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她才发现小孩儿径直从身边冲过去,如果躲闪不及,刚刚一定会撞上她的肚子。劫后余生,温柠后知后觉松了口气。扣在手腕的温度源源不断渡过来,干燥、滚烫。温柠猛然想起沈淮序刚刚没说完的半句话。那吸引到……你了吗?“说,说那些。”温柠回过神,立马把话题拉回最开始的轨道,“是觉得……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以后再有什么误会,就不是我的问题,别找我。”温柠努力端起没心没肺的笑,但眼睫眨动分明是紧张的。
沈淮序站在一旁, 眼尾微不可察地眯了眯。
温柠也只愣了一瞬,随即解释:“那个是当时的男朋友,这个是现在的丈夫。”
来巴黎之前, 她预想过可能会发生类似这样的画面, 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而且Maria还特意说的英文,不用想, 沈淮序百分之百是听到了。
温柠向来对自己的生活毫无隐瞒,做任何事, 对周围的人也不遮掩。
学生时代她除了写作、辅修、考证,甚至还投资过餐厅, 开过民宿,虽然有失败的, 但负面的声音仍旧没能阻止她一路折腾到现在。
总之,就是想做的事她都会去做, 也不奉行事以密成。
无论学业、工作还是感情。
也因此, 在她决定重返校园的现在, 苏文浩几乎成为了一段很难绕开的过往。
虽然Maria最后凭借西方人热情的社交大法, 又是夸赞又是恭喜, 把这一关暂时绕了过去。
但tຊ从索邦出来, 温柠还是觉得这个状况有点难搞。
巴黎六区一如往常,“列级保护”的古建筑公寓,几条街都是法国最高美术学院、法兰西学院、法国铸币厂,画廊的对面还有一间开设了几百年的餐馆。
“你不是要去实验室吗?怎么从学校出来了?”温柠故作不经意的问。
“上午的会不是很重要,不想去了。”沈淮序轻飘飘道。
因为尴尬, 温柠揪住这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当救命稻草:“……你不会是专门陪我来的吧?”
她以为男人会反驳, 却没想到直接反问了回来,“不行吗?”
温柠挠了挠鼻子, 嘟囔道:“我是怀孕,又不是丧失行动能力。”
沈淮序对她这句话不置可否。
从街区出来,眼前不再是典型的法式建筑,转而变成了塞纳河边悠闲喂鸽子的法国人。
阳光迎面而来,温柠轻轻揪住身旁男人的衣袖,小声道:“沈淮序,你后悔当初冲动跟我结婚吗?”
见男人视线扫过来,她先摆手补充,“不是说离婚的意思,只是单纯问你。”
沈淮序脚步慢下来。
睨了她一眼,嗓音淡淡的:“不后悔,结婚这件事我没有冲动。”
“你会出轨吗?”温柠看着他又问。
沈淮序对她突然问这样的问题有些诧异,但还是回复道:“不会有这种可能。”
他回答的过于肯定,温柠反问:“你怎么这么确定?”
沈淮序盯着她看,“没时间。”
“……”
温柠有一瞬间想笑,因为他说的一本正经。
也因为这句话。
如果其他人说出来可能没什么可信度,但沈淮序说出来,又莫名真实。
温柠还有些想确定,“你不觉得,突然多出来一个法律上的妻子和孩子,会对你的人生多了两道束缚吗?”
不远处的塞纳河上,潮红而温柔的太阳慢慢打湿整片天空。
沈淮序应了声,随后又像是在审查她言辞里的逻辑漏洞,“你怎么知道是束缚?”
温柠愣了一瞬。
她也不知道是因为这番话,还是因为男人直直看过来的,不退缩也不遮掩的眼神。
她昨天还在想,在这个男人身上,好像没办法想象出来他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但现在看来,起码情绪稳定、没有额外风险、有责任心。
那个问题好像有了答案。
或许,沈淮序真的能成为一个好父亲。
温柠捏了捏拳心,试探的问:“你知道我有个前男友的吧?”
这个话题,她有必要跟他解释。
“嗯。”沈淮序停顿了下,应了一声。
温柠抬眸看过去,“你想听吗?”
散步走到公园旁边,满目绿意里包裹着精致的喷泉,像一幅独特的巴黎画卷,浪漫又有生命力。
沈淮序面目平和,“那是你的过去,说不说都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干涉。”
他又不是20岁的毛头小子,往事不至于像根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
一阵风过,温柠把吹散的头发挽到而后,“让你刚刚被误解,我很抱歉,但我有必要跟你说明。”
有些事情,说开了才能彻底翻篇。
无论这段婚姻是怎样的,她希望起码坦诚。
树影间隙,阳光刺眼,沈淮序眸光微敛,示意她说下去。
温柠不自在避开视线,低声解释,“写小说的时候,一般都是从大纲出发,无论第一个念头是一个人设还是一个剧情,第二个确立下来的,一定是结局。”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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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感情也没有多深,在预设里,那段关系是大团圆结局,无论顺利还是挫折,都只是波折的剧情体验而已,甚至他是谁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只知道我一定要进行到结局。”
她的确任性,旁人眼里的牺牲,于她而言,甚至连付出都不算。
她只是在为自己的喜好买单。
没有为了谁。
出戏还是入戏,主动权在她手里。
话音落地,温柠好像听到旁边的人轻笑了下。
她视线挪过去,只见光影下,男人那张线条深遂、凌厉的脸。
但也只是轻笑了下,见没其他反应,温柠她眼睫动了动,“我还以为,你会大肆调侃一下。”
沈淮序表情淡淡,只反问:“为什么?”
他像只匍匐的兽,紧盯猎物,但又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行踪,因为要等待最后的致命一击
温柠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此浑然不觉,“因为你像个高速运转的机器,好像感情对你是个拖油瓶,不高效也没意义。”
沈淮序眉梢微动:“医生需要管理自己的情感,但不代表没有情感。”
他这是,在跟自己解释吗?
温柠看着他,表情懵了一会儿,而后眨了眨眼,“噢——”
“有人需要去爱,有人需要被爱。”他说:“只不过你,恰好是前者。”
“怎么做是你的自由,没什么好调侃的。”
温柠愣了一下,意识到沈淮序在说《伤心咖啡馆之歌》,那本怪诞晦涩却破解了爱情的小说。
他原来——
不光偶尔会和声细语的讲话,竟然还会安慰人……
想了想,她笑嘻嘻问:“沈医生,你这是安慰还是变着法子的说教啊?”
沈淮序看着她没心没肺的脸,叹了口气,“你不应该写小说,你应该去糊水泥。”
“……”
说她心硬?
温柠转头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沈淮序,你阴阳怪气不是因为吃醋吧?”
沈淮序视线落在她黑白分明的眼底,因为阳光,眼眸微微眯起,像飞鸟掠过湖面时荡起涟漪。
“是又怎样?”
温柠愣住。
其实脱口而出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
但按照他的性子,对待感情、吃醋这种东西。
就算不戏谑,或者嗤之以鼻,这种词汇,也一点都不适合他。
却没想到,他竟然立刻承认了。
温柠觉得胸腔里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一颗心莫名颤了下。
他这么坦然的承认吃醋,也就意味着——她曾经觉得这人不需要感情、不在乎喜欢与否的判断全部偏差。
但这种感觉让人太陌生,就好像从悬崖落地,以为自己稳稳当当,低头却发现冰层之下暗流涌动。
“我说过,我不会婚内出轨。”温柠说:“也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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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沈淮序慢条斯理道:“毕竟你眼光被拔高了。”
温柠:“……”
恰好途径巴黎美术学院,她挪过视线,顺势转移话题,“你念博士的时候,来这儿走过吗?”
沈淮序抬眸看了眼,“不记得。”
温柠追问:“……你竟然一点都不怀念学生的时候?”
“不怀念。”沈淮序说。
“怎么可能?”温柠不相信:“像你这种,长相、智商、学历都很高的人,你的学生时代按道理应该是很辉煌的时刻,怎么会不怀念呢?”
沈淮序唇角勾了勾,只道:“我年年跳级,身边都不是同龄人。”
“……”
温柠又问:“那你和那些比你大很多的人聊什么?”
“不聊。”他说。
温柠诧异,“不聊?那你做什么?”
沈淮序的回答惯常简短,“学习。”
温柠:“……”
她是又被阴阳了吗?
“虽然性子是冷了点吧——”她难得大方的没跟这男人计较,嘴里念念有词,“但是放在学校里,一般高冷学弟的人设也挺吸引人的啊!”
chateau de vincennes有一场10km跑步比赛,忽然跑过来一群人,身前贴着号码牌,还有人在旁边轮滑、骑行。
温柠只要说起话就不看路,没注意迎面一个戴着护膝和头盔的小男孩儿滑过来。
“那吸引到——”沈淮序说着,眼疾手快,扣住她的手腕,把人往自己方向拉。
动作太过猝不及防,迎面撞上堵温热的胸膛,温柠只听到自己头顶落下一句,“看路。”
回过神来,她才发现小孩儿径直从身边冲过去,如果躲闪不及,刚刚一定会撞上她的肚子。
劫后余生,温柠后知后觉松了口气。
扣在手腕的温度源源不断渡过来,干燥、滚烫。
温柠猛然想起沈淮序刚刚没说完的半句话。
那吸引到……你了吗?
“说,说那些。”温柠回过神,立马把话题拉回最开始的轨道,“是觉得……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以后再有什么误会,就不是我的问题,别找我。”
温柠努力端起没心没肺的笑,但眼睫眨动分明是紧张的。
河边有风,沈淮序看着眼前的人,明明紧张忐忑,却又目光明亮的和他对视,没忍住伸出手,替她把粘在唇上的一缕发丝绕到耳后,淡淡的“嗯”了一声tຊ。
温柠身体微微僵住,他又时机恰好的收回手。
——
回了家,温柠换了鞋急匆匆冲进房间,连白月光和绿茶都没撸。
她现在,急需找人倾诉。
沈淮序望着那抹匆忙逃进去的背影,心莫名沉了一些。
巴黎时间中午,国内时间傍晚。
温柠打开手机劈里啪啦一大堆,脑子里全是刚刚发生的事。
她就这么跟领了证的结婚对象说了前男友;
沈淮序居然会吃醋?因为她吃醋?还亲口承认;
他还在导师面前被莫名认错;
……
温柠捂住脑袋陷在床里。
又想起怀了宝宝不能压到肚子,直直平躺在床上。
手掌又不自觉落上小腹。
——她的孩子,她和沈淮序的孩子。
一直过了十几分钟。
丢在一旁的手机终于震动。
温柠抓过来,打开。
周舒桐反问她:【你没发现你的两段关系都一样吗?】
温柠愣了一瞬【什么?】
聊天框的最上面,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的字样。
温柠下意识咬着唇。
这两段关系,能有什么相同?
周舒桐:【和那个人认识的时候,你先入为主给他加了很多柔光滤镜】
【但沈淮序呢,你把他当作意外怀孕孩子的父亲,以及签了时效期协议的法律丈夫,离婚就是你预定的结果】
【从一开始你在情感上就对他带了很多抵触,没把他当做一个纯粹的男人来看待】
温柠看着屏幕上的字,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温柠:【你的意思是,我给他们两个人都预设了结局?】
周舒桐又问她:【你现在言情真的写不出来了吗?】
温柠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
谈恋爱对分泌激素有用,对写小说,几乎无法产生作用。
写故事,从来都是她的专业能力,而非生活记录。
在还不知道什么是爱之前,她就开始写关于爱的故事,是从书本上读到的爱。
后来,无数次深夜,她翻来覆去的想不明白,爱情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是力比多一样的化学元素,是生物学里某种稀奇古怪的霉,亦或者是人纯粹的自恋,是人格匮乏的情感折射,还是纯粹的生理吸引……
她过早过量的书写,为了写而写,也为了爱而爱。
对爱的追求源于执念,终于匮乏。
又不得不承认。
她爱的只是虚构的爱情理念。
她知道自己不是写不出来,只是抵触这些虚无缥缈的理念。
而偏见一旦产生,就很难消除。
周舒桐:【所以,别预设结局,反正这婚还没离,你把他单纯当个男人试试看】
【又不会牺牲什么】
温柠扣上手机,对着天花板愣愣发呆——把他当个男人看待?
她像得到了句魔法咒语,不停在心底默念——“他是个男人、他是个男人、他是个……”
一直到不自觉打开卧室门,迎面又差点撞上一堵胸膛,脱口而出,“他是个……”男人。
沈淮序原本来敲门,胳膊刚抬起来,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
他伸手揽住她的肩,才没让温柠肚子撞上自己。
沈淮序垂眼看她几秒,而后轻轻叹息一声,想说让她走路看路,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
“干嘛呢?”他问。
“没,没什么……”温柠自觉尴尬不已,脸颊上的绯红几乎是蹿上来,忙推辞含糊道:“我预习看课,在想一个案例。”
饭桌上,温柠心里还在止不住的嘀咕。
把他当一个男人看?
当一个跟孩子和协议丈夫都无关的男人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是——
男人怎么看?
温柠往嘴里扒着饭,排骨软糯脱骨、虾仁滑蛋清爽、西红柿炒蛋也很入味……
夹一口饭,眼睛就偷偷往沈淮序坐的位置瞥一眼。
长相?
细碎的头发半掩着眉毛,一双眼眸深邃,脸部线条冷冽,但安静坐着的时候,眉宇间也透着一股子温和。
嘴唇,薄唇但线条优美,还是……软的
想到这里,温柠下意识拿手背撑了下脸,有点发烫。
埋头心不在焉又塞了口饭,咀嚼的速度很慢。
身材?
窗外天空湛蓝如洗,云层缓缓地漂浮,阳光从窗户里探进来,投射出婆娑光影,分毫不差地落在他身上。
一起住这么久,温柠发现他吃饭很安静,尤其在这个环境里,更像是中世纪的欧洲贵族,浑身透着一股矜贵清冷的气质。
袖子微微挽起,露出一小节手臂。
她或许隐约用手触摸过他身体的样子,难耐时一口咬上肩头,指尖也在后背留下痕迹。
肩宽、腰细、腿长……
温柠正思考评估着,猝不及防一道声音把她拽了出来,“不吃饭干吗呢?”
声线低磁,语速不急不缓。
温柠这才发现,自己正无意识咬着筷子看向他发呆。
而那双漂亮的眼睛,正坦然的和她对视,丝毫没有偏差。
她被抓包,条件反射要移开视线,理智又告诉移开才是心虚,自己只是在发呆而已。
温柠装模做样把筷子拿下来,看了眼桌上吃了半碗的饭。
一脸窘迫道:“我,我吃饱了,课看到一半……我回去听课了。”
说着,三两下收拾东西站起来,一点儿也不想留在餐桌上的样子,逃回房间。
看到她脸倏然变红的沈淮序:“……”
离开学还有两天时间,虽然具体的课题还没确定,但只要回到学术路上,文献仍然是基本。
这3年阅读没断,但都是一些消遣和科普类的书籍,精度文献的能力难免退步。
刚来交换,法语不是母语,如果不事先预习,经常半天听不出在学什么,她当时励志绝对不掉队,二十四小时图书馆耗到天亮。
但第一天进教室还是傻眼,因为几百号人课本都标满记号,还手拿笔记,她通宵预习的都不够。
所以重回校园,只能付出双倍的精力才能赶上,不过好在文献上一些专业词汇仍然刻在脑海里,让她稍微放松了一点点。
为了喜欢和好奇的事,温柠可以完全不在乎时间和精力成本。
所以她的大脑,现在一边是课前准备,一边是好奇到底怎么把沈淮序当个男人看。
这几天,只要沈淮序在做什么事,她都会找理由过去再偷偷摸摸看一眼,不能错过任何一个场景。
他做饭,她去厨房拿个水;
他喂猫,她到客厅拿电脑;
他办公,她到书房借个书;
……
长得挺帅的、身材挺好的、声音挺好听的、做饭也挺好吃的……
温柠想不明白。
还能怎么把他当男人看。
直到某天沈淮序在房间准备开会,温柠又一次敲开书房的门。
男人大手一捞,她径直被抱进了怀里。
温柠猝不及防坐上了沈淮序的大腿,身下肌肉硬邦邦的,周身炙热蔓延,指腹还在她颈后摩挲。
坚硬而强势的身体,和她完全不同。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说把他当个男人。
“在我身上找什么?”他问。
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上耳廓,温柠僵住了,又忍不住颤栗。
电光火石间瞥到桌上的电脑,她一下子惊慌失措,起身要钻出炙热的怀抱。
但沈淮序的动作比她更快,身体后仰,腿稍稍一抬,她原本借力点地的脚,就这么被泄了力。
重新栽回去。
后背被男人的胳膊扶住,温柠抬眸瞪了他一眼,一脸恼羞成怒的样子,压着声音冲他道:“电脑上面在开会——”
一副想发作又不能发作的炸毛样。
沈淮序眉梢挑了挑,坐着一动不动,只抬抬下巴示意,“摄像头没开。”
温柠条件反射看过去。
只登陆了会议,麦克风和摄像头确实都没开。
但因为她偏头的动作,身子也微微扭动。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坐到了一个火炉上。
温柠的皮肤像是被灼烧一样,一直蔓延到修长的脖颈、凹陷的锁骨,全身都泛着淡淡的粉。
沈淮序眉头轻挑了下,又问:“在我身上找什么?”
温柠羞恼,有点结巴,也有点怂了,只能嘴硬,“……什么找什么?”
沈淮序视线在她脸上轻扫,音调顿挫,“没找什么——每天偷看我?”
危险气息散发的越来越多,温柠整个人抖了下,在他身上推了一把,趁不注意,钻出去。
落荒而逃前,还不忘扶着门把手耀武扬威,“你又没什么好看的……谁会偷看你?!”
书房门被重重关上,温柠生怕男人也会跟出来。
沈淮序盯着慌不择路的背影,哑然失笑。
只是怀里突然变得空落落的。
温柠闯进自己的房间,手掌捂住心脏。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过速而有力。
温柠摇摇头。
不行tຊ不行不行——
在这样下去她会疯的。
【温柠:!!!】
【温柠:不行啊,把他当男人,我一看到他就脸红啊】
周舒桐又在摸鱼,秒回消息:【脸红?】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喜欢他呢?】
温柠看着屏幕上的对话,眼睛顿时瞪大了。
大脑和手都不受控制般:
【温柠:……?】
【温柠:我喜欢他?】
【温柠:我?喜欢?沈淮序?】
【周舒桐:你是复读机吗?】
【温柠: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周舒桐:对着那张脸和那个身材,你要是不脸红,那只能说明你不是个女人——】
【温柠:……】
【温柠:我和他?有感情?现实吗?】
【周舒桐:你的脑子充其量活了25年,你的身体进化了几亿年,你觉得他俩谁更可信?】
【周舒桐:你说说你们,住的到一起、睡的到一起、同居这么久了也没什么大摩擦,男帅女美,喜欢多正常】
【周舒桐:要是换个人一起住,你们能这么和谐吗?】
温柠:……
【就睡一次好不好】
心里一团乱麻,她翻出邮件,整理心理学文献压惊。
只可惜惊还没压下去,五行属麻烦的人又来敲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