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是老笑话,翻出来依然有初听时的快乐。这一笑,纪成博的胳膊就松开了,黎染借机转身翻下床,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得意洋洋去洗手间。纪成博拍着床面恨得牙根痒痒。洗漱完毕,黎染去做早餐,先把小米粥煮上,然后起锅烧油煎鸡蛋,想了想,拿出一根提前泡发好的海参来,准备煮在小米粥里。身后有一股温热覆了上来。“干嘛呢?”纪成博在她耳边问。“做早饭呀。”“我才不要吃这个,”他嫌弃地指着海参。
一股熟悉的男人气息欺近,紧接着席卷了她的口腔。
他庞大的身躯把她压在墙边,着急着用舌头追寻她的,缠绕她的。
黎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心中发慌,“啊……干嘛……”声音被堵在嘴里,没有出来。
其实她隐约觉得他有话没说,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这码事,可是接着就感受到他的手,一只垫在她脑后,一只搂住她的腰肢。他身体滚烫的热度,透过衣服包裹着她,燃烧着她。身后坚硬的墙壁,竟然就这么变成了舒适的所在。
黎染忘掉疑虑,舌头开始回应,轻快划过他的。可他狡猾得很,一感受到她的回应,立刻回撤,勾得她追随而去,刚进入对方城池,便遭到围攻,咂着,吮着,用尽百般本事,只为让她欲罢不能。
她的双臂转而环住他的脖颈,身体迎向他。
他脖颈处开始泛红,向上蔓延,到耳朵,到脸颊,到眼睛。
他喝酒从不上脸,就算是剧烈运动过后,也只是两腮泛红,很快就退去。可是每次都在这样时刻红遍全身。事后她问为什么会这样,他咬紧牙关死活不认。
有那么一两次,他难得没上脸,可是闭着眼睛不去看她,咬着牙分明是在用尽全力控制,她只消在他耳边轻轻喊一句“老公”,他所有的努力控制就全部白费。
此刻,她看着他的眼睛微阖,在她眼中,毋宁说是信任,是自愿向她暴露所有脆弱的欲望,并且相信她会保护它们。
一股难言的悸动从小腹升起,席卷了一切,她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耳垂……
下一秒,她被他打横抱了起来,他赤红着双眼,抱着她,往卧室走去。
纪成博进入了迷幻世界。
越过了陡峭山峰,把鲜嫩的果实尝了个满口。他一边细细咂味这入口的美味,一边探寻下一处秘境。
嘴里的甜蜜犹未消失,手指已经有湿润触感。
虽然久未踏足,这里依然是熟悉的风物,熟悉的气息。带着些许颤抖和悸动,一头扎进去,穿过河边密林,轻轻撩动河面水波,惹来一阵抖动,接着潺潺流水更是欢快,涌流而下。
他迫不及待低头用口舌品尝溪水,甘如甜醴。
他撕扯掉一切束缚。
终于,游鱼回到了那片极熟悉的水域,一个猛子扎进去,水花四溅。
偏偏鱼儿调皮得厉害,且进且出,湿了河岸。
……
不知道折腾到几点,也不知道谁先沉沉睡过去。
半梦半醒时分,男人伸出胳膊,把女人稍稍远离的身体捞回到自己怀里,两具赤裸的身体如同银鱼,密切贴合在一tຊ起,严丝合缝。
这一觉睡得极沉,不知时间。等醒过来,阳光已经洒了满床。
黎染一惊,赶紧抓起手机来看时间,还好,时间还来得及,准备起床洗漱。一看身上,纪成博还搂着自己的腰。
她推推他的胳膊,死沉。
她又拍拍他,不动。
无法,只好自己往外挣,刚挣出一点,纪成博一收胳膊,她又进了他怀里。
“别起,再躺会儿,”纪成博鼻音有点重。
“要上班了,”黎染道。
可是纪成博不理她,反而把鼻子凑到她脖颈处,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舒适地长叹一声。
黎染觉得窝心,不再说什么,静静躺着。他们单位原本考勤就不严格,再磨蹭会儿也无妨。
纪成博一次不够,又把嘴巴鼻子凑到她脖子旁边,一阵乱拱。
黎染被刺得痒极了,捂着脖子笑:“哪来的妖精!敢吸我阳气!”
纪成博继续拱,“明明是你吸我阳气。”
“我才没有。”
“你怎么没有?你昨晚吸了我一整晚的阳气。你看,你现在神采奕奕的,我都快成药渣了。”
此言一出,两个人都忍不住笑起来。药渣这个梗来自于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他们一个朋友小魏,每次去找女朋友之前都龙虎精神,第二天就萎靡不振。当时黎染跟纪成博坏笑,说他把自己当补药给女朋友喝了,自己变成药渣了。
笑话是老笑话,翻出来依然有初听时的快乐。
这一笑,纪成博的胳膊就松开了,黎染借机转身翻下床,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得意洋洋去洗手间。
纪成博拍着床面恨得牙根痒痒。
洗漱完毕,黎染去做早餐,先把小米粥煮上,然后起锅烧油煎鸡蛋,想了想,拿出一根提前泡发好的海参来,准备煮在小米粥里。
身后有一股温热覆了上来。
“干嘛呢?”纪成博在她耳边问。
“做早饭呀。”
“我才不要吃这个,”他嫌弃地指着海参。
黎染回头:“这可是你妈寄过来,叮嘱你吃了补身体。”
海参是纪母寄过来的,她说纪成博高三的时候全靠一天一根海参,又增强抵抗力又补脑子,一整年没感冒精神头也特别好,所以考大学考得顺顺利利。
当时的吃法也简单,泡发好以后冻进冰箱,每天吃之间拿出来蒸一蒸,蘸点酱油直接吃。连续吃一年,彻底把纪成博给吃伤了,至今回忆起来还觉得痛苦。
纪成博瞪她:“你的意思是,我需要补身体?”
黎染嘿嘿笑,反问:“不需要吗?”
纪成博像受了莫大的冤屈:“需要吗?”
黎染发现情况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男人双臂加上料理台,环着她无处可去。
纪成博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确实不需要。
早晨这么一耽误,到单位的时间有点迟。她等电梯的时候,另外一个部门的女同事恰好也在等着上楼。
两人打过招呼后,女同事转头看了她好几眼。
黎染不知怎么回事,笑问:“怎么了?”
女同事:“你皮肤状态看起来太好了,饱满到简直要发光。昨晚你干啥了?”
昨晚?
脑子里忽然飘进昨晚那些少儿不宜、同事也不宜的画面。
黎染有点害羞:“昨晚……昨晚没干啥呀……”
女同事:“是做面膜还是用什么仪器了?”
原来是说这个。黎染松了口气,暗怪自己想太多。
可是那些画面一个劲儿的往她脑袋里面钻。
那女同事还在说:“……我最近脸垮得厉害,正在做一个紧致美容仪的功课,也不知道好不好用,能不能坚持……哎,你怎么脸还红了呢?”
……
到了办公室,才发现本部门同事一个都不在。
奇了。
黎染发微信给小孙,问人都去哪儿了,很快得了回信,在大会议室开会呢。
她思忖片刻,拿起笔记本和笔,推门进了大会议室。
孟主任正坐在主位上,看见她进来,似乎也没有多惊讶,只笑着招呼道:“小黎,快来坐,就等你了。”
黎染环视会议室,会议桌旁只剩下最末的位置。作为部门副手,她通常都坐在靠近主位旁边位置。她没说什么,安静地在唯一空位坐下来。
小孙凑过来,悄声道:“姐,你怎么才来?不是说9点整开会吗,刚才孟主任阴阳怪气了半天。”
黎染:“会议通知是什么时候发的?怎么发的?”
小孙:“周六晚上,李俊发微信通知的。”
“群里?”
“是私信通知。”
看来是故意忽略她。这肯定不是李俊自己敢做的事情,必定有孟主任在背后授意。
只听孟主任说话:“……最后,我还是要强调一下工作作风问题。在思想上懒惰,缺乏工作积极性,得过且过,对工作纪律视作无物,这都是未来我要重点抓的问题,也是各位要重点改进的问题……”
这番话没点名,可是好几个人都去偷偷瞟黎染。
单位从来不抓考勤,9点上班,9点半到的大有人在,都会自觉晚下班一会儿,把时间补齐。
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约定俗成的事情。孟主任竟然拿这个做文章。
黎染心中又是厌烦又是不屑。
明面上没法搞掉她,就出各种阴私手段来挤兑。
这要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早啊!”纪成博跟前台小潘打了个招呼,满脸阳光灿烂。
前台小潘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老板哼着曲子往办公室走。
她最早来公司的时候,总觉得这位年轻总板着个脸,还以为遇上个霸道总裁,后来逐渐发现纪博偶尔也有温和风趣的一面,如今怎么了,干脆往阳光灿烂大男孩的路线发展了?
纪成博可不在乎自己在同事眼中是什么形象,手里转着车钥匙,步伐轻快走进办公区,一直到看见梁超的办公室关着灯,脸色才沉下来。
打了个电话问负责行政人事的周鹏,得知梁超让周鹏帮忙买了张机票去北京。
纪成博有些着慌。北京的自动驾驶公司可不少,他不是去找下家去了吧?
他赶紧给梁超打电话,找出电话号码来,手指在拨打键上停留了片刻,终于还是没拨出去,转而找谭乔娜过来。
先说了几件跟她工作相关的事情,接着问,昨天跟梁超聊的怎么样。
谭乔娜说梁超心情很低落,两个人一起吃了顿饭,她把纪成博现在的难处,掰开了揉碎了讲给梁超听,梁超只低着头,没发表意见。
纪成博点点头,状似不经意地问谭乔娜:“你知道他去北京干什么去了吗?”
谭乔娜:“这两天北京有个AI大会,他受邀去演讲。这事儿他没跟你说吗?”
纪成博略微放心,又有另外一层忧虑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