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尹禾月仔细地上下打量，在想盖哪处好。宋屿舟手上有肌肉，但并不妨碍他在同龄人里偏瘦的体重。要是稍不留神盖歪了、盖漏半截，怕他觉得自己敷衍了事。密封空间里，两人心照不宣地，眼神都没看向彼此的脸。“快点。”他插兜催促道。尹禾月偶然瞥见他喉结上下滚动。【什么洗发水……头发这么香？】“……盖好了！”听到他悱恻的念头，尹禾月硬着头皮摁下印章。宋屿舟举手左看右看，满意点头。
鬼屋最前，是空旷无人的走廊，深不见底，透着或绿或紫的弱光。
尹禾月把宋屿舟带到第一间教室，桌椅都倒在地上，窗户玻璃也碎了。
“嘘，别出声。”她小声道。
“为什么？”宋屿舟声音也小了。
“因为出声，会有‘贞子’爬进来。”
宋屿舟突然笑了。
“你不怕？”尹禾月微微蹙眉。
“已经有一只‘鬼’在旁边，我还怕什么？”
“……”
也是。
刚说完，就见两名披头散发、身穿破碎白裙的“贞子”从窗户爬了进来，他们面目狰狞，伤痕累累。
不得不说，尹禾月觉得他们演得比自己敬业多了。
“演得比你好。”
宋屿舟托下巴，两人想法不谋而合。
但，自己说自己可以，别人不行！
“他们的确演得好，但禁止踩一捧一。”尹禾月义正言辞道。
“术业有专攻。”宋屿舟轻言细语。
【放心，踩的不是你。】
他没明说，但尹禾月勉强接受了。
那两位“敬业的鬼”，听到一男一女在讨论自己的演技生涯，突然尬得僵住。
“姐们，哥们，我才刚入戏……”其中一个怨气满满地说。
“算了算了，你们去下一间教室吧。”另一个直接从窗口退出去了。
“……原来他们听得到？”
尹禾月以为自己声音很小……
“走吧。”
宋屿舟靠在门框边，慵懒地说。
下一间是资料室，书架上放着许多积灰的学生档案。
其中不乏有随意放在地上的白纸，沾染着红色液体。
这时，头顶的灯快速闪动，在开关间反复横跳。
随着灯的变动，翻动书页的声音适时响起。
刚有点恐怖氛围时……
宋屿舟说：“这音响的杂音有点重，好吵。”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尹禾月诚挚发问。
“玩儿啊。”
他漫不经心地笑，视线直勾勾的。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尹禾月拿出档案给他看。
“什么？”
“其实这是明信片，每位游客来，都可以在这留名，记录到此一游。”
宋屿舟眯着眼笑，“这不会下了什么诅咒吧？我才不会上当。”
尹禾月无语凝噎，他刚不是不怕吗……
她把印章拿出来，“实话实说而已，我还有纪念印章，你要是想填，我可以帮你盖。”
宋屿舟思量片刻后点点头。
“在我手上盖吧。”
尹禾月：“？”
【只想要她盖的印章。】
不想要明信片但又想要印章，所以脱口而出盖在手上？
“好吧，手。”尹禾月妥协了。
青春期的少年心思你别猜。
正逢盛夏，宋屿舟上身只穿一件白色短袖，省了把袖子卷上去的功夫。
他的手部线条非常流畅，骨筋分明。
“随便你盖。”
“你说的。”
尹禾月仔细地上下打量，在想盖哪处好。
宋屿舟手上有肌肉，但并不妨碍他在同龄人里偏瘦的体重。
要是稍不留神盖歪了、盖漏半截，怕他觉得自己敷衍了事。
密封空间里，两人心照不宣地，眼神都没看向彼此的脸。
“快点。”他插兜催促道。
尹禾月偶然瞥见他喉结上下滚动。
【什么洗发水……头发这么香？】
“……盖好了！”
听到他悱恻的念头，尹禾月硬着头皮摁下印章。
宋屿舟举手左看右看，满意点头。
“还是荧光的。”
在这么暗的环境下，他腕上的这枚印章分外惹眼，发着或白或绿的微光。
“别想逃！”
两人才走出资料室，就被一名穿教师制服的npc袭脸了，她的脸很瘆人，从眉心往下“分割”左右脸。
可当事二人，第一时间并未尖叫。
下一秒，宋屿舟看到尹禾月平静的脸，故作害怕地躲在她身后。
“到你保护我的时候了。”
尹禾月：“你还需要人保护？”
宋屿舟低头：“嗯，非常需要。”
【她害怕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尹禾月：“……”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教师NPC：“……”
装的不像。
说是让她保护，其实宋屿舟的姿势更有安全感，站在身后把人完全环住。
既然得到肯定回答，尹禾月也装腔作势，“不许欺负他。”
教师NPC：“……”
演的不像。
听到这话，宋屿舟舒服得展眼扬眉，像是挠到毛线球摇尾巴的猫。
【我们小尹同学很可靠嘛。】
尹禾月耳根子痒了痒，这声“我们”，倒是叫的亲昵。
她也在心中悄悄回答：过奖。
那NPC再也待不下去。
背过身时暗骂道，“死情侣！”
这声骂被尹禾月一字不差地听到后，敬佩感油然而生。
尽管她误会了二人的关系。
“但她好敬业啊，下场都不ooc（人设崩坏）。”后半句尹禾月直接呢喃出声。
宋屿舟笑出声，“这是重点吗？”
【被骂后不生气就算了，还敬佩上了？脑瓜子一天到晚装的什么啊。】
尹禾月默默翻白眼，“好歹跟她算半个同行，吓不到人的挫败感我懂。”
她顿了顿，又说，“我脑子里除了知识以外，还有同理心。”
这句目的很简单，只为旁敲侧击地反驳宋屿舟的心声。
三番两次质疑，她忍无可忍。
无需再忍，直接开怼。
【生气了？】
宋屿舟细细打量她的表情。
尹禾月微不可闻地摇头，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还不走？”她回头问。
“来了。”
悄悄松了口气的宋屿舟和她并肩而行。
鬼屋尽头，是学生宿舍。
上下床的格局，阴暗潮湿的水泥地上，随处放着破旧的开水瓶、书本、学生证等。
床帘下的缝隙里，一只骷髅头阴恻恻地盯着他们。
而对床坐的“鬼”，就是周荔。
她一动也不动，听到尹禾月的脚步声，才小幅度地抬头。
——一眼就看到她身旁的宋屿舟。
然后……
周荔恶狠狠地扑了上去。
“啊！”血盆大口的样子竟然把宋屿舟吓了一跳。
【呸……怎么叫出声了，真没出息。】
他立刻反应过来，讪讪瞪眼。
“喂，愣着干嘛，保护我啊。”恶声恶气地命令道。
天不怕地不怕的校霸难得在人前出丑。
霎时嘴比脑子硬。
尹禾月看破不说破，开玩笑地说，“荔子，这人我罩的，别吓他。”
宋屿舟脚下踉跄：“……”
周荔眼神犀利：“……”
倏忽之间，气氛变得微妙了起来。
尹禾月：“？”
好端端的怎么了……
“快、快要下班了，我们走。”周荔终于松开宋屿舟。
转头挽上尹禾月的臂弯。
“好。”
虽然不明觉厉，但她对于周荔的主动示好感到愉悦。
她扭头看向宋屿舟，“往右转就是出口，晚上还有夜场活动，你可以多逛逛，我们先去卸妆了。”
“……哦。”
宋屿舟闷闷回应。
看着两名少女有说有笑的背影，他心里没由来地产生了奇怪的感觉。
【她的朋友……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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