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没说什么事情,但是顾飞凰心知肚明。只是她没想过,连皇上的面都没见到,第一道阻碍便出现了。顾飞凰挣开嬴景嗣的手,暗暗攥紧了拳头,声音冷了几分:“连你也要来阻止我?”“不是阻止。”嬴景嗣面色凝重,语速加了些,“是现在不是时候,你刚回到京都,不管你是有祖父的手信也好,旨意也罢,龙颜一怒,任你是什么人,都得遭殃。”自入京以来,顾飞凰从未有过如此淡定的模样,凝视着远方的眼神,显得深沉而遥远。
虽然说是家宴,顾飞凰不得不穿的体面一些,毕竟皇家家宴,总归与寻常人家不同。
收起了江湖气息,行为举止落落大方,现在看起来才真的是名门贵女。
见到府内的人也出奇的和善,吓得顾以宏和赵宁雪,以为认错了人。
轩王府的马车,早早就到了镇国公门前等候。
嬴景嗣让人传话给顾飞凰,他军务繁忙要在府内处理,让玉珏和云钦先把顾飞凰接到轩王府,之后再一同前往。
又上了轩王府的马车,顾飞凰心情却和之前不同,也许是因为嬴景嗣没在的缘故,少了些拘谨。
镇国公府与轩王府只隔了一条街,顾飞凰夜晚闲来无事的时候飞上去看过,位置相对,离得很近,只是真要走起步来,却需要绕得很远。
慢悠悠,走了整整一个时辰。
到了轩王府,顾飞凰下了马车,顺便看了一眼赫然醒目的牌匾,圣上亲笔,也是其他皇子得不到的待遇。
“顾大小姐,请。”玉珏和云钦恭敬的在前面开路。
王府外十分冷清严肃,大门两边一左一右站着身穿铠甲的护卫,不像是到了府邸,而像是到了衙门。
只是令顾飞凰没想到,入了府内却又大不一样,到处繁花盛开,种植着五颜六色的花。
树下竟还架起了秋千椅,上面藤蔓围绕。
顾飞凰看着秋千椅很是喜欢,想坐上去,又迟疑了,最后只轻摸了一下藤蔓,说道:“没想到你家王爷这王府,居然也和他自己一样,外在和内里简直判若两人。”
经上次一事,玉珏对这位顾大小姐多了些敬畏之心,说话也小心翼翼的:“顾大小姐,王爷在中心亭等着你,还请移步。”
顾飞凰自然知道,跟踪一事都是听命于嬴景嗣,自然也不会为难玉珏,点头应了一下,就跟着他继续向前走。
没走多远,面前出现一个很大的湖,中心是一个凉亭,远远望去也能看得出建造的很精致。
连接凉亭与地面的桥,并不是平常所见的直通木桥,而是随风摇tຊ曳的绳索桥,一不小心只怕是会栽进湖里。
“故弄玄虚。”
顾飞凰踩着绳索步伐稳健的过了桥,到了亭中便开始质问:“轩王殿下明明没有公务,为何还要我来你府中,马车晃来晃去的,还不如直接飞过来快。”
此时,嬴景嗣正坐在凉亭之中品茶,嗓音低沉:“顾侠女说的是,确实飞过来会快些,以前玉珏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京都法度森严,不允许任何人肆意妄为,这不就只能花费些时辰坐马车。”
他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放在桌子上,眼睛瞄向一旁石椅,悠悠说道:“坐。”
“既然要进宫,你还能在这儿如此悠闲,也真是心大。”顾飞凰毫不客气,将茶一饮而尽。
嬴景嗣一脸满足的抿了一口茶,“不急,上完早朝,父皇会在皇祖母那里用早膳,我们即便进了宫也见不到他,喝饱了再去不迟。”
湖面上风光无限,在亭子中喝茶,吹风,却是正好。
只是今日却不合时宜。
嬴景嗣自然也是知道的,他表面看着从容淡定,其实手上的动作已经出卖了他,紧张的手指搓个不停。
静默片刻,顾飞凰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问道:“轩王殿下是不是有事与我说。”
“没事说难道就不能和你一同看看风景了吗?”嬴景嗣捏了一下手中茶杯,只是动作过于显眼,还是没隐藏好自己。
“轩王有什么话还是直说的好,如果不说,那我可走了。”顾飞凰站起身,欲转身离开。
“回来!”嬴景嗣拉住她的胳膊,确实像是有话说,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蹦出一个字。
顾飞凰眉眼微动,惊讶道:“这世上竟也有轩王殿下,难以启齿的事?”
嬴景嗣拉着顾飞凰胳膊的手紧了一紧,说道:“马上要进宫见父皇,有一句话我要提醒你,切记有些事该说,有些事你提都不要提。”
虽然他没说什么事情,但是顾飞凰心知肚明。
只是她没想过,连皇上的面都没见到,第一道阻碍便出现了。
顾飞凰挣开嬴景嗣的手,暗暗攥紧了拳头,声音冷了几分:“连你也要来阻止我?”
“不是阻止。”嬴景嗣面色凝重,语速加了些,“是现在不是时候,你刚回到京都,不管你是有祖父的手信也好,旨意也罢,龙颜一怒,任你是什么人,都得遭殃。”
自入京以来,顾飞凰从未有过如此淡定的模样,凝视着远方的眼神,显得深沉而遥远。
“轩王殿下放心,我还没蠢到那个地步,现在毫无证据,即使跑到皇上面前去揭发顾以宏,皇上也不会信,我现在能做的只有查清真相。”
听见顾飞凰亲口说出这话,嬴景嗣才算是真的放心下来,“你既心里有数就好。”
“世上总有一些遂不了心意的事,除非你孑然一身,死了便死了,如若不然就会连累了远在江南的外祖母,和漠北之地的舅舅,如今他们虽然清苦总归留的一命。”
可真相究竟是如何?
顾飞凰握紧的拳头直响,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当年皇上只听信顾以宏一面之词,直接抄了外祖父家,外祖父在去往流放的路上被土匪杀害,外祖母为此哭瞎了双眼,母亲也被暗地杀害,十五年了,我要的不止报仇,我还要一个公道!”
嬴景嗣把她硬按回石椅上,眼神如水,温柔至极道:“刚想夸你沉着稳重,立马就打我的脸。”
“当年的事情错综复杂,牵扯多少人却未可知,况且当年父皇本就不信沈怀翁会有谋逆之心,你外祖父身为两代朝臣,父皇若是真信他与东翼王勾结叛乱,就不会只是抄家了,而是株连九族的祸事了,毕竟东翼王是满门抄斩。”
“既然皇上不信,为什么不查,还是说,皇上根本不在乎忠臣的生死。”
“因为当年你外祖父说了一句话...”
顾飞凰急切问道:“什么话?”
嬴景嗣没说,而是沉默了下来。
顾飞凰一边笑着一边摇头,眼神中掺杂一丝说不出的悲伤,“轩王殿下早就知晓当年的事,原本我以为,你肯告诉我,今日你阻我,是怕我冲动,跑到皇上面前胡说连累你?”
虽知道她说的是气话,但是嬴景嗣听见这话,心里还是不由得疼一下,“阿蕊,你怎么就这么不相信我?我既然说了与你结盟,不管你是大闹京都也好,大杀四方也罢,我都会永远与你站在一起,但你不能把自己的命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