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中午东阁便送了丰韵母子来到火车站,大包小包的土特产自然也没少带。东阁取出三十块钱递给丰韵,“嫂子,这钱你帮我还给刘秘书,我朋友那事真挺过意不去的。”丰韵推辞道:“东阁兄弟,你这就见外了吧?”“嫂子你听我说,不仅是钱的事,确实有这么点歉意,你跟刘秘书这么一说那不就等于是我表示了歉意吗?”“确实是这么回事,但你给我钱干啥啊,我就照你话这么说不得了。”“哎呦。”东阁把钱塞给丰韵,“这么点事还能让嫂子你说瞎话。”
东坡集。
东风跟着驴车要进门,东阁随口埋汰道:“你跟着我干啥?回你家去。”
东风苦哈哈的说道:“我哪有家啊,我蹭顿饭都不行。”
燕梅跳下车来,随手正要扶一下新新,这孩子却已经行云流水的拄着车帮翻跃了下来。
丰韵无奈,苦笑连连,扶着凤霞相继下车,东阁赶着牲口进了圈,卸下套引子喂草喂水无需细表。
凤霞和燕梅摆好饭菜,各种熟食切碎撒上葱花,倒上酱油醋。
东风夹了一块儿羊肝搁在新新的碗里,一顿晚饭吃的其乐融融。
送走东风和燕梅,东阁将栅栏门用顶门杠顶上,回到西屋支起行军床。
凤霞取出结婚时的新被褥,将东阁那套给搬进了西屋。
新新在大炕上玩儿着火车头,看样子已经恢复了健康。
咔吧,灯绳拉合的声音清脆悦耳。
阳光普照大地,又一天的清晨来临,东坡集的村貌习惯性地渲染在镜头里。
“联产承包制是在党的领导下我国农民的伟大创造,是马克思主义农业合作化理论在我国实践中的新发展。现在,方向已经明确,道路已经开通。”
东阁一边听着广播一边洗漱。
凤霞熬了一锅白薯粥,丰韵饶有兴趣的在旁边观摩。
东屋的大炕上新新也睁开了迷糊的双眼,洗漱完毕的东阁进屋贴了贴干儿子的脸。
“不烧了,新新还难受吗?”
新新伸了个懒腰愉快的说道:“干爹,我没事了。”
东阁便也轻松起来,伸进被窝冰了冰他的后背嬉笑道:“多躺会儿。”
东阁来到正屋丰韵随口询问道:“我看你西屋还有两箱货,今天要去出摊吗?”
“就剩了几套西服和裙子,等新货来了一起再出吧。”
丰韵拉了句闲话随后便说到了正事。
“东阁兄弟,你看啥时候有空我想去感谢一下阿姨。”
“今天就行,凤霞赶车,我骑着自行车顺便去市场转一圈儿。”
凤霞盛了碗粥端给东阁,他唏了呼噜地喝了起来。
丰韵朝着里屋喊了一嗓子,“新新,起来喝粥了。”
喝完粥东阁就去套车,待到凤霞三人吃过早饭一家人便出了门去。
一路无话来到西河村。
东阁的老丈人凤林阳是西河村的会计,再加上辈分大在村里也算有点威望。
公社时期大小也是个干部,家里的宅基地有点规模,虽然房子也是土坯房,却也是东西配房的大宅子。
大哥凤丘也分了宅基地,如今分家立户,有宅有地,也算过起了安生日子。
这老宅自然便留给了小舅子凤山,凤家一大一小俩儿子差了能有十八岁,凤山今年刚好和新新一般大。
俩孩子凑一块很快就混熟,凤山带着新新跑到了大枣树下打弹弓。
东阁见过了岳父岳母便骑上二八大杠进城来到了新兴市场。
此时的市场四条商业街同时动工,街道已经有了大概的雏形,店铺的地基铺设完毕,正在紧锣密鼓地建设当中。
虽然施工紧张但街道尚能通行,中心大市场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东阁由西街入口进入市场,正值早市商贩出摊者甚多。
转了一圈儿东阁从南门离开了市场。
南门临着新城县的东大街,出门西行四百来米便是107国道,再往前便是火车站。
穿过十字路口沿着107国道回城,沿途浏览着街景,眼中仿佛看到了辉煌的未来。
正月二十五,东阁的新货顺利入库,东山和张力取了自己的份额如何经营不必赘述。
当天中午东阁便送了丰韵母子来到火车站,大包小包的土特产自然也没少带。
东阁取出三十块钱递给丰韵,“嫂子,这钱你帮我还给刘秘书,我朋友那事真挺过意不去的。”
丰韵推辞道:“东阁兄弟,你这就见外了吧?”
“嫂子你听我说,不仅是钱的事,确实有这么点歉意,你跟刘秘书这么一说那不就等于是我表示了歉意吗?”
“确实是这么回事,但你给我钱干啥啊,我就照你话这么说不得了。”
“哎呦。”东阁把钱塞给丰韵,“这么点事还能让嫂子你说瞎话。”
丰韵也是哭笑不得,只好把钱掖了起来。
东阁摸了摸新新的脑袋提点道:“误了课了吧,可得好好学习啊。”
“我知道干爹。”
“好了,上车吧,你现在可是小男子汉喽,要保护妈妈。”
新新握了握拳头,然而怀里抱着的火车头却有点不符合气质。
与此同时,回到家数日的洪雁找到了西河村的个体老板陈德发。
“陈老板,要电视吗?十七寸的三洋电视机,进口货。”
陈德发皱了皱眉头,他凝重的询问道:“正经来的?”
“那肯定啊,我从鹏城一路抱过来的。我就觉得吧我现在的条件还不配看电视,所以打算挣点小钱做点小买卖。”
陈德发有些意动,随口询问道:“多少钱?”
“五百?”
陈德发又皱起了眉头,“贵了吧?”
洪雁如实相告,“实不相瞒,我三百买的,但这玩意儿是紧俏货,有钱也买不到啊。按说翻一倍合情合理吧?”
看见陈德发还在犹豫洪雁继续加码。
“我开的这个价可是考察过的,百货大楼同款电视机也要五百块钱,而且还得凭票购买。”
陈德发终于意动,“四百五怎么样?”
洪雁犹豫了一番最终拍板,一手钱一手货就此成交。
一九八三年二月初六,晨。
东阁撩着水花往脸上扑,凤霞端了舀子热水出门。
“这才啥时候你就用凉水洗脸?”
“痛快,不用不用,你屋里等着去,我洗完了给你把盆子端进去。”
凤霞无奈只好进了屋去。
东阁洗漱完毕把脸盆里的水泼在的空地上,他端着脸盆架子一块儿搬进屋里。
“我先过去了。”
“行,一会儿妈他们也来,我等等。”
东阁这边去落忙暂且不提。
凤霞洗漱完毕擦擦抹抹,冷不丁的院子里的小黄狗汪汪的叫了两声。
出门一看凤林阳带着老伴儿进了门。
凤霞迎出来才发现后边儿跟着洪雁。
“姨,听说你有喜了,我给你包了个果匣。”
洪雁说话间晃了晃手中的果匣,他的车把上还挂着一兜子苹果。
凤霞把人让进屋来,沏茶倒水。
洪雁放下东西并没有落座,而是告辞道:“姨,我不待了,我去东楼那落个忙。”
凤霞也没说啥,虽然人家叫声姨但也不能真的把自己当姨啊,但心里自然免不了腹诽一句。
“张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