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中了痛处,李婶子咧着嘴巴,要哭不哭的。眼泪已经淌了一心窝子。正好这时,村长闺女杨田梅,带着几个妇人路过,李婶子见来人了,赶紧抹抹眼睛,连跑带颠地朝家跑。跟她打了招呼她也不应,杨田梅不由愣了下,问冯氏:“李婶子可是出了啥事?咋走得这么急。”冯氏抱起双臂,故意道“没啥,她染了花柳病,急着进城去看呢。”“啥?李婶子被她汉子传了那病?”妇人们顿时惊了。“臭汉子害人啊,我说呢,这两天看她总往城里跑,原来是治病去了。”
冯氏扔下捡柴的箩筐,目光冷冷一斜,就扫了过去。
“老李家的,你骂我闺女?”
李婶子没想到被冯氏听见了。
她看了眼人高马大的冯氏,腿肚子一软,汗就下来了。
“你、你那耳朵塞驴毛啦,谁……谁骂你了……全天下就你一个寡妇啊?”李婶子嗓子眼直发紧。
冯氏冷脸哼笑。
呦呦呦,这还敢做不敢认呢。
上回这婆娘趁着没大人在身边,掐了她闺女一把,她还没去算账呢。
现在又被她逮着,哪能这么算了!
于是冯氏也不废话,袖子一撸,冲过去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李婶子的大脸蛋差点被扇歪。
“那你倒是说说,你方才骂的是谁家寡妇,又是谁家闺女,你要是能说出个名字来,我今儿就饶了你!”冯氏瞪着眼睛,薅住李婶的头发就开骂。
李婶子长得还没个土豆高,一时挣脱不得,疼得眼泪都快甩下来了。
冯氏又朝她大腚狠踹了脚:“你成天一口一个寡妇,我问你,寡妇咋啦?寡妇也是靠自己双手干活,养活全家!哪像你,守着个整天只知寻花问柳的汉子,被他染了一身病,还得在家里守活寡,呸,我看你过得还不如寡妇呢!”
被戳中了痛处,李婶子咧着嘴巴,要哭不哭的。
眼泪已经淌了一心窝子。
正好这时,村长闺女杨田梅,带着几个妇人路过,李婶子见来人了,赶紧抹抹眼睛,连跑带颠地朝家跑。
跟她打了招呼她也不应,杨田梅不由愣了下,问冯氏:“李婶子可是出了啥事?咋走得这么急。”
冯氏抱起双臂,故意道“没啥,她染了花柳病,急着进城去看呢。”
“啥?李婶子被她汉子传了那病?”妇人们顿时惊了。
“臭汉子害人啊,我说呢,这两天看她总往城里跑,原来是治病去了。”
“前天我还去她家跟她学腌鸭蛋呢,我不能也染上吧。”
这事儿很快就在村里传了个遍。
李婶子听说后,气得一口气没上来,趴在炕上嗷嗷哭,差点哭得背过气去。
她进城是为了给儿子找私塾!
不是去治病!!
听够了风言风语,李婶子的儿子李文才也脸上无光,他忍不住质问他娘,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呜呜,儿啊,那冯氏人穷嘴还贱,你咋能信他,娘送你去一年二两的私塾,定是她家去不起,嫉妒咱家才到处胡咧咧的。”李婶子捂着脸哭。
李文才低头生了会闷气。
最后只憋出一句:“行了,别哭了,等我爹以后再从城里回来,你别跟他睡一个被窝了……”
……
这两日云城的大小私塾开始招生,村里条件好的人家,有不少都进城相看。
冯氏去城里逛了一圈后,就给儿子报了最贵的私塾,一年要五两的束脩。
李婶子带李文才碰巧撞见。
看着冯氏一下子就掏出五两,只为给儿子念书,李婶子惊得眼珠子瞪老大,却酸得说不出话。
李文才默默甩开了李婶子的手。
他就知道,娘总是骗他……
回去的路上,冯氏心里欢喜,她是给丰景报的私塾。
毕竟丰景今年七岁了,正是可以读书识字的年岁。
放在以往,冯氏还没有条件送儿子去念书,如今却不同了,她知道念书的重要性,只要有钱就要供儿子读。
云城的大小私塾有七八家。
区别不仅在于束脩的多少,还有教书夫子的本事。
那小私塾束脩一年不过一两,可请来的夫子,不是混日子的书油子,就是些不得志的年轻人。
而好的私塾,成材率虽高,但束脩也要五两银子一年。
回家后,冯氏正要告诉姜家里,她已经在城里最贵的私塾,给老四报上了名字。
这时小糯宝就一个骨碌爬过来,奶声急道:“凉,好的,四锅锅要读,就读那最好的,不要心疼银砸!”
这小家伙看过好几次,姜丰景的背后经常有金光闪烁,那是天子门生的气数,可不能轻易浪费。
看着她奶嘟嘟,跟个小大人儿似的跟着操心,姜丰年他们没憋住,一个个都笑起来了。
冯氏止不住点头:“好好好,咱就听我闺女的,让你四哥念最贵的私塾!”
可谁知,等丰景和丰苗从外面回来时,一听到自己读个书,一年要花五两银子,这倔驴顿时不干了。
姜丰景皱眉拒绝:“我不去,若非要我念书,除非送我去城里最便宜的,不然打死我都不去!”
整整五两,而且还只是束脩的钱。
这还没算寄宿、吃穿、零用的花费。
越是好的私塾,所用笔墨、食宿便越是价格不菲,弄不好一年整合下来,十两都不止。
光那五两银的束脩,就是以前家里两年都赚不来的。
娘这几年来有多操劳,姜丰景不是不知,他不忍心为了自己读书,就花家里这么多血汗钱。
“反正只要我好好念,啥私塾都一样,都说夫子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贵的私塾未必出秀才,便宜的也未必不能出天子门生,这事我说了算。”丰景倔起来,小脸都跟着红了。
冯氏知他懂事,既心疼又难受,她红着眼,忍不住要抬手打他。
“你不去,信不信娘就打到你去,你个孩子,啥时候轮得到你做主。”
眼看这一巴掌要下去,小糯宝急巴巴扑到丰景身上,要给他挡着。
冯氏见状,赶紧把手收回来,生怕伤着闺女。
“凉,你不要气气~”小糯宝先是哄了哄娘。
然后她两只小手拢在一起,又去抱丰景的胳膊:“四锅锅,糯宝就想看你去,最好的地方读书!便宜的地方,配不上糯宝的四锅锅!”
说完,小糯宝拍了两下冯氏的大手,朝丰景直眨眼。
“凉有银票呢,四锅锅忘了吗,足够咱家花花啦!要是似四锅锅觉得银砸不够,窝再帮家里赚,你就去吧好不好啊。”
妹妹的小奶音一出,其实姜丰景的性子,早就软了大半。
现下又被小糯宝央求地摇着胳膊,姜丰年的心更是早就化成水了,软得一塌糊涂。
刚还一脸“视死如归”的他,此时又立马搂住妹妹,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好,四哥就听妹妹的,妹妹让四哥去哪读书,四哥就去哪!”姜丰景一下子又气势如虹tຊ了。
本以为这小倔驴又要挨娘的揍,谁知他这么快“臣服”,姜丰虎“嘁”了一声,失望手里的竹条拿早了。
姜丰年更是大笑感慨,家里谁说话都没妹妹好使啊。
冯氏见状也挺乐。
得,看来以后,她这个娘都得靠边站,家里的“顶梁柱”,还得是闺女啊!
小糯宝知道家里用钱的地方多,很想再帮家里使使劲儿。
她躺在炕上翘着脚丫,又琢磨上自己那些存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