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蔚在提前清点中秋要送到各大臣手上的礼品。她叮嘱道:“记着,这些东西一定要中秋一早就给大人们送过去,否则不显诚心。”管家在一旁点头应是,拿着小册记下。点完数,岑蔚看向管家:“这几年各家府上什么年节,喜事送什么礼想必你都有数,以后便要多辛苦你了。”管家没反应过来,接话:“有夫人在,我们操不了什么心。”岑蔚笑了笑,没说话。纪砚白和云黛都不善人情往来,不过有她留下的礼制在,也不用太过费心。后续的日子稍纵即逝,第十天、第九天……转眼便只剩七日。
岑蔚波澜不惊:“天色已晚,我该回府了。”
纪砚白舒缓了神色:“既如此,我们……”
他刚想说一起走,看一眼兴致勃勃的云黛郡主,话又堵在喉中。
岑蔚藏下眼底的讥讽,主动开口解围:“侯爷和郡主来得晚,便多玩会儿。”
回到府中,夕阳落下。
岑蔚看见院落中的秋千在风中轻晃,那是她亲手打了绑在树上的。
有时她喜欢站在秋千上,一摇一摇的晃到高处再落下。
侯府的生活无趣,这是她稍能感到轻快自由的最好方法。
“把秋千拆了吧。”
吩咐完小厮,她的目光透过树影向天际望去。
她很快就要真的自由了。
中秋渐近,侯府中越来越忙,纪砚白却不见踪影。
“夫人,侯爷又两日未归。”
岑蔚早就习以为常:“去打听打听,侯爷没事就不必回我了。”
只要他不在外面出什么意外,耽误她中秋的计划,别的她毫不在意。
说罢,她低头继续点数:“这些送到骠骑将军府上去,这些送到容国公府上……”
岑蔚在提前清点中秋要送到各大臣手上的礼品。
她叮嘱道:“记着,这些东西一定要中秋一早就给大人们送过去,否则不显诚心。”
管家在一旁点头应是,拿着小册记下。
点完数,岑蔚看向管家:“这几年各家府上什么年节,喜事送什么礼想必你都有数,以后便要多辛苦你了。”
管家没反应过来,接话:“有夫人在,我们操不了什么心。”
岑蔚笑了笑,没说话。
纪砚白和云黛都不善人情往来,不过有她留下的礼制在,也不用太过费心。
后续的日子稍纵即逝,第十天、第九天……转眼便只剩七日。
这日,岑蔚从之前带来的嫁妆里找到不少喜欢纪砚白时记下的书信。
里面多是少女怀春的美好愿景,和纪砚白喜好的记录。
陈旧的纸张早已卷边,但因保存得当,上面的字迹依旧清晰可辨。
岑蔚在院子里燃了个火盆,将信纸一叠叠投进去。
【今日宴席观察,侯爷爱吃云片糕。】
为此,她特意去学做了云片糕,可婚后纪砚白从没吃过云片糕。
【今日不小心撞到侯爷身上,闻到兰草香,想来,他喜欢兰草。】
为了给纪砚白寻一株罕见的兰草,她曾经几乎从悬崖跌落,可那兰草却送去了郡主府。
【侯爷夸我身上湖蓝色的衣裙不错,又去裁缝铺定了三套……】
岑蔚手上的动作停留半分,湖蓝色是那时候云黛郡主最常穿的颜色。
云片糕、兰草香、湖蓝色衣裙……
这些词句此刻如铅重,令她窒息。
她不是当初的那个傻子。
那些她爱纪砚白的证据,处处是他爱别人的痕迹。
岑蔚的眼圈泛了红,最后一叠也没入火中。
曾经的真心,被她亲手烧成灰烬。
天凉如水,月色透过稀疏云层尽数照在院落。
院外传来侍女声音:“夫人,侯爷回来了,喝了不少酒呢。”
岑蔚匆匆赶到院门处,只见纪砚白被几个好友扶着,脸色通红。
一人开口解释:“嫂子,不好意思,今晚大家玩得开心,灌了秦兄不少酒,您多担待。”
岑蔚微微颔首:“无妨。”
她让人送客,又叫小厮把纪砚白扶到床上。
这样的事情她做过无数次,已经熟练无比。
她拿着帕子想给纪砚白擦脸,他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不要走……云黛,不要嫁他……”
纪砚白的声音含糊不清,但室内听得真切。
丫鬟婆子们忙低头,不敢去看夫人的表情。
岑蔚一点点掰开男人的手,声音平静,无法激起涟漪。
“放心,侯爷会得偿所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