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帅啊?唱歌好,还有氛围感加持,都不知道甩我们学校里那些几条街。”“要我说,还没有那个帅呢?就纯帅,根本不需要什么凹出来的氛围感。”“哪个?”“卡座里穿着衬衫那个。”原本没什么兴趣的女生,这下顿时来了兴致,语气里的兴奋显而易见,“你看到了吗?三个人坐在一起最突出那个。”温柠听明白了,这是小女生慕名而来,原本不感兴趣的,也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跟着他们视线顺了过去。
周舒桐被她突然一拽, 也觉得莫名其妙,还没想明白个所以然,就在旁边呆住了。
——还能这么贴脸开大?!
另一边, 沈淮序刚从书房走出来, 眼眸滑过一丝异样,转瞬即逝。
面上照旧是那副不动如山的表情, “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
温柠:“……”
虽然无语,但终于有了一种得到认同的感觉。
她的分享欲比挂电话的速度快, 所以那头,沈淮序听到了半句, “你看我就说嘛——”
剩下半句,被冰冷的‘嘟嘟’机械声截断。
干脆利落, 不留情面。
温柠收了手机:“你看我就说嘛,我们是纯洁的合作关系。”
“他要是会喜欢别人, 要么冰河时代卷土重来, 要么AI统治人类。”
周舒桐:“……”
冲她的手机抬了抬下巴, “你就这么直接贴脸开大?”
温柠模仿着沈淮序的语气, 老神在在的, “——那不然呢?”
能问别人的问题, 绝不内耗。
还是一如既往的勇敢。
飞机是后天下午,京北国际机场直飞戴高乐。
那天周二,周舒桐律所有个开庭,不能请假,所以今天也算是出国前的饯行, 两人从商场出来, 又换了阵地。
入了夜,酒吧街灯红酒绿, 霓虹灯、故意做旧的门、狭长的甬道、驻唱歌手……
看起来,跟两个月前没有丝毫差别。
但两个月,她的生活倒是翻天地覆,跟从前大相径庭。
两人熟门熟路坐上吧台。
周舒桐说既然是践行,她要猛一把,点了杯勇敢的心。
温柠打岔,“你少来,75度工业酒精,不是给我践行,给你自己送行还差不多。”
周舒桐不听劝,“能有多高,肯定高不过我这颗为工作跳动的心。”
温柠直言,“你怕不是打工打傻了吧,这年头当律师压力这么大?!”
周舒桐也是个倔强的,非不死心的点,尝了一口,差点没把酒杯扔出去。
烧得喉咙直疼。
转头又点了杯皮斯科酸,还不忘痛骂:“什么破酒,浪费我129块钱。”
温柠在一旁没心没肺的乐,但等她的特调上来,就乐不出来了——一杯鲜榨果汁,一个果盘。
“社畜需要酒精happy下,你呀,就吃果盘儿吧。”
温柠:“……”
酒吧有主场乐队,时间一到,刺耳的电吉他声把现场氛围顶了上来,场子瞬间躁动。
乐队主唱看起来20出头的样子,开腔后烟嗓低柔,是帅气野性的长相。
第一首歌结束,周围响起口哨声和欢呼声,周舒桐动静也不小。
温柠看她的样子,一口下去,估计已经开始上头了。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原因,明明两个月前还觉得挺嗨,现在反倒觉得吵,有点坐立难安。
她刚吃下去口西瓜,周舒桐拍了拍她的肩,“你家那位,得看紧点啊。”
温柠疑惑。
周舒桐眯了眯眼眸,“虽然看起来不好接触,但毕竟脸放在那儿。”
温柠顿了顿,顺着她视线看过去。
是那个歌手,正有人给他送花,来者不拒的样子。
看着互动,她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沈淮序那张脸。
他跟人说话时,或许是个子高的原因,总是习惯性微微俯身侧头,认真倾听的样子,但脸上永远是惯性的淡漠。
像块儿冰山,哪怕来的船是泰坦尼克号,也逃不掉撞沉的命运。
温柠笑了笑,也不知道是怎么联想出来,“你看着点儿喝。”
周舒桐看她还笑,一脸没心没肺不在意的样子,搬出律所案例给她证明,“男人口头的话都不可信,我跟你说,孕期出轨的可不在少数。”
周舒桐一喝酒,话就特别多,拉着温柠吐槽个没停。
说她这几天收到的奇葩咨询:
男聋哑人用手语调戏女聋哑人,算言语骚扰还是肢体骚扰;
工作超8小时属于违反劳动法,有老板问可不可以没收员工的违法所得;
……
甚至为了案源,她迄今为止,参加了自行车、羽毛球、飞盘、徒步社团,出入了蕾丝、Gay吧,差点都要再信佛/教、基/督/教和伊/斯/兰/教了——
直到把这一周上的破班吐槽完了,周舒桐转头又问起她小说写的怎么样?
温柠:“最近挺顺利,找到新办法了。”
周舒桐举着酒杯大舌头,“新bang法?”
温柠虽然喝的橙汁,但也勉为其难抬起来跟她碰了下,“他管我的时候,就写他办案不顺利,还总跳出来反派,把他打到鼻青脸肿,他不管我的时候,就剧情推进一下。”
周舒桐扶着脑袋,脸颊已经开始泛红,“我也觉得,家里的花不用管,我妈老说我不浇水,都给旱死了。”
温柠:“……”
说完,周舒桐又摇摇晃晃站起来,说要去上卫生间,温柠不放心想陪着,却被摆摆手让她这个孕妇老实坐着。
人走了,温柠无聊,支着脑袋看起舞台上的演出。
看着看着,两个女生走进来,坐到她旁边吧台的位置。
看起来像大学还没毕业的学生。
一个女生一脸兴奋,“小红书上都说这家的驻唱歌手超帅,是不是?是不是?”
对面的女生眼神虽然也停留在舞台上,但却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我感觉就还好吧,没有网上说的那么夸张。”
“这还不帅啊?唱歌好,还有氛围感加持,都不知道甩我们学校里那些几条街。”
“要我说,还没有那个帅呢?就纯帅,根本不需要什么凹出来的氛围感。”
“哪个?”
“卡座里穿着衬衫那个。”原本没什么兴趣的女生,这下顿时来了兴致,语气里的兴奋显而易见,“你看到了吗?三个人坐在一起最突出那个。”
温柠听明白了,这是小女生慕名而来,原本不感兴趣的,也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跟着他们视线顺了过去。
只一眼,就看见陷在卡座里的男人。
侧脸隐在暗光里,黑色的碎发垂落额前,眉骨精致,看起tຊ来矜贵又疏离。
衬衫解开了最上面两个扣子,袖口随意挽起,手臂的线条紧致利落,手机屏幕冷光映射的五官更加凌厉。
眼眸低垂,不知道在看什么。
无端得引人注目。
温柠愣了下,这张脸,不是沈淮序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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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他不是医院聚餐吗?现在医院这么赶潮流?来酒吧聚餐?
只不过看着这个场景里的沈淮序,温柠突然明白自己当初怎么会那么见色起意,虽然他性子理智无聊到有些过分,但必须承认,这副皮囊,不容挑剔。
周舒桐说的没错,虽然看起来不好接触,但毕竟这张脸在这儿。
两个小女生已经跃跃欲试,互相怂恿着去要微信,她没能再看下去,因为忽然有个人叫住她。
一个男人晃着杯蓝色鸡尾酒坐到温柠旁边:“妹妹,一个人出来玩?”
温柠收回视线,“等人。”
——
沈淮序原本在餐厅聚餐,张文滨一听温柠跟朋友出去了,不在家,果断拉着人,往酒吧跑。
好容易外派前能休假放松几天,让他自己呆在家里,那比要了他的命还痛苦。
沈淮序坐在卡座里,没喝酒。
手机拿在手里,开了合,合了开,主页面里没有任何的消息通知,也没有新的来电记录。
止不住想,温柠最后问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宋程慧看他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怎么了?你现在也变成妻管严了?”
张文滨酒喝到一半,猛点头,上次记着讨论公派资料,从沈淮序家里出来忘了吐槽,“这结了婚有家庭的就是不一样,不像我们这种孤家寡人,他现在工作狂一整个爆改家庭煮夫,开始学会伺候人了。”
宋程慧对他这话不同意了,“结了婚工作和家庭肯定得有平衡,什么叫伺候别人,那叫怀孕期间的合理家庭分工,难不成,你让孕妇去做饭刷碗?就算不怀孕,家务也该男人干,毕竟职场上都得了那么多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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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滨大喊冤枉,“天地可鉴,我可没那意思,纯粹是吐槽一下,要是以后结了婚,肯定做饭洗碗我全包。”
“就你这样子,谁嫁给你啊,还幻想起结婚来了。”两个人吵惯了,一言不合就针尖对麦芒。
宋程慧才不信他的狡辩,“你没听说过吗?无意识说的话才最真实,你也太大男子主义了。”
吵了无数次,张文滨没有一次占上风的。
百口莫辩,气的只能一口酒闷进去。
等酒杯再放下来,眼前突然出现两个年轻小姑娘,长相清秀。
不过不是在他面前,是在沈淮序面前。
小姑娘不经意地捋了捋耳边的发丝,看起来还带着拘谨,试探地问:“你好,请问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吗?”
沈淮序没什么反应,还在坐在一旁的张文滨帮忙搭腔,“沈医生,人家小孩儿问你呢?”
宋程慧下意识拍了他一下,意思是明知道他已婚,还在这儿添乱。
两个小姑娘不明所以,只笑着看沈淮序,“是医生啊?我们也是医学生,不知道能不能找你问一些问题?”
她们今年大三,学校里找一找其实也有看得顺眼的,但跟眼前这个男人比起来,简直牛鬼蛇神都算不上。
这人,从五官到气质再到穿着,能甩她们平时见到的,一百八十条街。
沈淮序本就烦心,听到这话更加耐心告罄。
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看着两个小姑娘年纪还小,难得耐心回了句,“不好意思,我结婚了。”
说的话虽然客气,声线却还是冷的,让人想起南极冻了几亿年的冰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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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姑娘本来就鼓起勇气才来要微信,没想到闹了个乌龙,脸上一下红了,连忙说着抱歉两个人相互拥着逃走。
张文滨无望地倒回沙发,“老沈你可真行,这都结婚了桃花也不断,那俩小孩儿,都能问我叫叔叔了,你这张脸啊,是真变态。”
长叹一口气道:“也不知道弟妹是怎么放心把你放出来的!”
——
搭讪的人没那么好打发,看温柠长得小,把她当第一次进酒吧,什么都不知道还好骗的小姑娘,“妹妹,这杯鸡尾酒甜,适合小姑娘喝。”
推过去,还故作大方加上一句,“哥哥请你。”
有几分钟了,温柠给周舒桐发了消息,没人回,眼前这个又摆脱不掉,耐心即将告罄时,一条胳膊挡住了视线。
“这么想请别人喝酒,不如把今晚这里的单全买了。”男人语气淡淡,凑近时,鼻腔里还涌入了一股熟悉的木质调香味。
闻起来成熟内敛,又带着肆意的侵略性。
温柠抬眸,撞上一双熟悉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