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升壑连忙将谢青枝拉远,确定走的足够远后,随意在这废太子府中找了一处破旧院子进去。“你拉我来这里做甚?快放开我!”谢青枝刚被他的大手放开,就朝着他大喊。林升壑只觉得头疼,平时娇娇软软的闺阁小姐,一激动就这般,说出去又有谁信。“轻声些!”谢青枝满脸怒容:“我要找神医,杳杳出事了!”林升壑心中一突,以为是神医骗了她,难道那解药不对?“出什么事,说清楚?”“我今日过去时,看到杳杳躺在浴桶中,一动不动,身上也全是血迹。”
“这腿已经长歪了。”
江神医蹲下俯身观察后开口。
"若想治好,正常行走,需要将长好的骨头重新敲断再接。"
林升壑本就因为孟锦月的事情,对神医不满,此刻听了这话更是。
“神医上次为何不说?上次您说的胸有成竹,好似不费吹灰之力。”
江神医并不生气:“我知道你如今对我不满,但上次我来只是判断这位公子的病,老夫能不能治,以及要花多少时日。”
“老夫可并未说过,无需费力,若治好这位公子真这么简单,那为何京城中无人可医?”
林升壑被堵的哑口无言。
在江神医之前找的那位老大夫,虽然不是太医院的太医,但已经是整个京城医术最好的大夫。
如今太医院的院首都是此人的徒弟。
所以那时他说不能治之后,太子才会心中失去希望。
“子言。”太子也看向林升壑:“都听神医安排。”
子言是林升壑的字。
林升壑深吸一口气:“是。”
江神医摸着胡须笑:“这就对了,想要老夫治病,便得相信老夫,若是不信,你们便只能另请高明了,况且老夫并不是随便一人,便去医治。”
林升壑此刻也理智回归,为了请到神医,孟锦月吃了那么多苦,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冲动。
林升壑朝江神医方向俯身:“是某错了,望神医见谅。”
江神医:“这就对了,可不要叫从前的心血付诸东流啊。”
江神医说完,便拿出铁锤再次蹲下。
他将木棍递到太子面前:"咬着这根木棍。"
太子摇头:“无妨,我忍得住。”
他要永远记住今日之痛,他日报仇时定要加倍偿还回去,绝不会心软半分。
江神医只是笑了笑并未再多说什么。
“殿下!?”
江神医动手毫不留情,那股狠辣叫林升壑一旁观看都被惊到。
“无事。”
太子咬牙颤抖开口。
林升壑攥紧双拳,又再次后退了一步。
江神医其实是故意下手这般重,他能稍微温和一些,但又为何要这样做呢。
他们不是有情人吗,那自然不能只有一个人痛苦。
好不容易等腿敲断了,太子整个人已经都昏死过去,脸上身上全是痛出的冷汗。
“这就昏过去了?”
江神医幸灾乐祸笑了笑。
林升壑攥紧双拳,这老头也不看看自己用了多大力气。
“今日便先这样,过两日再来接骨,注意不要挪动他,也不能下地行走。”
江神医话音刚落,谢青枝便被暗卫抱着从屋檐而降。
"神医,快快随我去救人,救救杳杳!"
林升壑被谢青枝的出现吓了一跳,他连忙去捂住谢青枝的脸。
“跟我来!”
林升壑连忙将谢青枝拉远,确定走的足够远后,随意在这废太子府中找了一处破旧院子进去。
“你拉我来这里做甚?快放开我!”
谢青枝刚被他的大手放开,就朝着他大喊。
林升壑只觉得头疼,平时娇娇软软的闺阁小姐,一激动就这般,说出去又有谁信。
“轻声些!”
谢青枝满脸怒容:“我要找神医,杳杳出事了!”
林升壑心中一突,以为是神医骗了她,难道那解药不对?
“出什么事,说清楚?”
“我今日过去时,看到杳杳躺在浴桶中,一动不动,身上也全是血迹。”
谢青枝的声音中满是哭腔。
林升壑却顿时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是试药又出了变故。
“她无事。”
林升壑望着她解释:“只是泡了药浴罢了。”
谢青枝满脸狐疑:“药浴?药浴为何会叫杳杳这般?”
“神医开的方子,叫她疗养身子的。”
谢青枝冷笑一声,她是不聪明,但也没傻到这种地步。
“什么药浴会叫人这样,那也给我来一副?”
林升壑:“不行!”
谢青枝随即扭头就走:“你不说实话,我只能去问神医和殿下。”
林升壑一把拉住她:“别去,神医在为殿下治腿,如今正是关键时刻。”
“我偏要去,谁叫你不同我说实话。”
谢青枝执拗起来是真的执拗,骨子里和谢云晔有些相像,不愧是亲生的兄妹。
“殿下不说,我就去问神医,反正是神医开的方子,他定然知道。”
林升壑连忙拦住她:“等等!”
他无法拦住谢青枝和神医见面,神医性子古怪,甚至会故意同他作对。
说不定就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谢青枝。
“我带你回去,叫孟锦月自己同你说可好?毕竟涉及她是私事,也要她同意,你说呢?”
林升壑也不想将谢青枝推给孟锦月。
但此刻只能用这种方式稳住她。
谢青枝低头思考,片刻后点头:“那现在就走。”
林升壑心中松了一口气,也有些庆幸太子痛晕过去。
他答应了孟锦月,不会叫殿下知道。
回去的路上,林升壑特地不叫谢青枝和神医有所接触。
江神医摸了摸胡须,若有所思,随后笑了笑。
他们几人回来时,孟锦月刚好醒了。
“杳杳,神医快来为杳杳看看?!”
江神医笑着摇头:“她无事,并无生命之危。"
谢青枝:“什么无事!那她为何这样许虚弱,她身上也全都是血。”
神医刚要开口,孟锦月先一步说话:“阿……阿枝,我真的没事。”
“我不信!你定然有事情瞒着我, 孟锦月,你若是不说,便是不将我当做好友,日后……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
谢青枝嘴上放着狠话,水润的眼眸却通红。
孟锦月攥紧手心,明显因为她的话犹豫不决。
气氛在僵持。
江神医此刻突然笑着开口:“小姑娘,为何要瞒着呢,这样好的关系,难道就要因为这断掉吗,老夫最是心软之人,见不得世间人离别啊。”
“神医!您答应我的!”
孟锦月虚弱开口提醒。
江神医却笑了笑:“我只答应了你们,不告诉你那位心上人,并未答应你,不告诉其他旁的人。”
林升壑:“你!”
短短几日,林升壑对这个神医的印象已经降到谷底。
孟锦月面上蹙眉,好似忧虑,但心中却笑出了声。
这位江神医的性子正好是她的助攻。
她如今是一个善良到愚蠢的傻子,大圣母,有些事情她不好开口,这位江神医倒正好帮了她。
“你的这位好友为了她的心上人,答应为我试药,试的便是一断肠的毒药,如今已经试了一次,侥幸没死,之后还要再试药两次,这解药我还要再试试调整剂量。”
江神医说的云淡风轻,可谢青枝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一……一断肠,这这可是剧毒之药,听说世上无人能解,服毒者一刻钟就会丧命!”
谢青枝说完怔怔呆愣在原地,神色木然,可眼泪却如同泉涌一般,簌簌落下。
“阿……阿枝。”
孟锦月趴在浴桶边缘,她伸出手去牵谢青枝的手。
谢青枝却猛地躲开,她定定望着孟锦月,眼泪流的更凶。
“阿枝?”
孟锦月低垂脑袋,不敢看她,她心虚开口安慰:“神医……神医其实配置的解药是对的,只要解药对了就不会有事的。”
“你……你看我这次就没事,接下来两次也都不会有生命之危,只是会是为受些苦楚罢了。”
孟锦月越说头越低,声音也越发小。
谢青枝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朝孟锦月大声哭吼:
“你是蠢货吗!?”
“为何要为了一个男子,拿自己的命去冒险,你可想过若你死了怎么办?”
“你可想过在乎你的人知道会有多伤心,你……你可想过我?”
孟锦月不敢看她,她在心中朝谢青枝抱歉。
是她叫谢青枝难受了,可她有她的路要走。
孟锦月衣袖下手心攥紧:“阿枝,对不起。可我真的喜欢殿下,为了他我愿意做这些。”
“阿枝,不要叫殿下知晓这些事情好不好?”
“我不想叫殿下心中愧疚,也不想影响殿下治病。”
她声音中带着祈求。
谢青枝猛地抬头死死望着她,眼中全是震惊:“孟锦月!原来你为殿下做这些事,他竟还丝毫不知?你还瞒着他?”
谢青枝不敢相信,她后退好几步,不停摇头。
此刻心中又气又心疼:“你真是傻子!你是全天下最傻的人!”
谢青枝狠狠抹掉脸上的泪,她大声开口:“我一定要去告诉殿下,凭什么要瞒着他?”
“凭什么你受苦,他却浑然不知!”
谢青枝说完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