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说,段亭舟被接连的噩耗刺激到心理失衡了。段家请来了无数心理医生,想开导他。可他始终冷脸以对,不仅不配合,甚至故意胡乱勾画测试题,干扰诊治。抗争了两个月后,段老爷子也没了耐心,停了他的心理疗愈。没有药物抑制,段亭舟越发极端,不禁出现了狂躁暴怒的情况,甚至还会伤人。伺候他的人深深多多少少都会出现一些伤口,有些是被抓伤的,有些是被砸伤的,还有些是被他罚伤的。一时之间,整个段家都没有人敢再去伺候这位身体残疾、心理阴暗的小少爷。
再一次从鬼门关被抢救回来后,段亭舟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身上带着阴郁森冷的气息。
除了段老爷子说话他会回答以外,其他人就算磨破嘴皮子,他也一言不发。
而他主动问起话的几次,都让老爷子根本招架不住。
“爷爷,妈妈的尸体呢?你不带我去看看她吗?”
“爷爷,爸爸呢?他怎么还不来看我,我的腿都断了。”
每一个字眼都让老爷子心惊,他偏偏还沉着一张脸,眼底满是阴翳,语气冰冷得像机器人一样。
这些家破人亡血淋淋的现实,在他嘴里轻飘飘的好像不存在一样。
所有人都说,段亭舟被接连的噩耗刺激到心理失衡了。
段家请来了无数心理医生,想开导他。
可他始终冷脸以对,不仅不配合,甚至故意胡乱勾画测试题,干扰诊治。
抗争了两个月后,段老爷子也没了耐心,停了他的心理疗愈。
没有药物抑制,段亭舟越发极端,不禁出现了狂躁暴怒的情况,甚至还会伤人。
伺候他的人深深多多少少都会出现一些伤口,有些是被抓伤的,有些是被砸伤的,还有些是被他罚伤的。
一时之间,整个段家都没有人敢再去伺候这位身体残疾、心理阴暗的小少爷。
而在段亭舟无意间得知,段司浔不是生病了没来看他,而是被顾青宁带走,并且永远不会再回来后,这个年仅八岁的男孩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
他无法接受爸爸为了顾青宁这个外人,抛弃了他这个亲儿子这个现实。
那些在体内肆虐的狂躁因子一齐迸发,他红着眼坐在轮椅上满屋乱窜着。
见到什么,手里的铁棍就砸向什么。
玻璃全部碎裂,桌椅被掀翻在地,佣人的腿脚被砸断。
整栋别墅,无一幸免,
就连听到消息匆匆赶回来的段老爷子也挨了他一棍,闪避之时闪到了腰。
眼见着寄予厚望的孙子变成这个样子,老爷子也彻底绝望了,直接让保镖把他送到顶楼的黑屋子里锁了起来。
打从这一天起,除了24小时监视照顾他的三个保镖,段亭舟没有再见到过其他人。
房间里除了简单的生活用品,什么也没有,甚至连窗户都被封了起来。
整日被困在这样一方天地里,段亭舟心里愈发扭曲阴暗。
他开始厌憎身边的所有人,厌憎困住他的爷爷,厌憎不知在何处逍遥快活的爸爸和顾青宁,厌憎整个世界。
而唯一能让他平复下来的,是记忆中的祝黎笙。
无数个深夜,他一个人躺在床上,哼着妈妈小时候给他唱的摇篮曲,讲着妈妈给他说的睡前故事,才能堪堪入眠。
无数个白天,他看着密不透风的房间,总会想起妈妈牵着他的手,在外面嬉戏玩耍时的快乐。
无数场梦里,妈妈都会像从前那样温柔地叫着他舟舟,给他做好吃的饭菜,买他喜欢的玩具。
可梦醒后,他身边空无一人,只有被泪水打湿的枕头。
在日复一日的囚禁中,在此起彼伏的厌憎和思念中,段亭舟就像窗外的枯叶一样凋敝了下来。
他烧得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只觉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嘶哑着声音叫了两声,门外饱受折磨的保镖明明听见了,却装成没听见。
反而加大了说闲话的音量,生怕他听不着。
“顾小姐怀孕了,这事是真的吗?那段家岂不是又有后了?”
“保真的呀!听说刚怀上两个月呢?怪不得老爷子这两天都不发脾气了。”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传进了段亭舟的耳朵里。
这一次,他没有再发脾气,也没有再嘶吼。
他只是咧开了嘴,喉咙里传来一些诡异的笑声,两只眼睛睁到了最大。
若有人此时闯进来,一定会被他此时这个恐怖娃娃一样的笑容吓得灵魂出窍。
可没有人会进来。
他只能一个人,在无尽的怨憎中,孤独地,咽下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