已经足够了,你专心伺候好少爷就够了。”
白苏冷着脸说完,就一路小跑着去寻玉桑宁了。
荷香一人站在原地,寒风将她的衣襟吹得猎猎作响,她却像是不知冷一样,半晌,才失魂落魄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去。
她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心中怨气滔天。
“呵!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还能嚣张几日,在京城我没有办法,可回到了西南王府,可就不一定了,待我禀报了王妃,伺候少爷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一段话,几乎是从她牙缝中挤出来。
她每走一步,衣衫下的伤口都撕扯着疼,她深吸一口气,眼神越发的阴狠。
届时,她必定要让白苏那个贱蹄子也尝尝这个滋味。
“谁这么大胆,竟然害得荷香姑娘气成了这样,可真是该死。”
一道沙哑的嗓音,响在她身后。
荷香捂着胸口回眸看去,见到来人后,冷哼一声,嘲讽道:“怕是知道了这人是谁,你还舍不得让她死呢。”
来人佝偻着背,一双三角眼贼溜溜地上下打量着她,令她一阵作呕。
听到这话,他布满浓疮的脸上扯出一抹笑,露出一排发黄的牙齿,“是白苏啊,那我还真舍不得了,我和她的事情,你打算的怎么样了?”
马夫张六一边说着,一边眼露邪光地搓了搓手,一副期待的模样。
荷香微微一怔,似乎想到什么,脸上的阴郁瞬间褪尽,意味深长的笑道:“当然已经打算好了,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放心,我指定会让你心心念念惦记的这件事情,顺利进行。”
张六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面露淫笑,跟着荷香来到了假山后。
密谋声窸窸窣窣地响起。
假山不远处的树梢上,一道身影将他们的计划听了个完整,随即转瞬不见踪影。
彼时,本应急着赶去看贺修琪的玉桑宁,脚步却停了下来。
她快步躲到树后,轻咳了一声。
霜刃的身影从暗处走出来,单膝跪地,沉声道:“小姐料想的果然没错,这荷香和张六果然有鬼,竟打算让张六玷污了白苏,断了小姐的左膀右臂,当初她也是伺候了小姐一段时间的人,如今竟能如此恶毒,真是人心难测。”
玉桑宁心中一片冷寒,早已是料想中的事情,她倒是并没有过多的惊讶。
只是没有料到这腌臜事情竟然提前了一年多,心中暗自庆幸还好今早就让霜刃帮忙盯着,否则,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白苏前世竟然是被如此侮辱,玉桑宁心里就揪着疼,胃里也是翻江倒海般的难受。
她深吸一口气,冷道:“既然他们打了这个主意,那我们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霜刃,你继续帮我盯着他们,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就立刻来报。”
霜刃颔首,“是,小姐。”
话落,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玉桑宁收敛了情绪,缓步走进了院子。
推门而入后,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刺鼻的药味,低头看去,地面上到处都散落着摔碎的碗片,粘稠的汤药蜿蜒流淌,泥泞一片。
玉桑宁避开污泞,往内走去,刚绕到屏风后,便听见一道声嘶力竭的嘶吼,“这药又苦又难喝,根本不管用,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拿来点有效果的药,我不喝,我不喝!你们一个个都要逼死我!滚,都给我滚!”
贺修琪趴在床榻上,手拼命地往傅轻语身上抓去,像是一直蓄势待发的猛兽。
傅轻语还从未见过他对自己露出如此凶恶的表情,被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玉桑宁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嗤笑。
没有人比她更懂贺修琪发起风来,是有多么癫狂。
只要他不顺心,那么无论是谁都别想在他面前讨到好。
前世的她痴痴以为,他这样的性子是因为腿疾导致,自责痛苦地忍受着他的发泄,留了一身的伤。
现在想来,坏就是坏,哪有那么多的借口、托词。
天生有疾的人多了,可大多都积极向上,比常人更加热爱生命,感激对自己有恩的人。
有几个像贺修琪这样,满心的仇恨怨怼,心理扭曲,自己不好,就不想让别人也过得好。
傅轻语寻着声音扭头看去,脸上还怪着惊恐的表情。
在见到玉桑宁时,她也顾不得追问她为何要笑了,手脚并用地爬起身,拉着她的衣袖,“宁儿,你终于来了,你快看看修琪,他臀部的伤口一直止不住血。”
玉桑宁任由她拉着,探头往塌上看了一眼,许是刚刚一声嘶吼已经耗尽了力气,贺修琪面色惨白的闭着眼,气若游丝。
目光往下移,是皮开肉绽,血红的一片。
她心中暗笑一声,眼眶却瞬间红了,故作焦急地道:“止不住血,怎么还不请大夫来看看,这样下去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