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接受妈妈为了顾墨辰这个外人,抛弃了她这个亲女儿这个现实。那些在体内肆虐的狂躁因子一齐迸发,她红着眼坐在轮椅上满屋乱窜着。见到什么,手里的铁棍就砸向什么。玻璃全部碎裂,桌椅被掀翻在地,佣人的腿脚被砸断。整栋别墅,无一幸免,就连听到消息匆匆赶回来的安老爷子也挨了她一棍,闪避之时闪到了腰。眼见着寄予厚望的孙女变成这个样子,老爷子也彻底绝望了,直接让保镖把她送到顶楼的黑屋子里锁了起来。打从这一天起,除了24小时监视照顾她的三个保镖,楚棉棉没有再见到过其他人。
再一次从鬼门关被抢救回来后,楚棉棉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身上带着阴郁森冷的气息。
除了安老爷子说话她会回答以外,其他人就算磨破嘴皮子,他也一言不发。
而她主动问起话的几次,都让老爷子根本招架不住。
“爷爷,爸爸的尸体呢?你不带我去看看他吗?"
“爷爷,妈妈呢?她怎么还不来看我,我的腿都断了。"
每一个字眼都让老爷子心惊,她偏偏还沉着一张脸,眼底满是阴翳,语气冰冷得像机器人一样。
这些家破人亡血淋淋的现实,在她嘴里轻飘飘的好像不存在一样。
所有人都说,楚棉棉被接连的噩耗刺激到心理失衡了。
安家请来了无数心理医生,想开导她。
可她始终冷脸以对,不仅不配合,甚至故意胡乱勾画测试题,干扰诊治。
抗争了两个月后,安老爷子也没了耐心,停了她的心理疗愈。
没有药物抑制,楚棉棉越发极端,不禁出现了狂躁暴怒的情况,甚至还会伤人。
伺候她的人深深多多少少都会出现一些伤口,有些是被抓伤的,有些是被砸伤的,还有些是被她罚伤的。
一时之间,整个安家都没有人敢再去伺候这位身体残疾、心理阴暗的小小姐。
而在楚棉棉无意间得知,安如黎不是生病了没来看她,而是被顾墨辰带走,并且永远不会再回来后,这个年仅八岁的女孩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
她无法接受妈妈为了顾墨辰这个外人,抛弃了她这个亲女儿这个现实。
那些在体内肆虐的狂躁因子一齐迸发,她红着眼坐在轮椅上满屋乱窜着。
见到什么,手里的铁棍就砸向什么。
玻璃全部碎裂,桌椅被掀翻在地,佣人的腿脚被砸断。
整栋别墅,无一幸免,
就连听到消息匆匆赶回来的安老爷子也挨了她一棍,闪避之时闪到了腰。
眼见着寄予厚望的孙女变成这个样子,老爷子也彻底绝望了,直接让保镖把她送到顶楼的黑屋子里锁了起来。
打从这一天起,除了24小时监视照顾她的三个保镖,楚棉棉没有再见到过其他人。
房间里除了简单的生活用品,什么也没有,甚至连窗户都被封了起来。
整日被困在这样一方天地里,楚棉棉心里愈发扭曲阴暗。
她开始厌憎身边的所有人,厌憎困住她的爷爷,厌憎不知在何处逍遥快活的妈妈和顾墨辰,厌憎整个世界。
而唯一能让她平复下来的,是记忆中的楚凌寒。
无数个深夜,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哼着爸爸小时候给她唱的摇篮曲,讲着爸爸给她说的睡前故事,才能堪堪入眠。
无数个白天,她看着密不透风的房间,总会想起爸爸牵着她的手,在外面嬉戏玩耍时的快乐。
无数场梦里,爸爸都会像从前那样温柔地叫着她棉棉,给她做好吃的饭菜,买她喜欢的玩具。
可梦醒后,她身边空无一人,只有被泪水打湿的枕头。
在日复一日的囚禁中,在此起彼伏的厌憎和思念中,楚棉棉就像窗外的枯叶一样凋敝了下来。
她烧得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只觉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嘶哑着声音叫了两声,门外饱受折磨的保镖明明听见了,却装成没听见。
反而加大了说闲话的音量,生怕她听不着。
“小姐又怀孕了,这事是真的吗?那安家岂不是又有后了?"
“保真的呀!听说刚怀上两个月呢?怪不得老爷子这两天都不发脾气了。"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传进了楚棉棉的耳朵里。
这一次,她没有再发脾气,也没有再嘶吼。
她只是咧开了嘴,喉咙里传来一些诡异的笑声,两只眼睛睁到了最大。
若有人此时闯进来,一定会被她此时这个恐怖娃娃一样的笑容吓得灵魂出窍。
可没有人会进来。
她只能一个人,在无尽的怨憎中,孤独地,咽下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