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着找着,居然也采了小半背篓,虽然头上都多了些白色点点,但看起来都是能吃的样子。忽然间不远处的大树根底下,杨冬湖发现一窝不小的白点点蘑菇,比他采到的都大,他高兴的奔着树根就去了,刚采下来想放进篮子里,就被高声喝止住了。“那个不能吃。”赵方初在离杨冬湖十来步的地方发现了好大一窝鸡枞菌,伞盖都已经打开了,最大已经比手掌还要大。山上的蘑菇是不少,但大多数都是些常见的红菇鸡油菌,像鸡枞羊肚菌这样稀罕的蘑菇,有时几天下来也发现不了一朵。
日子一天天过着,杨冬湖在心里默默算着赵洛川上山的日子。
他当时走的时候说了,一个月左右便回来,今天已然是第十五天了。
杨冬湖从镇上买来的药膏一直找不到机会送给奶奶,既然已经断亲断的难看,他不好明目张胆的过去。
这要是撞上王杜鹃,以她的性子,被奚落一顿都是轻的。
自己送过去显然是不现实了,得从别处想个法子才是。
昨天晚上轰隆隆的下了场秋雨,眼瞧着往山上去的人越来越多了,都趁着冬天来临之前,去多采些蘑菇山笋回来,晒干了好储存冬菜。
天刚蒙蒙亮,杨冬湖和赵方初也一人背着一个背篓,往山上去了。
不过深山里不仅常有野兽毒蛇出没,还有猎户设下的坑洞陷阱,掉进去徒手根本出不来。
所以他们也不敢往深处走,只敢在外围转悠。
一场秋雨一场寒,空气中到处都是湿润泥土的味道。
雨后蘑菇出来的是最多的,毒蘑菇和可食用蘑菇混在一起,对于经常从小采蘑菇的赵方初来说,辨认它们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对于杨冬湖来说,这比高中的时候做数学题还难,但他常识还是有的,书上说越鲜艳的蘑菇毒性越大,往丑了采肯定不会错。
俩人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往上走,不时弯下腰扒开枯叶采冒了点头的蘑菇。
杨冬湖观察着赵方初背篓里蘑菇的样子,就只记住了一朵长得像平菇的,他就特意照着那朵找,遇见长得差不多的就采下来放进篮子里。
找着找着,居然也采了小半背篓,虽然头上都多了些白色点点,但看起来都是能吃的样子。
忽然间不远处的大树根底下,杨冬湖发现一窝不小的白点点蘑菇,比他采到的都大,他高兴的奔着树根就去了,刚采下来想放进篮子里,就被高声喝止住了。
“那个不能吃。”
赵方初在离杨冬湖十来步的地方发现了好大一窝鸡枞菌,伞盖都已经打开了,最大已经比手掌还要大。
山上的蘑菇是不少,但大多数都是些常见的红菇鸡油菌,像鸡枞羊肚菌这样稀罕的蘑菇,有时几天下来也发现不了一朵。
没想到今天的运气这么好,这才刚上山没多久就发现了这么大一窝的鸡枞,赵方初乐的合不拢嘴,一边摘一边数:“一朵,两朵……”
等他把这一片鸡枞都摘完的时候,背篓里已经装了大半,他笑呵呵的回头想去和杨冬湖炫耀炫耀,一扭头就发现他冬哥守着一窝毒蘑菇采的认真。
“冬哥,你干嘛呢,这个蘑菇有毒,不能吃。”
杨冬湖看看自己手里的蘑菇,又看看赵方初,询问道:“有毒?”
“对啊,冬哥你不认识毒蘑菇吗?”赵方初有些疑惑,背靠大山的孩子以大山为生,从小跟着父母耳濡目染,早早的就认识了哪些是能吃的哪些不能,像他冬哥这样连蘑菇都分不清的还真少见。
杨冬湖紧张了一瞬,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释,随口扯了个理由搪塞:“我之前在家里要干的活多,不常上山来。”
赵方初听他娘说了,杨冬湖之前在娘家的日子过得不好,时常吃不饱饭还经常挨打,像这样上山捡蘑菇的活儿估计是轮不到他冬哥来做。
想到这里,他赶紧转移了话题,怕惹得杨冬湖伤心:“不认识也没关系,我认识,我教你认。”
说着就把那窝毒蘑菇用树枝打碎了,他们这儿的人遇到毒蘑菇都会上去踩一脚,为的是防止不熟悉蘑菇人的误食。
赵方初一边打一边说:“冬哥你看,这个蘑菇叫满天星,在毒蘑菇里比较好认,上头有白点点,你就记着有白点点的不能吃就行。”
杨冬湖点了点头,对满天星这个名字有些好奇,这个蘑菇长得不怎么样,名字还挺好听,难不成是因为伞盖上的白点点?但还真别说,还真挺形象的。
赵方初打完蘑菇,看见他冬哥一背篓的满天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冬哥,你喜欢星星吗?”
“挺喜欢的。”
“那你把这些蘑菇带回去就赚了。”
“嗯?毒蘑菇也有人买吗?”杨冬湖惊讶道。
赵方初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不是,把这个蘑菇吃下去,晚上才能看见的星星你白天就能看见了。”
“…………”
杨冬湖把背篓里的蘑菇全都倒了出来,用脚踩碎了,才跟着赵方初往其他地方去了。
再遇到蘑菇的时候,杨冬湖都和赵方初确实过了没问题才放到背篓里去,要是遇到两个人都不确定的就不采,万一吃出毛病来多不划算。
今儿运气不错,才大半天的功夫,赵方初的背篓里就已经满了,两个人找的有些眼花,便不再留心蘑菇。
下山的时候走了另一条路,遇到不少竹笋,用小铲子挖了装在杨冬湖的背篓里,竹笋重,要是装满了背着太吃力,就只装了大半背篓。
这也算是收获满满,往常赵方初一个人来的时候可没捡过这么多的蘑菇,竹笋常见,明儿再来一趟也不费事。
这大半天全在半山腰上转悠,两个人都有些累了,随便找了块光滑的青石板坐着歇脚。
赵方初拉着杨冬湖看背篓里的蘑菇,一股菌类特有的清香味道充斥在整个鼻腔,特别是赵方初拿了鸡枞出来,其他蘑菇的味道全被掩盖住了,只剩下鸡枞的香味。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聊了一会儿,没注意从旁边的树林里钻出个人来。
那人一见杨冬湖,便惊讶的喊出了声:“冬湖?”
杨冬湖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穿着油绿色的衣衫人朝自己走过来。
待看清了他的面容,杨冬湖想起了他是谁,这是原主在村子里唯一一个交好的人,叫杨安锦。
杨安锦起初还有些不敢认,毕竟他认识的杨冬湖总是畏畏缩缩的胆小模样,时不时身上还添点伤。
杨冬湖到了赵家大半月,吃得好睡得好,脸上的肉稍稍多了些,面色也红润了起来,比在杨家好了不知多少倍。
杨安锦快步走到了跟前,拉住杨冬湖上下看了看,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声音有些激动:“冬湖,真的是你啊,我刚才还不敢认呢。前些天我跟我娘去了镇上看我哥,等回来的时候就听说你替杨春雪嫁给了赵洛川。我去赵家找过你几次,但家里都没人。你怎么样?过得好吗?听说赵洛川脾气不好,他没有没打你?有没有给你气受?他们家人好不好相与?”
杨冬湖被这一大段话和许多个问号砸的有些发懵,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脑海里浮现出原主的记忆,思绪一下子飘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