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明竖起耳朵听了好一会儿,才知道她是在骂他。翻来覆去也就那几个词,从小到大他都听过无数遍,这么多年了,她也没有些长进。顾天明又气又好笑,只把油门踩得更用力了些。终于到了医院,顾天明抱着她来到急诊科,将她放到病床上,看着医生将她送进了急救室。他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着那猩红的急救两个字出神。十二年前的那个夜晚,他就是这样坐在长廊上,听到医生宣告父母死亡的消息。和他父母一起被送过来的姜黎晚,浑身都是血,却好好的一点伤也没有。
姜黎晚气得眼前发昏,她把头埋在自己的胳膊里,嘴巴里不断的碎碎念。
顾天明竖起耳朵听了好一会儿,才知道她是在骂他。
翻来覆去也就那几个词,从小到大他都听过无数遍,这么多年了,她也没有些长进。
顾天明又气又好笑,只把油门踩得更用力了些。
终于到了医院,顾天明抱着她来到急诊科,将她放到病床上,看着医生将她送进了急救室。
他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着那猩红的急救两个字出神。
十二年前的那个夜晚,他就是这样坐在长廊上,听到医生宣告父母死亡的消息。
和他父母一起被送过来的姜黎晚,浑身都是血,却好好的一点伤也没有。
只是她被吓坏了,见到他出现,便立刻冲到他跟前抱住了他的腿。
她叫他哥哥,她说对不起,是她害死了爸爸妈妈。
彼时的顾天明冷漠得吓人,丝毫不顾哭得浑身发抖的姜黎晚,只是厌恶的将她推开。
大概是从那时候起,她对他就不再是从前那边依赖了。
她不再叫他哥哥,也不会时时刻刻跟在他的身后。
即便她还住在顾家,却和刚来时开朗的模样截然不同。
她变得乖巧懂事,在家里任何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惹恼了他。
抢救室里,姜黎晚趴在病床上,疼得一抽一抽的。
医院的无影灯打在脸上,刺得她眼睛疼,她闭着眼睛,只觉得自己好像是任人宰割的刺猬,任由着医生拿镊子,一根一根生生的把自己的刺拔除。
“会有点疼,你忍忍哦。”
这家医院的医生还算温柔,大概是看姜黎晚太害怕了,一边给她处理伤口,还一边安慰她。
台灯的玻璃碎片很多,把她背后扎得血肉模糊,这不是一个小工程。
她疼地整个后背都麻木了,只剩下一双胳膊,死死的抱住枕头。
恍惚中她想起小时候,班上的同学受了伤,或者受了委屈,都会回家找自己的爸爸妈妈寻求安慰。
只有她,每次受了伤,总跟个没事人是的,回到家里什么话也不说。
最后还是张妈给她洗衣服,发现衣服上有血渍,才知道她摔伤了手。
这么多年,她一直是这样过来的。
不知道弄了多久,她只觉得后背忽然一阵清凉,然后她就被盖上被子,从抢救室推了出来。
远远的她好像看到了顾天明,那股熟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她想起那盏被她打碎的名贵台灯,还有这么晚让他开车送自己到医院来,大概又要挨一顿指责。
所以在看到他站起身朝自己走过来以后,她立刻便闭上了眼睛装睡。
一开始只是装睡,到后面是真的太困太累,她便真的睡着了。
顾天明坐在病房里,看着趴在床上,小脸上还挂着泪珠的姜黎晚,眉头不断的收紧。
“疼……”
她咂了咂嘴,又自言自语起来。
顾天明听了许久,才知道她原来是在喊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