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似乎并未打算就此罢休,他不知好歹地又补了一句:“这种事,谁说的准呢?”这句话,如同一根刺,不经意间扎进了贺宸的心里。贺宸这时已经摸出香烟,放到嘴里咬着,刚想点燃,这下直接朝宋宴的屁股踢了一脚。宋宴由于躲闪不当,正中要害,顿时痛得哇哇大叫,场面一时有些失控。贺宸咬着香烟笑了,嘴角勾起一抹又痞又帅又蛊惑的笑容。这笑容,仿佛拥有治愈一切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之倾倒。如果笑容可以回放,赵启明大概会把这个笑容隽刻下来,长长久久的播放观赏,而每当此时,自己的嘴角也会不自觉地跟着上扬……
许是入秋了。午后狭长的海岸线依然有不少游客。
三三两两,漫步在海岸边,感受着海风的轻拂。
海鸥在空中盘旋,远处的灯塔,孤零零的陪伴在这宽广无垠的海洋中,海浪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赵启明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自由与宁静。
他笔直地伫立在那里,双手插在裤袋里,海风轻轻拂动他的发丝。
楚星晓坐在他旁边,双脚垂在海面上,那是一个木质结构的小亭子,供游客休憩或拍照。
在一片宁静祥和又气氛融洽的情形下,楚星晓忍不住问他,“如果我这一辈子都这样了,我该怎么办?”
“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用轮椅推着你。”赵启明没有撒谎,也并非讨好,他只是觉得,他可以这么做。
楚星晓笑了,不得不问出一个她十分好奇的问题,“像我这样的身体状况,你为什么会愿意和我在一起呢?就不说我的残疾了,哪怕我是个正常人,我也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在我眼里,你并不普通。”赵启明微微低头望向她,“你很丑吗,但至少我看不出来……”
楚星晓被他的话逗笑了,她笑得狡黠而灿烂,仿佛突然间放下了所有的防备与不安:“赵启明,你是不是瞎!”
“我对漂亮也没有抵抗力,我只是觉得你不丑。”
楚星晓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她追问道:“那你有见过让你真正觉得无法抵抗的人吗?是那种让你一眼就心动,无法自拔的人吗?”
她这一问,赵启明的心就颤了一下。
他想起不久前云州那个轰动一时的赛车弯道赛。
赵启明喜欢赛车。但他属于玩赛车的人里优雅的那一类,他不追求刺激,他只是享受那种迅速决策带来的极致操控感,把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他不似贺宸狂野不羁。很直率,也很野。
赵启明有时会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事实上他百分之七十的时间都在看他。
看者无心。旁观者有意。
赵启明知道倚在墙角的那两个人是在挖苦自己,只是他听不到。
的确,宋宴顺着贺宸的目光回望过去,赵启明低下头回避,“呵!”宋宴笑了,“他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贺宸闻言,眉头微皱,迅速给了宋宴一个警告性的眼神,“胡说什么?这世上就算只剩下他一个男人,我也不会对他有任何兴趣。你说这话,恶心谁呢?”
宋宴似乎并未打算就此罢休,他不知好歹地又补了一句:“这种事,谁说的准呢?”
这句话,如同一根刺,不经意间扎进了贺宸的心里。
贺宸这时已经摸出香烟,放到嘴里咬着,刚想点燃,这下直接朝宋宴的屁股踢了一脚。
宋宴由于躲闪不当,正中要害,顿时痛得哇哇大叫,场面一时有些失控。
贺宸咬着香烟笑了,嘴角勾起一抹又痞又帅又蛊惑的笑容。
这笑容,仿佛拥有治愈一切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之倾倒。
如果笑容可以回放,赵启明大概会把这个笑容隽刻下来,长长久久的播放观赏,而每当此时,自己的嘴角也会不自觉地跟着上扬……
不过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转瞬即逝。他是自己弟弟的男朋友,就算他们没有修成正果,也没有赵启明什么事。
但此时他还是诚实地回答了楚星晓的提问,“自然是有的。”
“哦!”楚星晓声音微微上调,但她很快敏捷地转移了这个话题,“真希望我可以痊愈。虽然现在不停的在做手术,康复,再手术,再康复……不过从医学的角度来说,要恢复如初是不可能的了。”
赵启明没有针对这个话题提出自己的意见,他只是说,“回去吧,海风吹久了容易生病。”
“嗯!”
送完楚星晓回家。赵启明到家时已经傍晚了。
今天是赵启安的生辰。家里没有客人,没有排场,没有很隆重的仪式感,就只是在家中举办一场小型生日会。
这个生日过得相当低调。居家服的穿搭,一家人围在身边,他双手合掌,闭着眼睛对着生日蛋糕许愿。
在鲜花、糕点、红酒的簇拥下,低调的庆祝他24岁生日。
赵启明送出了自己的一幅油画,他谢过后便随手放在桌子上,跟那些鲜花糕点堆在一起,不久将成为垃圾废品。
赵启明没有说什么,他想拿回去,如果顺利卖出的话,这幅画大约也是五十万。虽然到他手上已所剩无几。
但他无法在刚送出去转手又拿回来,他打算在佣人收拾前悄悄拿回去。
贺宸没有出现在这里。这不同寻常。赵启安也没有出去和朋友庆祝到天明,他只是静静地出去花园打电话。
电话那头管家的声音平和而礼貌,彬彬有礼,就像古典的老派绅士。
但他的话语却像是一道冰冷的屏障,将赵启安与贺宸之间隔开,“少爷正在休息!请问您是哪位?”
“我叫赵启安,麻烦替我转接你们少爷!”赵启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他深知自己的身份能让他获得一些特例。
“抱歉,少爷说了,任何人都不要打扰他。”这句话,简洁而有力,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不,你告诉他,我叫赵启安!”赵启安的音量大了起来,“他说的任何人,但不包括我!”
管家耐心地听他说完,又平静地回答他,“少爷说的任何人,包括您!”
不,管家很想补充一句,少爷说的任何人,尤其是姓赵的。不要让他听到,看到。
如果谁发出一个与赵字相关的音,他就把他扔到水池里……
管家李国对于少爷的经历深感同情,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看着少爷出生,看着他掉第一颗牙,看着他从学校走向社会,看着他头一次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几乎不吃不喝……
此时,赵启安被管家的拒绝彻底激怒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与不屑,“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个佣人,凭什么替你主子决定?你知道我是谁吗?”
赵启安一口气连连质问,真是什么人都敢如此无礼了,“让你主子听电话,要不然我过去了,见了你们少爷,你没有好果子吃!”
“让他来!”仅仅三个字,透露出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赵启安听到了一个沉稳,且习惯于发号施令的声音。
原来电话响了很久,贺宸的父亲贺正礼就在旁边,他让管家开了免提,他也很好奇,到底是谁让他的儿子一病不起。
所以他的每一个电话都在贺家的监视之下……
赵启安的心猛地一沉,他有种不好的预感,颤颤巍巍地问道,“您是?”
“哼……”电话里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冽的嘲讽,“我是他父亲!”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赵启安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