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哽咽地说着:“朋友。”封景屹语塞住了。她仓惶地站起,看着眼前的林斯珈,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林斯珈兴许……对她不止朋友的感情。封景屹不知此时该说什么,也许她该哄哄他。她知道林斯珈这人耳根子软,只要她哄上几句,两人便能重归于好。这事归根到底也没那么严重,他不愿意自己是为了他的画而来的,她大可以把林斯珈的合约转到别人名下。林斯珈在她心里,早就不是一个月前,那个呆呆傻傻的新锐画家了。
封景屹愣了一下。
她没立马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扯过一边的毛巾,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水滴。
“你这有我能穿的衣服吗?”
林斯珈这才回过神来,跑去外面给她翻衣服。
封景屹沉默地看着地上那一连串湿漉漉的脚印,良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等两人都换好衣服坐在客厅时,安伯领着师傅去了二楼修水管。
封景屹紧盯着林斯珈,他别过脸,不敢与自己对视。
“林斯珈,我们算朋友吗?”
林斯珈闷声回道:“当然,我们是唯一的朋友。”
封景屹又是一震,心里泛上酸涩感。
“那我问你,如果是我在画画上面,什么也不会,只会给你添麻烦,你会觉得我一无是处吗?”
林斯珈认真地想了想,遵循内心地摇了摇头。
他青涩而又俊朗的脸上,是满满的认真:“不会,我知道,你之前从未接触过画画。”
封景屹松了口气,又沉声说道:“所以同理也是,我知道你之前被安伯保护得很好,所以什么日常知识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觉得这是你的错?”
“可是,我不想被你小瞧!”
林斯珈急急地说了出来,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倒添了几分严肃:“我想能自己处理自己的事情,而不是像个机器一样,除了画画,什么都不会。”
封景屹微微皱了皱眉。
“你怎么能这么想?画画是你的天分,有些人一辈子都做不到擅长一件事,你已经在画画这事上做得极好了,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焦虑。”
不知是她话中哪个字刺激到了林斯珈。
他眼眶瞬间便红了,站起来,一米八的个子几乎要将她的光全部挡住。
“画画,全是画画。在你心里,除了画画,我就没有别的优点了吗?”
封景屹瞳孔一颤。
她不明白林斯珈是如何从先前那个话题,转到现在这个话题的,两者之间,并无关联才对。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
林斯珈却第一次打断了她,他脸上神情冷淡又陌生,还夹杂着一缕她第一次见到的排斥。
“我忘了,一开始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我的画。是我这些天越了界,把你当成我的……”
他艰难地、哽咽地说着:“朋友。”
封景屹语塞住了。
她仓惶地站起,看着眼前的林斯珈,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林斯珈兴许……
对她不止朋友的感情。
封景屹不知此时该说什么,也许她该哄哄他。
她知道林斯珈这人耳根子软,只要她哄上几句,两人便能重归于好。
这事归根到底也没那么严重,他不愿意自己是为了他的画而来的,她大可以把林斯珈的合约转到别人名下。
林斯珈在她心里,早就不是一个月前,那个呆呆傻傻的新锐画家了。
他其实是个很细致的人,会在她因为工作烦闷的时候,抛开他的面子去哄她。
也会带着小白一起,两个人去公园采风。
林斯珈甚至出门时,还会记得给她带当地的特产。
他总是用黏腻的语气,一声声地喊着自己的名字:“封景屹,封景屹。”
“你到底是谁的期许?”
他玩笑背后的真心,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渗透了封景屹的生活。
只是她从没发现而已。
封景屹从没想过会被小自己七岁的男人喜欢上。
不,他甚至还只能算是个男孩。
荒唐之下,封景屹慌张地站起,面对林斯珈泛红的眼角,她生平第一次选择了落荒而逃。
“我先走了,林斯珈,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说。”
她就这样离开,也就没再见到身后林斯珈沉默又固执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