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不住母亲,若她有更高的地位,母亲不会为了狐族耗尽心力而死。她对不住三长老,更对不住狐族,连最后一点血脉都保存不住。苏梵音眼中血泪滴在嬴执野手上:“我最大的罪,就是在三百年前,救了你。”嬴执野持剑的手一颤,心口猛地抽痛了一下。“死到临头,还在胡言乱语!此生救过我之人只有蓝萝!”他想抽出剑。苏梵音却抓着他的手,将灭神剑更深的刺入心口!那鲜红的血,顺着剑蔓延上嬴执野的身体,心口的疼痛更是剧烈。这时,苏梵音手中的灵骨长剑竟猛地插入了嬴执野心脏!
如同一片炼狱的圣殿内。
一道血色传送阵法凭空在苏梵音脚下出现。
“想逃?”嬴执野脸色一沉,一步踏出便要去抓苏梵音。
这时,仅剩的狐族护卫们纷纷化作原型,一个个扑上去抓住嬴执野的腿,竟是用自己的肉体生生拖住了他的脚步!
三长老满是血的双手,狠狠将苏梵音推入法阵,他的最后一句话是:“梵音,好好活着,别回头。”
苏梵音的身体一下陷入虚实之间。
“好得很。”
嬴执野气极反笑:“放走祸首,罪该万死!”
下一刻,他手中剑光突现!
哀鸣四起!
苏梵音便眼睁睁看着,嬴执野脚下的狐狸,纷纷断成两截。
血雨纷纷中,她看见嬴执野又一掌,打在用尽最后力气扑上去阻拦他的三长老天灵盖上!
“不——!”
血,彻底染红了苏梵音的眼。
为什么?为什么狐族什么都没做错,却要被人如此屠戮!
生而为狐,莫非就是原罪吗?!
不!有罪的是他们,是这些沾满狐族血液的刽子手!
绝望到极致,苏梵音发出一声凄厉悲鸣,一只巨大的雪白天狐虚影从她体内迸发!
竟震碎了她脚下的传送法阵。
嬴执野心神一震,有那么一瞬,心口竟莫名绞痛起来。
他不由厉声吼道:“苏梵音,住手!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已经开始堕魔了!”
苏梵音环视着满地狐尸,双眼流出两道血泪:“能护住自己重要的人,魔又如何!”
她现在才明白,这世上不论对错,只论是非。7
嬴执野望进那双血红的眸子,里面的哀痛和仇恨,竟叫他心口莫名一攥。
思量万千,他突然一剑挑开:“苏梵音,你若是现在收手,我可以放过剩下的狐狸。”
几声‘嗷嗷’的痛苦叫声随之响起。
苏梵音心头剧震,转头就见结界不知为何破碎,几只狐崽儿已被黑甲军死死捏在手里!
挣扎得最厉害的那只小白狐苏梵音认识,是三长老的玄孙豆豆。
“我劝你恢复人身,随我认罪。”
嬴执野说着,竟真的收回了灭神剑。
苏梵音心一颤,看了看满地狐尸,又看向小狐崽,持剑的手痉挛着,青筋根根分明。
“少主,青丘狐族永不低头,我们不怕……”
豆豆的话没说完,几道剑光闪过!仍在挣扎的小狐崽们,一瞬就没了声息。
嬴执野目光如电,惊疑的朝后看去。
可随即便被一道响彻云霄的凄厉狐鸣拉回目光:“嬴执野!你又骗我——!”
苏梵音双眼流出两道血泪,天地瞬间被红芒覆盖。
接着,一只巨大的雪白天狐虚影呈现青丘之上,九尾遮天蔽日!
涂山天狐现出原身,不是成神,就是羽化!
嬴执野心底涌起从未有过的慌乱,他冲上前去:“苏梵音,住手!”
苏梵音只觉全身好似被寸寸搅碎,原来变成原身是这么痛。
可这痛比起心口的痛又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蓝萝大喊:“殿下,不能让她变身天狐,天狐羽化就什么都没有了!”
“苏梵音!”嬴执野又召出了灭神剑,对准了她。
苏梵音却笑了,她甚至没有躲避嬴执野的攻击,任由那灭神剑深深插入自己的胸口。
在嬴执野不可置信的眼神里,苏梵音抓住了他的手:“母亲曾说,将她的灵骨做成长剑,可最后护一程狐族安宁。可现在……什么都没了。”
“嬴执野,你口口声声说我有罪,我的确有罪。”
她对不住锦玉,若她再强一点,锦玉会好好在青丘长大。
她对不住母亲,若她有更高的地位,母亲不会为了狐族耗尽心力而死。
她对不住三长老,更对不住狐族,连最后一点血脉都保存不住。
苏梵音眼中血泪滴在嬴执野手上:“我最大的罪,就是在三百年前,救了你。”
嬴执野持剑的手一颤,心口猛地抽痛了一下。
“死到临头,还在胡言乱语!此生救过我之人只有蓝萝!”他想抽出剑。
苏梵音却抓着他的手,将灭神剑更深的刺入心口!
那鲜红的血,顺着剑蔓延上嬴执野的身体,心口的疼痛更是剧烈。
这时,苏梵音手中的灵骨长剑竟猛地插入了嬴执野心脏!
一声叹息似乎从脑海深处响起。
伴着苏梵音哀痛到极点反而平静的声音:“嬴执野,你要永远记住,是你亲手杀了我。”
“我苏梵音用天狐的名义诅咒你,终有一日,你会胜我此刻心痛千百倍。而我将就此永堕幽冥,生生世世,永不超生。”
冰冷的诅咒,随着苏梵音心口的血蔓延至嬴执野的心口。
他的眉心蓦然出现一个红色图腾!
无数声音在此刻响起:“执野哥哥,我救了你,你可要一直对我好……”
“执野哥哥……”
随着这声音,嬴执野脑海中,三百年前救下他性命的人,那张蓝萝的脸竟一点点变成苏梵音的面容……
躲在不远处的蓝萝胸口一阵抽痛,她瞬间惊恐万分。
拉住不知何时出现的药神的手气急败坏地喊:“你不是说嬴执野的封印绝不会被破坏吗?!快给我阻止苏梵音!决不能让嬴执野恢复记忆!”
可是,已经晚了。
血光从苏梵音心口迸发,刹那连接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