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卿说话向来直白,尤其是对于沈泽云,都十几年的交情了,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拐弯抹角有什么意思?“你对琴川为什么这么大的恶意?”沈泽云不解地望向他。“她不是什么好人。”顾长卿也直截了当地回答他了。然而这个回答显然不是沈泽云喜欢听的,“她如果不是好人,当年怎么会冒险救我。”“呵呵,为了钱呗,再说,是不是她救的还不一定呢。”顾长卿闭着眼睛说。沈泽云神色骤然冷了下来,“不会说话就滚下去,我看你是被贺昭薇那女人下了降头。”
江琴川柔柔弱弱地抬手按在自己眼下,一行清泪就这么滑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薇薇不愿意承认,情绪起伏还这么大,可能真的是我做错了什么吧。”
她这种招数骗骗沈泽云还好,在顾长卿面前简直有些不够看。
“原来是这样,那你应该不介意我去查监控吧?别误会,我是想还你一个清白。”顾长卿笑了笑,用墨镜抵在太阳穴,姿态随意。
“如果你们都不相信我的话,那就去查监控吧,我知道我不适合出现在泽云面前,我现在就走。”江琴川说完,抬眸瞥了眼沈泽云,下定决心转身就走。
“不是不相信你。”沈泽云伸手牵住她的手腕,力道温柔,扫向顾长卿的目光却淬着冰,“顾长卿,你过分了。”
顾长卿睁大眼睛,指了指江琴川又指了指自己,“我过分?”
“琴川,你先回去吧,我让司机送你。”沈泽云嗓音温润,是在任何人面前都没有过的绅士。
江琴川也知道今天算是被贺昭薇给毁了,她勾起唇角,维持着自己的形象,“好,泽云,谢谢你一直相信我,陪着我。”
在她走后,沈泽云和顾长卿一同回到车上,顾长卿把墨镜往后排一甩,“沈泽云,你是真疯了吧?就为了她这么对嫂子啊?”
沈泽云沉默着没有回答。
“之前老爷子就不同意她进门,你觉得现在会让你跟嫂子离婚,去娶她吗?”
顾长卿是知道当年内幕的,也知道沈泽云一直因为这件事厌恶贺昭薇。
但他确实没想到沈泽云会做得这么绝。
“她怀孕了。”沈泽云淡淡开口。
顾长卿愣住,身子僵硬,CPU疯狂转动,半晌才迟钝地吐出一句,“你的?”
车内一片安静。
“不是吧哥们儿,真你的啊?”顾长卿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力道不重。
沈泽云眸光冷厉地转过头来,脸上还带着刚才未消散的巴掌印,瞬间失去了威慑力。
“这件事嫂子知道吗?”
依旧沉默。
顾长卿捂着脸躺倒在椅背上,嘴里喃喃着,“没救了没救了。”
“我不可能不对琴川负责,老爷子也一直都想要孙子。”沈泽云像是在尽力说服自己。
顾长卿冷笑一声,一语道破,“你家老爷子应该只想要你和嫂子的孙子。”
至于江琴川,老爷子认不认她还是回事呢。
“你也该想想清楚了,你对她到底是感激之情还是爱情,就因为人家救了你,你就得以身相许了?这是你的剧本么?”
顾长卿说话向来直白,尤其是对于沈泽云,都十几年的交情了,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拐弯抹角有什么意思?
“你对琴川为什么这么大的恶意?”沈泽云不解地望向他。
“她不是什么好人。”顾长卿也直截了当地回答他了。
然而这个回答显然不是沈泽云喜欢听的,“她如果不是好人,当年怎么会冒险救我。”
“呵呵,为了钱呗,再说,是不是她救的还不一定呢。”顾长卿闭着眼睛说。
沈泽云神色骤然冷了下来,“不会说话就滚下去,我看你是被贺昭薇那女人下了降头。”
顾长卿猛地起身,抬手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行,走就走呗。”
至于他说什么被贺昭薇下了降头,顾长卿根本懒得去管。
他早就习惯沈泽云这破脾气了。
无所谓,有的事情他说了就够了,至于信不信是别人的事。
走到半路,顾长卿还是没忍住,照着路边的石子就是一脚,“操他丫的!”
十几年的兄弟都不信了,信外人!
“找几个能喝酒的出来,今天我包场,全都不准走啊。”顾长卿在电话里摇人,随手拦了辆出租回酒吧。
贺昭薇关上房门,屋内一片黑暗,就连窗帘也被拉得死死的,连月光都透不进来,她沉默地把三个袋子尽数放在玄关,靠着门板缓缓蹲下去。
大起大落过后的情绪很难用言语形容,巨大的落差感将她包围,她像是掉入了虚空的漩涡,不断求救却又不断下坠。
贺昭薇什么也没做,蹲到脚都麻了,突然有眼泪流下来,她闭着眼睛哭,不知道为什么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直到一个小时过去,她才像是骤然从这种情感里脱离,沉默地打开灯,拿起袋子放在沙发上,却又忘了下一步要做什么。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洗完澡,贺昭薇才在入睡前想起,手表是要送给封城当作谢礼的。
索性睡不着,贺昭薇摸黑在床头柜拿到手机,给封城发了条短信。
“封律师,谢谢你最近对我的帮助,明天我去事务所找蕴蕴,有一份谢礼送给你,希望你收下。”
现在已经十点半了,一个不早不晚的时间,贺昭薇觉得应该没有打扰到别人的休息,但也没指望立刻收到回信。
第二天,贺昭薇请了假,带着礼物直奔律所。
“薇薇,你怎么来了?”许如蕴正在前台统计来访人员清单,一扭头就看见贺昭薇走进来,还罕见地带了墨镜。
“来陪陪你,这是送给封律师的礼物。”贺昭薇将手表的包装盒放在前台。
许如蕴眼神暧昧,打趣着她,“喔唷~快情人节了,送男生礼物啊?嗯?”
“行了,也有你的份。”贺昭薇笑着勾住她的肩膀,轻车熟路地走到她办公室。
许如蕴是单人办公室,空间宽敞,还有一款长沙发,办公桌旁放了几盆绿植。
“喏,巧克力,项链。”贺昭薇把东西摆在桌上,那条项链则是举在许如蕴眼前,让她看了看,“我帮你带上?”
许如蕴眼睛一亮,“哇,好漂亮啊,来来来,帮我带上。”
这是贺昭薇买手表时的赠品,原本不是这条项链,只是一根红绳穿的银色吊坠,但是贺昭薇在柜台里面一眼看中了这条,所以加钱买下了。
“果然适合我,还得是闺蜜啊,爱你么么。”许如蕴一边照着镜子一边朝身后飞吻。
贺昭薇的心静了下来,温柔地看着她,“么么么么。”
透过镜子,许如蕴看见她有些苍白的脸色,突然起身摘下了她的墨镜,倒吸一口凉气。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给我好宝儿哭成这样,眼睛都肿成核桃了。”许如蕴语气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