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能做的,就是给这群在淮南被压榨得生活不下去的普通人一个能在这个时代实现财富自由的机会!毫无疑问,袁耀的条件开得很高。尤其是对手并不是正规诸侯的军队,而只是不入流的宗族武装。这样的军功赏赐,可比大秦的军功爵制待遇优厚多了。当然,你要问这么多良田和奴仆从哪里来,那只能是灭了彭氏,掠夺其人畜地粮而得了。袁耀话音刚落,便有自负武勇者开口提问道:“少主,那要是我斩杀了三十个人,甚至是五十个人能赏几百亩土地和多少奴仆啊?”
回到岸上,袁耀便让五百士卒都朝自己靠拢过来,他要临战激励一下士气。
这一曲五百人士卒中,目前还没有正职军侯或副职的假侯。
袁耀便当场提拔了一个屯长为假侯。
而这名新任军侯,便是刚才带领士卒作战最勇猛的那名屯长。
袁耀先让他和其他四个屯长轮番作战前动员,以鼓舞士气。
袁耀虽然一向保证自己手下的士卒能吃饱穿暖,也从不拖欠军饷粮俸,甚至每逢佳节还额外加发粮米。
但他却也很少巡视营盘、探访士卒,或是看望伤兵,做那些收买士兵人心的事。
尽管士卒们都知道自己是给袁家大公子袁耀卖命,但很多人并不熟悉袁耀是个怎样的人。
所以不如让和士卒们平日里一起同吃同住,互相之间无比熟悉,且信赖敬畏的屯长们来鼓舞士气。
新任假侯在一开始聚众喊话时,便是据实告知了手下袍泽兄弟,接下来要面临的将是至少数倍于己的彭氏的真正武装部众。
屯长们或严肃认真,或激情热血地鼓舞手足兄弟,带着众人嗷嗷叫地喊出战斗口令。
见到士气堪用,袁耀才上马登场。
“诸位淮南子弟,等会儿打起仗来,有你们的屯长队率指挥,有什长伍长带着你们杀敌,这我插不上嘴!”
“我今天只有告诉你们一件事!”
袁耀使出一根手指,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此战你们不是为了我袁耀而战,而是为了你们自己而战!”
“打输了我袁耀两手一伸,当个俘虏,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还得好吃好喝供着我!”
“但是你们要是打输了,那只能双腿一蹬,闭眼前说一句孩儿他娘来世再见,然后被人扔河里喂鱼!”
袁耀骑着马,在众人面前来回转圈。一会儿在马背上抬手作投降状,一会儿又指了指近在咫尺的修水河。
“哈哈哈哈”
士卒们本来都很严肃地站着,等着听自家主子要训什么话。
但袁耀两句话,便是让众人破了功,忍不住哄笑起来。
但笑声很快就又停息下来,因为众人都意识到袁耀这并不是什么玩笑话,而是很有可能发生的现实。
“我袁显能今日说,尔等是为自己而战,也不是空口白牙随便说说的!”
“尔等大多是拖家带口,随我从淮南辗转到此地!”
“你们的妻儿老小,此刻都在柴桑垦荒种田,盼着你们能平安归来!”
“若是今日尔等有不幸战死者,鲁县令自会加倍分给战死者家眷一份良田,以及两个耕地的奴仆!”
“但是诸位都是家里的顶梁柱,自然也不想自己死了,自己的妻儿带着奴仆改嫁了别的男的,最后好处都被别人趁虚而占了吧!”
袁耀这句话说完,众人也是哈哈大笑。
“所以诸位更要奋勇杀敌,坚持到吕将军和郑将军率援军杀来。”
“此战若斩首一人者,赏十亩田地加一个奴仆,每斩杀一人以此累计!”
“斩首三人以上者,赏五十亩地加三个奴仆,外加一头耕牛!”
“斩首十人者,赏两百亩田地,加十个奴仆,三头耕牛,外加一座百步方宽的宅院!”
袁耀深信一句话,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不论古代还是现代,绝大多数人都被现实压得透不过气来。
自己能做的,就是给这群在淮南被压榨得生活不下去的普通人一个能在这个时代实现财富自由的机会!
毫无疑问,袁耀的条件开得很高。
尤其是对手并不是正规诸侯的军队,而只是不入流的宗族武装。
这样的军功赏赐,可比大秦的军功爵制待遇优厚多了。
当然,你要问这么多良田和奴仆从哪里来,那只能是灭了彭氏,掠夺其人畜地粮而得了。
袁耀话音刚落,便有自负武勇者开口提问道:
“少主,那要是我斩杀了三十个人,甚至是五十个人能赏几百亩土地和多少奴仆啊?”
“咱泥腿子出身,也想过过当地主的瘾!”
袁耀哼了一声,没好气道:“阵斩五十个人?”
“半亩地我也不给!”
“我直接修一个祠堂,把你供起来!然后按照你的身材用金子给你打造一尊神像送你得了!”
众人又是大笑起来,恶战来临前的紧张一扫而空。
“少主,不如你先骑马走罢,谅那些布衣走卒,也追不上你!”
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
“就是,我等愿在此死战,为少主拖住这彭氏群贼!”
“只要少主回去后不要忘了我等今日死战之功,来日率大军将这些彭氏贼人悉数诛杀,我等死也得其所哉了!”
“住口,勿要再言!”
袁耀猛然发作,今天头一次拔出明晃晃的佩剑。
“今日尔等不负我,我又怎能负尔等?”
袁耀跳下马背,直接挥剑刺向胯下坐骑。
马血直接喷射了袁耀一身,在场众人无不骇然失色。
“今日我斩此马,便是要告诉尔等,此战,我要与尔等一起死战!”
看着重重倒毙的战马,所有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但只是片刻后,众人便是举起手中武器,齐声喊道:
“死战!”
“死战!”
“死战!”
声音震耳欲聋,直冲云霄。
……
一刻钟后,远处的芦苇荡,终于是出现了彭氏的宗族武装。
只见这数千人毫无队列可言,还是仗着人多势众,浩浩荡荡的朝桥口这一小块地压了过来。
等距离稍微靠近了,袁军士卒们也是很直观感受到了这几千人,和刚才来袭击的那一千多人,有多大不同。
最前面的宗族武装,大多手上举着一个盾牌。
虽然这些盾牌大多都是很简陋的自制盾牌,形状千奇百怪,圆的方的角的各种都有。
甚至有的人手上拿着的,是不知从哪个大树上抠下来的大块树皮。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人起码有一定抵御箭矢的能力和意识。
打近身战,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你挨一锄头不死也得重伤,不确定性太多。
而且刀剑的锻造使用都不难,你村里只要有个会锻造锄头的铁匠铜匠,那他怎么都能给你打造一把刀剑。
所以从古至今从来就没办法禁止民间私藏或使用刀剑武器。
但是弓弩这种有制造门槛,尤其吃训练度和方法技巧的兵器,就很难得了。
强弓硬弩,是镇压对付布衣乱民起事的最大利器。
而能抵御刀剑箭矢的甲胄,也有着更高的制作要求。
汉朝官方禁止民间私藏甲胄和弓弩,却不禁止私藏使用刀剑,就是这个理。
只要你没有甲胄和弓弩,普通人就很难与装备了弓弩的甲士对抗。
但没有厚重的甲胄怎么办,那就换一些便宜好造的东西来,比如盾牌!
彭氏显然不是一般的强族大姓,他们建立的宗族武装具备着对抗官军的意识和能力。
随着数千宗族武装越靠越近,袁耀也清楚看到了,打头阵的彭氏武装,有相当的比例拿着的是郡兵乡勇的老式盾牌。
还有一百多人,身着和袁军一样的两当铠,赫然有带甲之士。
袁耀眉头紧皱,立刻下令道:“盾兵一定要时刻准备好举盾,这些人后面很可能跟着弓手!”
“现在立刻点火,放火马冲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