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取下手腕上、萧井元送给她的琉璃珠串,与昨日写给萧井元的信,一并放入花轿中。“劳烦公公了。”云岁晚抱拳朝着总管行了一礼,迈步翻身上马。原本云岁晚选了小路出城,但太子大婚,观礼的百姓太多,她只能临时改变路线。未料一个拐角,她便遇上了萧井元迎亲的队伍。萧井元一身玄色太子礼服骑在白马上,温润英俊的面容上带着满足的笑。而他的身后抬着两座花桥。一台雍容华贵,一台质朴无华。雍容华贵那顶,自然是安锦的。后面还跟着萧井元为安锦准备的十里红妆。
没走出多远的时候,云岁晚恍惚听见萧井元说。
“岁晚,孤是有苦衷的,等五日后迎娶你进东宫,你便知晓了……”
云岁晚没回头,只大步往前走了。
她隐隐约约听见宫外传来百姓的喧闹声,阖家欢乐,烟火味十足。
祖母还在府里等着她呢,想到这里,云岁晚默默加快了步伐。
这五日。
太子娶妻,京都焕然一新,百姓都自发在家门口挂上了红灯笼,红绸。
所有人都想着沾沾太子殿下的喜气,到处都喜气洋洋。
唯独云将军府除外。
云岁晚自出了宫之后,便在京郊调度军马粮草,势必要将事事做好,确保万无一失。
她原本想陪陪祖母,但每次回家已经深夜。
一直到萧井元娶妻的前一天,万事俱备,她才喘了口气歇了下来。
正打算好好陪陪祖母,仆从又送来了萧井元的信,和一些礼品。
为了避免漏下公事,云岁晚拆开信看了。
入目是萧井元苍劲有力的笔锋:【岁晚亲启,宫内一别已经整整四日,不思量,自难忘,这几日孤都彻夜难眠,只期盼明日快快到来,孤好与你完婚,实现少时心愿。】
字字思念,句句缠绵,仿佛萧井元真的对她同情至深。
云岁晚扫完后,便原封不动放了回去。
仆从躬身行李:“小姐,东宫总管将信送来时,特意嘱咐了让小姐回信。”
云岁晚下意识皱了皱眉,隐隐有些不耐。
她以前给萧井元写过很多信,但从没哪一封像如今这般。
提笔忘字,无话可说。
最后实在没什么写的,云岁晚写了句:【祝愿殿下与安锦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写完后,她便去了祖母的院子。1
剩下的时间,她只想好好陪陪祖母。
甚至夜晚就寝时,云岁晚也没回自己的院子,赖在了祖母身边。
老太君忍不住刮她的鼻子笑她:“都是做将军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孩子心性?”
云岁晚不管不顾,扑进祖母怀里撒娇:“不管要做什么,多少岁,我在祖母面前都是孩子啊。”
“祖母……一定要等我回来。”
欢乐的气氛瞬间散去,只剩离别前无言的哀愁。
老太君年事已高,又数次白发人送黑发人,身体早便撑不住了。
她以为瞒云岁晚瞒得很好,实则云岁晚早就知道了。
许久许久,老太君才抹了抹湿润的眼:“莫要像你的父亲和兄长一般,去时还活生生地,回来时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祖母会守着将军府,等你的捷报,等着你回来。”
云岁晚埋在老太君的怀里,胡乱点头。
她不敢起身,怕祖母看见她满脸的泪。
过了好一会,她才故作轻松抬起头:“祖母别小看我,我一定如父兄一般,延续将军府的荣耀!”
云岁晚故意插科打诨逗祖母开怀,等到凌晨时分,才让仆从端来她早就备好的助眠药,哄得祖母喝下。
等祖母睡下后,天空已经隐隐有了亮光。
云岁晚悄无声息换上漆黑的铠甲,去祠堂给父兄上香。
“爹,兄长,岁晚只求祖母安康,边境百姓安居乐业,将士们不再马革裹尸还……”
她虔诚对着父兄的牌位深深叩了三个头,而后起身拿上父亲的长剑走出祠堂。
院中肃杀之气弥漫,十二个黑衣黑甲的云卫等候已久,只等云岁晚一声令下。
云岁晚手握长剑,只说了句:“众将听令,尔等都要不惧生死,卫我山河。”
十二云卫齐齐应声,慷锵有力:“不惧生死,卫我山河。”
话落,锣鼓喧天的声音由远及近,停留在了将军府的门前。
云岁晚推门,就看见东宫的花桥,但抬花桥的人都是圣上的人。
为首的大内总管上前,为云岁晚呈上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圣上叮嘱,云少将此行必须保密,有面具遮面更为保险,至于东宫的花桥,您也不必再上,咱家会将轿子送去东宫。”
云岁晚拿起面具,缓缓带上。
又取下手腕上、萧井元送给她的琉璃珠串,与昨日写给萧井元的信,一并放入花轿中。
“劳烦公公了。”
云岁晚抱拳朝着总管行了一礼,迈步翻身上马。
原本云岁晚选了小路出城,但太子大婚,观礼的百姓太多,她只能临时改变路线。
未料一个拐角,她便遇上了萧井元迎亲的队伍。
萧井元一身玄色太子礼服骑在白马上,温润英俊的面容上带着满足的笑。
而他的身后抬着两座花桥。
一台雍容华贵,一台质朴无华。
雍容华贵那顶,自然是安锦的。后面还跟着萧井元为安锦准备的十里红妆。
京都子民纷纷围观夸赞、吉祥话一句接一句往外冒:“殿下对安锦姑娘真是情深似海。”
“祝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早诞麟儿!”
纵使早就做好了准备,云岁晚此刻的心还是苦涩倒嘴角泛苦。
拐角处,云岁晚攥紧缰绳策马前行,与萧井元径直擦身而过,再没回头。
空气中,似有一滴泪自云岁晚眼角落出,又滴在地面很快化为尘埃。
这一刻。
城内锣鼓喧天。
萧井元十里红妆迎娶安锦,欢天喜地与安锦拜天地、结白首。
城外五万大军集结。
云岁晚手持长枪,独率大军驰援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