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考虑过朋友和家人们,考虑过我们吗?我们玩到现在,几岁就认识了,我们不值得你回去吗?”程水情想通过这种方式逼迫姜云述回来,她看着姜云述的眼睛,那里面波澜不惊,这下变成程水情想哭了。姜云述一直住在这里,想明白很多事,她抱住程水情,“我很想回去,但是心态不同了。”她拍拍程水情的背,和以往一样安抚刺毛的程水情,她柔声细语,“我要去弗罗伦萨读书了。”眼泪顺过脸颊淌到衣襟,分离的冲击第一次出现在程水情的面前。
回海的天是蔚蓝色,天与云与海相染成一幅画,美不胜收。
黑城沙滩聚了很多人,因为时间急迫,程水情不能多待,不然这么美,她很想留下来玩几天。
晚霞将至,八个小时的车程,几个人也都累了,就近找了一家餐厅随便吃了晚饭。
程水情不愿和付平决一桌而坐,她草草吃完,去了餐厅外,马路的护栏边就是海的一端。
那一轮悬挂于天空的红日,和海面交相辉映,薄荷绿的裙摆随海风摇摆起来。
长发飘飘,透过窗户看见程水情的背影,没有人夸过程水情很美。
所有人都只记得她任性,脾气坏。
沈宁远抄起包出门,走到程水情的身边,长久以来,谁到来,谁离去,程水情不曾留意。
“这里真好看,好想留下来。”程水情发自肺腑地说道。
“要不要留一张照片?”沈宁远拿出手机,“在这里。”
程水情看了看他的旧手机,像素也很老旧,“你的手机能拍出美照吗?”
“要不用我的。”程水情想拿手机,发现手机落在餐厅。
“试试。”沈宁远打开相机。
沈宁远在照相方面天赋极高,照出来的照片,不论人还是物,相片都有自己的特点。
程水情摆好姿势,沈宁远站到马路另一面,像素确实不清晰,可也能看清程水情的脸。
取景框里的女人,靠前是车水马龙,靠后是海天一线。
只待一阵风过来,轻轻带动发丝,程水情歪头,侧颜就这样被拍摄下来了。
她迫不及待去看,看到是一张美照,就是有一点点模糊,程水情也包容得了。
这是沈宁远给程水情拍的首照。
程水情开了句玩笑,却是夸奖,“等我成为歌手,专辑封面就找你拍。”
沈宁远应声,“我等着。”
初秋,不算凉快的天气,沈宁远想成为一位摄影师。
想拍下最优美的风景,与她。
饭后。
付平决打了一个电话,没过一会儿,两三辆慕尚行驶而来停下,走下来几个高马大的私人保镖,付平决循着地址找到“Free”民宿。
这种私人民宿对顾客的保密性做的极高,就连周达查到此处,也是费了不少力气。
托人打听,找到姜云述,侍者领着几个人穿过青竹长廊。
幽深小径的星星萤火忽明忽暗,付邮凑上去看,发现是一种灯,不是真的萤火虫,做工非常逼真,他第一次见,说道,
“这是假的!”
没人理他,就连侍者也是淡淡瞟了他一眼。
转过回廊,独立小院就显现在各位的面前了。
由一个个小石门连接,侍者恭敬地摊手,手掌并拢地恭请付平决,
“付先生,姜小姐就在AA1号。”
程水情才明白,周达托人找的关系就是付平决。
但眼下,她没空去找茬,接回姜云述才是最重要的事。
侍者轻叩房门,周达与付邮却不进去了,“我们就在外面等着。”
沈宁远也不便进去,三个人在门口的石板小凳上坐着等。
程水情进去,环视了一圈室内的设计与构造。
放眼望去,整个屋子都布置得很乡间,
二楼是卧室,客厅的灯略微幽暗,付平决顺光源上楼。
卧室近在眼前,两人都没有勇气打开,喉咙里像卡住了刺,讲不出话。
在程水情的心里,付平决畏畏缩缩,不会敢作敢当,有时连她一个女生都不如。
更过分的,他游走于两个女人之间摇摆不定,最为可恶。
她想骂,姜云述却开了门。
她料到付平决会过来,没料到程水情也会过来。
所以只有看见程水情,姜云述才是真的想哭。
打开灯,姜云述坐到藤椅上,屋外的风吹进来,程水情走过去关上。
姜云述却说道:“开着吧。”
姜云述忍着哭意让付平决先离开一会儿,她看程水情。
程水情拉上姜云述的手,“不回家吗?”
“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回,你要成仙吗?”
姜云述生平最爱穿朋克风的夹克,现在却一身简衣,她反握紧程水情的手。
女孩儿们的心思最为细腻。
“你也劝我回去?”姜云述放开程水情的手。
程水情再一次牵起她的手,道,“可是,姜伯伯很想你,我们都想你。”
“可是湖城让我伤心。”姜云述顿了顿,“京市也是。”
“就因为感情?”
程水情大为不解,她皱眉,没憋住心里的怒火,“你心里就只有爱吗?”
“你考虑过朋友和家人们,考虑过我们吗?我们玩到现在,几岁就认识了,我们不值得你回去吗?”
程水情想通过这种方式逼迫姜云述回来,
她看着姜云述的眼睛,那里面波澜不惊,这下变成程水情想哭了。
姜云述一直住在这里,想明白很多事,她抱住程水情,
“我很想回去,但是心态不同了。”
她拍拍程水情的背,和以往一样安抚刺毛的程水情,她柔声细语,“我要去弗罗伦萨读书了。”
眼泪顺过脸颊淌到衣襟,分离的冲击第一次出现在程水情的面前。
姜云述的下定决心后来程水情用了七年才明白。
从房间内出来的程水情失魂落魄,她冲门外靠墙的付平决说了句,
“她有话和你说。”
从二楼下来,程水情差点儿摔倒,扶着栏杆走下来,心神不宁的太明显。
周达趁着工夫,和沈宁远攀谈。
“你是哪里人?看着不像湖城本地。”
沈宁远看了看他,没回应,付邮用胳膊肘戳了戳周达,
“能不能别说了,人家根本不想理你。”
“你别说话。”周达不死心地走向沈宁远,说,“我就住在湾江,”
男生攀上沈宁远的肩膀,“有空就来找我玩。”
“我应该没空,有空再说吧。”沈宁远一口拒绝。
周达:“……”
这边三个人聊完,后面程水情推开门走出来。
脸上的泪痕满面,双眼通红。
沈宁远能看出来是哭过的,付邮也能,只有周达傻乎乎地还在问程水情,“我们什么时候走?”
程水情瞟了周达一眼,
“她不和我们回去了。”
沈宁远能预料到这个结果,从艾心词那里得知的。
此时,
程水情很想放声大哭,
年轻让她们无法忍受分开的苦楚,重逢注定伤悲秋。
程水情觉得周身很凉,原来是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