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别墅里除了摄像机,没有在动的东西了。池鹿走到别墅外,终于找到了她今天的绘画对象——玻璃花房里的鲜花。房间里有天然可做画架的长桌,配以藤编矮凳,池鹿矮身从一丛蔷薇花旁钻进去,坐下来。一时间,房间内只剩花叶和笔落画纸的沙沙声。盛书禹从健身房出来后,站在花房边接着来自下属的一通工作电话。他避开愈来愈烈的日头,背过身来。就在这时,他看到玻璃墙里的花丛似乎抖了几下。还以为是错觉,盛书禹挪开视线,余光见花丛里有什么东西在动。他轻抬皮鞋,朝晃动的方向靠近半步。
《限时心动》开播第一夜,与网络世界隔绝的小屋一片祥和静谧。
而网上早就炸开了锅。
投信环节刚结束,名为#又真香了#的话题就登上了高位热搜,而#沈听迟池鹿落难双人组#的话题更是直接挂在了热搜第一。
【曾经说绝不看这档恋综的我真装,真的】
【曾经说绝不嗑cp的我也真装,真的(靳风玉鹿激推版)】
【池鹿没信收我理解,沈听迟竟然也没有??这可是影史上最年轻的影帝!他之前演的病娇皇帝一个吐血病榻镜头都能血洗b站剪辑区】
【谁让这是恋综,跟影帝恋爱压力多大啊,被他骗了还要帮他数钱吧】
【正好我也不嗑这对,沈听迟对谁都游刃有余,感觉不是真的动心,池鹿没人投我才最不理解】
【??作精废物也有人怜爱了?楼上水军吧】
【不想跟你们这群没看过直播的人说话了,也没人告诉我池鹿这么好看啊!你们颜粉偷偷吃这么好】
【呜呜呜想不明白靳尧洲为什么弃投,我还期待明天脏脏包和雪媚娘合住帐篷呢】
【一人血书求节目组把信内容放出来】
【+1】
……
话题的实时广场上,有嗑各路cp的、还有骂池鹿和维护池鹿的,但更多都是在催节目组赶快公布信件内容,不要再吊着他们胃口了。
两个热搜话题的讨论度轻松破亿,讨论量还在以万为单位上涨着。
节目官博也看准这个契机,专门发了一条微博。
【限时心动:拆信倒计时开始咯,点击直播间,一起瞄准嘉宾们的心动一瞬~】
除了靳尧洲那封黑色信封之外,其他七封颜色各异的电子信封上正跳动着一个忽大忽小的桃心数字。
拆信时间赫然第二天早上九点。
……
天光划破晨霞,明灿的曦光涂抹上别墅屋顶。
七点左右,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就疯滚起来,最终停在800万。
房间内,池鹿睫毛轻颤几下,睁开眼。
由于穿书前还在剧组接戏,她早就形成了早起晚睡固定的生物钟,睁眼的瞬间人就已经醒得差不多了。
见旁边的路一妍还在睡,池鹿穿好拖鞋,轻手轻脚去了洗手间。
她记得今天一整天都在山里活动,便换了一身轻便的罩衫套裙。从房间出来时,池鹿葱白的指尖插入柔顺的发丝间,虚拢几下,一个高马尾就成型了。
厨房物资告急,别说手冲咖啡,就连速溶咖啡粉也没有。
池鹿勉强榨了果蔬汁配三明治果腹,吃完漫无目的地绕着一楼散步。与其说是漫无目的,倒不如说她是在找一些工具。
一些可以涂涂画画的……
池鹿路过备采间,眼睛一亮,书架上放着几本没使用过的记事本,旁边还有一盒笔筒。她抽出铅笔和记事本,离开时脚步比进来时要轻快不少。
演员行业分为学院派和体验派,可硬要说池鹿属于哪一种,她也无法确定。剧本杀青后,她会推掉所有商务,找个城市短租一个月。
画画能让心静下来。
早餐时分,池鹿最喜欢的就是坐在阳台临摹路人,有时是路过的商贩、白领、学生等各行各业的人,有时只是楼下那只懒洋洋的胖橘猫。
但别墅里除了摄像机,没有在动的东西了。
池鹿走到别墅外,终于找到了她今天的绘画对象——玻璃花房里的鲜花。
房间里有天然可做画架的长桌,配以藤编矮凳,池鹿矮身从一丛蔷薇花旁钻进去,坐下来。
一时间,房间内只剩花叶和笔落画纸的沙沙声。
盛书禹从健身房出来后,站在花房边接着来自下属的一通工作电话。他避开愈来愈烈的日头,背过身来。
就在这时,他看到玻璃墙里的花丛似乎抖了几下。
还以为是错觉,盛书禹挪开视线,余光见花丛里有什么东西在动。他轻抬皮鞋,朝晃动的方向靠近半步。
被花丛簇拥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人。
女孩背对着他,高高的马尾时而因她低头落笔的动作滑向颈窝,又在她抬头观景时垂落到后背。
她坐姿慵懒,身形舒展,柔软的气质中带有独特的草木感。
见她浅蓝裙摆下纤白双腿交叠,像花苞下娇嫩的根茎,受不得拈掐,盛书禹视线微凝,鞋尖不由又近了几步。
角度一转,女孩手里的画本变得清晰可见。
实在巧合的是,对方在临摹的是他空运来岛上的一株莲瓣兰,画兰难画骨,但那株兰花在她三两笔的勾勒下,竟立刻有了神韵。
画得差不多了,对方抬起手轻慢地打了个哈欠,盛书禹这才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池鹿。
盛书禹那双沉静双眸浮出淡淡的意外。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听筒那头,特助的声音变得紧张,“盛总,您看刚才的流程,是还有需要改进的吗?”
“没有,就按你说的做吧。”盛书禹低道。
太阳升高,藤架正对着的阳光也刺眼起来。
池鹿三两笔结束最后的收尾,收好画本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才往外走。她矮身穿过最后的花墙,低头推门,窄窄的视野里停着一双皮鞋。
池鹿抬起头,对上盛书禹冷峻的眉眼,对方的视线也正停在她脸上。
她以为他要进去,侧身让步。
等了几秒,却没见他动。
池鹿抬起头,正要给盛书禹一个困惑的眼神,就见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方格纹手帕,递过来。
“擦擦。”他缓声道。
池鹿看到自己手背的铅笔灰后,这才明白过来。她接过手帕到了声谢,将手擦干净就要还给他,见盛书禹修长的手指点了点他自己的下颌,“这里也有。”
帕子款式落后,他声音也古板。
池鹿疑心是刚才拨头发沾到了,回忆着刚才的位置擦拭上去,“是这边吗?”
盛书禹提醒道:“往下面一点。”
池鹿往下挪了点,“这里?”
她又擦了几次。
盛书禹眉头越皱越紧,正要开口,那方帕子被池鹿塞了回来。
只听她嘟囔道:“算了,不擦了,铅笔灰待会上楼拿水冲一冲就掉了。”
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没耐性。
盛书禹眉头紧锁,他伸手将她拽回身边,“等等,先别动。”
盛书禹长指攥紧灰粽相间的格纹手帕,力度很轻地擦过那处,刚才被池鹿粗暴对待过的下颌肌肤已经泛了红,他用了最轻的力,红意仍然蔓延。
斑驳的椭圆形,像被什么蹂躏过的痕迹。
盛书禹指腹慢慢隔空覆在那处,镜片后的长眸有一刹那的晦暗。
只是一瞬。
因为池鹿很快忍不住哼笑一声,退开来,咬唇躲避着他的擦拭,“好了吗?好痒啊。”
“嗯。”盛书禹收回手,目光回到原本的疏冷,“走吧。”
两人快要走回屋内,池鹿想起什么,伸出手来,“刚才被我弄脏的手帕,等我洗干净再还给你吧。”
盛书禹盯着她真诚的眼睛,沉默半晌,终是没说出“我有洁癖”和“我对香味过敏”的话,将手帕放在她手上。
这帕子他也不打算要了。
随她吧。
“我喜欢多一点花生酱的!”厨房内,路一妍正凑在靳尧洲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三明治。
靳尧洲又舀了一勺,在面包片上均匀铺开,“够么?”
他捏着小小的勺子,手法却娴熟得像干过泥瓦匠。
路一妍总感觉他各行各业都有涉足,但也只敢在心里偷偷揣测,靳尧洲不苟言笑,她还是有点怕他的,忙不迭点头,“够了够了,谢谢尧哥。”
路一妍见盛书禹和池鹿肩并肩进来,踮脚招手道:“鹿鹿,你去哪啦?我一早上都没见你。”
靳尧洲动作一顿,循声抬眸。
日光下,池鹿笑眼弯弯地迈进来,似乎心情很好,而她身后跟着的则是之前从没打交道的盛书禹。
——跟池鹿家世相当,对生活品质同样高要求的那位总裁。
靳尧洲手中的果酱勺偏移一寸,抹到了面包外的餐盘上。
白盘子多了一道突兀的棕色。
路一妍压根忘了要拿面包,已经娴熟地挽上池鹿胳膊,目视着盛书禹进到厨房,“我们盛大厨也回来啦!”
“还有谁没吃么。”盛书禹环视客厅一圈,视线落在池鹿脸上,“有想吃的就告诉我,我一起做早餐。”
“我!”林佩瑶远远地从健身单车上举手,“都行,我不挑食。哦对了,安淼也没吃,你问问她吧。”
盛书禹望过来时,安淼还在生气他昨晚没投给自己。
加上昨晚林佩瑶话痨,听说她采访过大半个娱乐圈的人,睡前追着她问池鹿的事,听到她说池鹿风评不好,还愤愤地维护起来。
弄得她一晚上都没睡安稳。
想到这,安淼垂下眼,把玩着胸口的丝巾,“我胃口不好,想喝粥。”
盛书禹果然如她所料,追问了一句,“怎么?”
“没休息好。”安淼按了按胸口,轻咬下唇,“可能,还对新环境不太适应吧。”
她静静等着男人的关心,却听他接了一句意料之外的话,“海岛气候确实需要时间适应,这不是你的问题。”
安淼:“……”
说罢,盛书禹取围裙系上,利落地去了水池旁洗手。
路一妍听得差点笑出声,凑近池鹿咬耳朵,压低声音,“盛总好直男哦,说话好像在晨会鼓励下属,也难怪他会单身到现在。”
路一妍越说唇角翘得越高,被她吐槽的男人侧眸看过来。
她被抓包般尬在原地,才后知后觉,他看的好像是自己旁边的池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