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火机被随意放在桌上,也许是因视觉惯性,也许是因这个物件看起来实在廉价,和沈津辞清气质实在不符。总之,边月走上前,好奇拿起把玩。红色硬壳打火机,报刊亭常见款,男高都嫌品味低俗,平平无奇。但不知为何....有点眼熟?“你这打火机....”边月语气一顿,才接着道:“挺别致。”沈津辞这才抬眼看边月。隔着轻烟薄雾,男人的表情模糊不清,边月只听他语调慵懒,笑意清淡:“记性还真差。”边月握紧打火机,十分茫然,“啊?”
“沈津辞不可能被沈家那群尸位素餐的人算计,”李斯珩表情麻木,指尖用力到泛白,“他这个人,城府太深,大概是将计就计。”
李听墨冷笑看李斯珩,“看来烧了几天,脑子没烧坏。”
正是后半夜,沈家老宅祠堂,沈驶年跪趴在地上,整个人不断颤抖。
“津辞,那报纸上的新闻和我真的无关!我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何必冒如此大风险算计你,对我有何好处!”
“对你确实是没有好处,所以我也好奇,你给我下药,是否是活腻了。”沈津辞声音寡淡。
祠堂阴风穿过,裹着雨水穿堂袭来,更添恐怖氛围。
沈津辞背对沈驶年站着,他转身,俯视面前惊恐万状的男人,不带一丝怜悯,冷淡极致。
“你...你没凭据,凭什么说我给你下药!”沈驶年满心紧张,但还是努力维持平静面目,他说:“津辞,我毕竟是你uncle,怎会想要害你!这报纸,也和我无关!你说这话,你有证据吗?”
沈津辞面色更冷淡,他说:“你这脑子想出来的计策,我无需证据都能猜到。”
看来是没有。
沈驶年松一口气,更加下定决心要咬死不认。
他十分铿锵,有力之极,“我什么都没做!你不能冤枉我,寒了集团元老的心。”
沈津辞懒得和他废话。
“我记得你晕船,所以给你买了张船票,七天七夜豪华游,直达新加坡,”沈津辞淡淡说:“你在船上好好想想,自己究竟做没做,想仔细了写信给我,七天都想不清的话,今后就不用回来了。”
沈驶年真是觉得自己听力出问题。
他难以置信瞪大眼,看着沈津辞,气到站起,“沈津辞!是你自己逼人到绝路,就不要怪别人反击!你现在想赶我走,你爸生前对我都恭敬!”
“他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沈津辞嗤笑,面容似寒霜覆盖,“我不是他,不听话的人,都不必留下。”
“我死了你也活不了!你中了毒!我跟踪你的人看见你吐血了!”
沈驶年气到面皮都在颤抖,“你就算把我赶走!过个几年,我一样能回来!到时候,你尸骨都凉透!”
沈津辞看向站在一旁的康宇,康宇一个眼神心领神会,示意身后西装保镖,将沈驶年带出去。
直到沈驶年被拖着离开,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
康宇不解发问,“沈先生就这么放过他?”
这几日的头版头条,利兴集团市值蒸发天文数字。
按照沈先生的性格,这个沈驶年无论如何,都应当死于非命。
如今只是放逐他离开,实在是高抬贵手。
沈津辞拿起祠堂桌上的贡品,一个饱满的橘子。
他仔细剥橘子,声音散漫,“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留他一条命吧。”
康宇震惊看着沈津辞,见后者目光似有抬起征兆,连忙垂眼,恭敬说:“沈先生自从回国,待下越来越宽厚了。”
“毕竟我明天要结婚,不想弄出晦气的事。”沈津辞将剥好的橘子握在手中,说完,举步往外走去。
康宇错觉自己听岔了。
明天?
谁?
明天谁要结婚?
康宇僵在原地,将整件事串联,一个念头浮现脑海——沈先生不会是为了结婚,将计就计,反过来利用了沈驶年吧?
可是,什么婚事,需要蒸发天价市值为代价?
边月这夜睡得很好,醒来是难得的晴好天气。
接连好几日,一直阴雨绵绵的香江,终于有了一日放晴。
边月在大厅用早饭,用完了才反应过来,问一旁面善的管家,沈津辞在哪里。
管家说先生在外面打电话,利兴昨夜出了些事,刚处理好。
边月心生同情。
——真是不容易,拖着病体还要如此操劳。
边月找到沈津辞时,后者已经打完电话,坐在庭院假山旁的凉亭。
男人姿态疏淡冷清,背对边月,指尖的红色塑料硬壳的打火机轻按,火光渲染侧脸轮廓,点燃唇角香烟。
打火机被随意放在桌上,也许是因视觉惯性,也许是因这个物件看起来实在廉价,和沈津辞清气质实在不符。
总之,边月走上前,好奇拿起把玩。
红色硬壳打火机,报刊亭常见款,男高都嫌品味低俗,平平无奇。
但不知为何....有点眼熟?
“你这打火机....”边月语气一顿,才接着道:“挺别致。”
沈津辞这才抬眼看边月。
隔着轻烟薄雾,男人的表情模糊不清,边月只听他语调慵懒,笑意清淡:“记性还真差。”
边月握紧打火机,十分茫然,“啊?”
沈津辞将香烟掐灭,他说:“这打火机是你送我的,边月,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天地良心,边月什么都不记得,也绝不是以退为进。
她虚心请教,虔诚发问:“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会送你这么....亲民的东西?”
其实边月是想说,我毕竟也算是要同你拍拖的,送这个实在跌份。
可是沈津辞说:“挺好,我很喜欢。”
他从边月手中拿过打火机,放进布料考究的西装衣兜里。
他说:“走吧,我们去领证。”
他将领证说得像吃饭一样简单。
边月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头发,人生大事,最好就一次,她不免紧张,问:“我要不要再去化个妆?”
沈津辞动作自然的拉住她的手腕,他声音平静,叫人不好拒绝,“不用,这样就很好看。”
边月还是把化妆品拿上了车。
小公主做什么都讲求完美,一路都在化妆,太专心,于是也未注意到沈津辞一直在看她。
沈津辞看着面前的边月,无端想起香江国际机场,飞机晚点,小姑娘坐在空无一人的机场前停车场,也是这般拿着口红细细涂抹。
只是那时候,她等的人,并非自己。
他的目光太专注,边月终于察觉,好奇看向他,问:“沈津辞,你在看什么?我化得很丑吗?”
沈津辞薄唇弧度温柔,带着裸戒的食指抚过边月的头发,他微笑,说:“很好看,结婚证上也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