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大人亲启。当世之乱,昏君无能,忌惮我叶家已久,吾愿以身示卒,只盼大晋百姓能早日脱离苦海,寻得新的明君!吾不为其他,只求帝师能在最后保住叶氏最后血脉,叶筝。捏信纸的手轻轻垂下,叶筝眼圈通红,抬手紧紧捂着隐隐作痛的心脏。她想过千万种结果。但怎么也没想过,阿父会为了国家大义牺牲掉叶家满门。冷临川目睹着她眼中的悲痛,下意识抬手想要去牵她。可随后他又像想到了什么,不再有动作。
一石激起千层浪。
叶筝呼吸一窒,脚步像长在了地上,僵硬的动弹不得。
冷临川竟然知道是她?
这么久以来,他竟然一直都知道是她!
她用最快的速度,平复下心头的激涌,用平静的语气问他:“我要你就会给吗?”
冷临川凝着她单薄纤瘦的身子,无声颔首。
叶筝却低头轻笑了声:“我凭什么相信你?”
冷临川上前牵起叶筝,走出来金銮殿。
并屏退所有侍从,带着她一路来到紫竹别苑。
看着眼前别致的屋子,叶筝怔了怔。
“进去吧。”
冷临川在前面带路,叶筝就在后面跟着。
推开竹屋的门,一股淡淡的焚香就飘了出来。
叶筝视线朝内望去,这看到了屋子里供奉了满满数不清的牌位。
白蜡烛的烛光将牌位上的头顶的字,照的清晰。
——“叶”!
是他们叶家的牌位!
叶筝情绪有些失控的跑上前,一个个确认过来。
他们叶家整整一百三十口,牌位全部再此!
她不敢置信的回头去看他:“怎么会?你当初不是一把火把叶家烧了吗?”
冷临川走上前,亲手给快燃尽的香,重新换上。
语气微沉:“当初事出有因,我能做的只有这些,我不祈求你能原谅我,只是想你不要再抱着仇恨活下去。”
说完,他走到灵幡前,将上面藏匿已久的绝笔信取下,递给叶筝。
叶筝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伸手接过。
翻开信纸,上面落着一层薄薄的灰。
但一眼,她就认出了这是阿父的亲笔。
——帝师大人亲启。
当世之乱,昏君无能,忌惮我叶家已久,吾愿以身示卒,只盼大晋百姓能早日脱离苦海,寻得新的明君!
吾不为其他,只求帝师能在最后保住叶氏最后血脉,叶筝。
捏信纸的手轻轻垂下,叶筝眼圈通红,抬手紧紧捂着隐隐作痛的心脏。
她想过千万种结果。
但怎么也没想过,阿父会为了国家大义牺牲掉叶家满门。
冷临川目睹着她眼中的悲痛,下意识抬手想要去牵她。
可随后他又像想到了什么,不再有动作。
叶筝在叶家的灵位前,站了许久。咽下的眼泪一遍遍在眼眶里翻滚。
直到夜色深沉,她才渐渐从悲痛中醒来。
看着手里的绝笔信,叶筝抿了抿发涩的唇,拿到了白烛前点燃。
火苗迅速窜上信纸,没一会儿,便随着火星子化成了一抹灰尘,随风飘离。
一切好似尘埃落定。
叶筝走出竹屋时,顿了顿,抬头望向走在前面的冷临川。
哑着嗓子问他:“临川,那年杏花微雨,你说中意我,这句话是真心的吗?”
曾经,他们明明约定要做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而如今,他们之间的关系被划开了一大道口子,永远无法弥补。
冷临川背对着她,没有回头。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他袖下的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
“儿时戏言,忘了吧。”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如同一击重拳砸在叶筝的心上。
但这次,她不愿再做那个守在最后的人了。
叶筝收起眼里对情的痴念,神色漠然的比他先踏出了屋子。
冷临川站在原地,就这样静静看着那抹倩影远去,直至融入这片夜色。
守在暗处的初七从树上一跃而下。
他望着主子眼里的缱绻,沉声问:“陛下,需要属下去把叶小姐追回来吗?”
冷临川收回视线,淡淡摇头:“不用,你去西昭跑一趟,找到裴子凌。”
初七点头:“是!那现在您还去延禧殿主持年宴吗?”
冷临川望了眼叶筝刚刚离开的方向,唇角一点点扬起:“散了吧,孤回观星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