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寒的冷气直往她的骨缝里钻,她的嘉虞,最怕冷了,现在却要待在这样的地方……悔恨如刮骨刀,一刀刀在她的骨髓上剃着。黎婉如颤着手,打通了季萧寒的电话。“什么事?”季萧寒冷漠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黎婉如麻木望着手术床上盖着白布的女儿,字字恍如泣血:“嘉虞跳楼了……我救不了她,我没能救得了她……”听筒里静默一瞬。接着传来季萧寒沉怒至极的声音:“黎婉如,你别太过分了,以前你用女儿生病当借口就算了,现在连这点底线都没了吗?”
黎婉如的世界轰然崩塌。
她踉跄上前,跪在地上抱起血泊中的女儿:“嘉虞……”
她红着眼,双手颤抖着给女儿做人工呼吸:“嘉虞,你醒醒……”
“妈妈还没给你做鸡腿呢。”
可往日活泼可爱的女儿,现在却双眸紧闭,不会再回复她说的话。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黎婉如不信,不断给女儿按压心肺急救:“嘉虞,你不会丢下妈妈的,对不对?”
她平静的声音中满是悲怆,泪水串联成珠砸在血泊中。
“别怕,妈妈一定会救你。”
黎婉如费劲力气抱起浑身是血的季嘉虞回到急救室,吩咐护士。
“准备手术!”
护士愣住,嘴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最终在护士长的催促下,还是什么都没说。
一场注定不会有结果的手术。
黎婉如却像是疯了一样,一次又一次拿着起搏器要找回女儿的心跳。
最后,所有的医护人员都站在手术室里看着她。
黎婉如双手发颤,下唇都咬出了血。
边上的心电图依旧是“滴——”的一声长鸣。
一旁的护士看不下去,红着眼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黎医生,她已经死了。”
黎婉如动作滞住,看着手术台上女儿苍白的脸,泪水滚出眼眶。
她怎么会不知道嘉虞没了……
可是她要怎么接受这个事实呢?
黎婉如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
做外科十五年,她救过的人数不胜数,现在女儿躺在病床上,她却救不了她……
如果她一直陪着女儿,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如果她医术更加精进,是不是就能救回女儿。
她算什么母亲!?
又算什么医生!?
黎婉如忍不住崩溃大哭。
她脱了力,陪着女儿一路到太平间。
阴寒的冷气直往她的骨缝里钻,她的嘉虞,最怕冷了,现在却要待在这样的地方……
悔恨如刮骨刀,一刀刀在她的骨髓上剃着。
黎婉如颤着手,打通了季萧寒的电话。
“什么事?”
季萧寒冷漠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黎婉如麻木望着手术床上盖着白布的女儿,字字恍如泣血:“嘉虞跳楼了……我救不了她,我没能救得了她……”
听筒里静默一瞬。
接着传来季萧寒沉怒至极的声音:“黎婉如,你别太过分了,以前你用女儿生病当借口就算了,现在连这点底线都没了吗?”
叶疏桐的声音也就着季萧寒的声音一起传过来:“婉如,我们做父母的可不能乱说话,会报应到孩子身上的。”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黎婉如怔怔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心像是被生生凌迟一样痛。
偏偏这时,手机提示叶疏桐发了朋友圈。
黎婉如鬼使神差点开。
就看见季萧寒和叶疏桐母子穿着红白相间的亲子装,对着镜头,笑得开心。
他陪着叶疏桐母子在参加夏令营!
那张照片里暖意融融,衬的她和女儿越发孤寂可笑。
黎婉如笑了,眼底都笑出眼泪。
她向医院请了长假,在太平间守了女儿一夜。
第二天才肿着眼回病房,收拾女儿的遗物。
不想却在女儿的枕头底下看到一封信。
上面写着:
妈妈,对不起,我真的支撑不下去了……
下辈子,我还想做妈妈的女儿!
黎婉如心中酸楚从胸腔蔓延开来,深入骨髓。
她一闭眼,就是女儿血淋淋的倒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凭什么自己的女儿尸骨未寒,而施暴者却能安然无恙。
黎婉如收起女儿的遗书,小心翼翼折好放在贴近胸口的口袋里,然后去找了唐宥安。
她原本是想要帮女儿报仇!
可在学校外,见到唐宥安的那刻,她又冷静下来。
女儿一定不会希望她因为这种畜生赔上自己的一辈子。
于是和唐宥安对视的那瞬,她无声启唇:“我会一直盯着你,直到你付出代价!”
说完就离开去了法院。
竟然警方没有证据,不能提起公诉,那她就自诉!
再回到医院时,黎婉如正准备把女儿送去冷冻室。
手却猛然被护士长拉住,护士长神色焦急:“黎医生,我知道你正在休假,可是现在科室的医生都有手术,有个患者割腕自杀,你能帮帮忙吗?
这种情况,黎婉如就算状态不佳,也要强撑着救人!
“快,准备1号手术室。”
她按下情绪,来到医院门口,准备接收病人。
结果就看到季萧寒背着昏迷的唐宥安进医院。
割腕的病人竟然是唐宥安!?
黎婉如一愣,就听见季萧寒的冷声质问:“你为什么要去找他?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叶疏桐更是“扑通”一声,忽然跪在她面前。
“黎婉如,我知道你觉得是宥安欺负了你女儿,可他真的没有!”
“他甚至因为你女儿愧疚到自杀,我求求你,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