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当街逼死人了!”“不是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为什么要包庇他!”“对,今天必须给我们百姓们一个公道!”安王闻言怒不可遏,“这群刁民,还要杀了本王不成!”“京兆尹,本王命你把他们统统下狱问斩!”京兆尹大惊失色,连忙劝道,“殿下不可!”此处围观的百姓最少也有上千之数,先不说他狱内有没有这么多地方。便是有,这样做也只会让事态进一步失控。法不责众,这一向是办案时默认的规矩。却没想到安王又是一脚踹在他肩膀上,“你敢违抗本王的命令?!”
还没等京兆尹反应,那女子已悲愤欲绝地指向来人,“他就是那贼人!”
这下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围观的众人们纷纷哗然!
京兆尹的冷汗刷一下从额间流到下巴。
安王?
这京中谁人不知安王是肃王的胞弟,素日在京中横行霸道惯了。
其实私下里他们这些王公贵族们杀个人就跟玩一样,不算什么,可这次竟闹到大庭广众之下了。
按律,强抢民女加上杀人,这罪名可不小。
可就是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定安王的罪啊!
电光火石间,他大脑飞速运转。
然后当机立断低声命令属下,“先疏散这些百姓!”
当务之急,是先把这事掌握在可控制范围内。
百姓们当然不愿意走,可在官兵们的刀鞘下,不得不缓缓后退。
安王睡眼惺忪地出来,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勃然大怒,一脚便踹上女子心窝,“贱人,胆敢污蔑本王!明明是你主动约本王在此见面!”
那女子被踹得当场吐出一口血来。
京兆尹见安王发怒,连忙下跪,“殿下息怒,下官定会查清此事还殿下一个清白!”
眼看京兆尹这狗官要息事宁人,女人视线投向他身后之人。
祁鹤安与地上女人对视一眼,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很快,那女子悲愤欲绝地大声道,“此人辱我清白,杀我夫君,难道因为他是皇族之人便可颠倒黑白吗!既然你们官官相护,那小女子只好以死明志!”
说罢嘴角用力,一大口血吐出,随后身子便软绵绵地倒下。
竟是咬舌自尽了。
还未走远的百姓见状顿时骚动起来。
“死人了!死人了!”
“皇族当街逼死人了!”
“不是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为什么要包庇他!”
“对,今天必须给我们百姓们一个公道!”
安王闻言怒不可遏,“这群刁民,还要杀了本王不成!”
“京兆尹,本王命你把他们统统下狱问斩!”
京兆尹大惊失色,连忙劝道,“殿下不可!”
此处围观的百姓最少也有上千之数,先不说他狱内有没有这么多地方。
便是有,这样做也只会让事态进一步失控。
法不责众,这一向是办案时默认的规矩。
却没想到安王又是一脚踹在他肩膀上,“你敢违抗本王的命令?!”
京兆尹心里苦笑,忍着痛楚还要再劝。
下一刻,白光一闪。
一把泛着森然冷光的刀已然架在了安王的脖子上。
祁鹤安冷声道,“安王殿下,失礼了。”
随后他从京兆尹腰上取下腰牌,沉声道,“既然京兆尹管不了这事,此事便由我暂时接管,来人,将安王拿下移交大理寺。”
见官兵们仍有迟疑,祁鹤安从腰间摘下自己的令牌举起。
“我乃明宣侯兼任禁军指挥使,今日之事,本侯会上表奏请太后定夺,相信太后必然不会徇私枉法,定会查明真相,还大家一个公道!”
这话,既是对官兵说的,亦是对百姓们说的。
“明宣侯?是从前的明宣侯世子?”
“是啊是啊,是当年那个嫉恶如仇的明宣侯世子!”
“既然如此,我们相信你!”
安王此刻已经被那把划破他脖颈的刀镇住了。
他丝毫不敢动弹,只能咬牙道,“祁鹤安!你不可胡来!”
祁鹤安亲自为安王戴上锁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安王殿下,还是留着话与大理寺卿说吧。”
……
宣文殿外。
有太监远远地急步奔来,“禀太后,大理寺急呈奏章!”
肃王不知为何,心头一跳。
上方黑纱后的萧令宜嘴角微勾,“肃王,不介意哀家先看奏章吧?”
既是急呈,肃王也不好阻挠,“自然。”
“呈上来。”
萧令宜接过奏章,面上十分认真地看了起来。
而后脸色骤然阴沉下来,片刻后,她猛地一拍扶手。
“荒谬!岂有此理!”
群臣们见她如此盛怒,纷纷跪下,“太后息怒!”
萧令宜把手中奏章砸到肃王面前,“看看你的好弟弟!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皇室的颜面都丢尽了!”
肃王迅速捡起奏章打开查看。
越看,他眉头皱的越紧,到最后脸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安王确实愚蠢。
愚蠢到落入别人圈套中还毫无察觉。
用脚想他都知道,别说京兆尹了,就算是大理寺卿,没有人撑腰,也断然不敢抓安王。
这撑腰之人,除了没来上朝的祁鹤安,还会有谁?
他抬眸看向萧令宜,透过黑纱隐约看到了她嘴角的笑意。
肃王握紧拳头,那么多百姓亲眼目睹,若强行压下,只会让皇室名声有损。
更何况,萧令宜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他想用流言围剿萧令宜,却被她反将一军。
这盘棋,已经没得下了。
肃王倒也能屈能伸,很快跪下请罪,“安王犯下大错,是臣管教无方,不知太后打算如何处置?”
萧令宜垂眸思索。
杀是肯定不能杀的。
安王毕竟是先帝的弟弟,不止肃王,其他宗亲也必然会联合反对。
片刻后,萧令宜叹了口气,“哀家念他是皇室血脉,不忍重罚,可若不罚,难平悠悠之口。”
“便罚俸十年,廷杖八十。”
肃王稍微放下些心。
那点俸禄他还不放在眼里,他们这些权贵,有谁是靠俸禄过活的?钱他有的是。
廷杖八十虽听着吓人,却也死不了,给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点教训也好。
萧令宜又怎会不知?
她紧接着道,“太皇太后乃女子典范,却有这么个德行有亏的儿子,实在有损清誉,看来现在不宜接太皇太后回宫,便着安王前往甘霖寺禁闭由太皇太后亲自教导,非诏不得出。”
安王虽然看似游手好闲并不插手政务。
但私下里肃王不方便做的事大多经由他手。
把他送走,也算得上断了肃王的一臂。
肃王脸色蓦地沉了下来。
这回不但没能把太皇太后接回来,反而搭进去了一个安王,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看来,他真是小瞧了萧令宜这个女人。
不能再这么小打小闹下去了,下次出手,必须要一击即中。
肃王咬牙,“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