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肖不放心,双手插在裤兜里,溜溜达达地一直跟到女厕所门外。阮清池用冷水一捧又一捧浇自己,迫使发烧的头脑快速降温。衣袖都濡湿一大半,她才撑着洗手台,大口大口地喘息。氧气灌进大脑,理智也一并归位。没错。反正我已经是个烂人,那就烂得再彻底一些吧。既然可以利用傅时臻来收拾林婉婉,为什么不能利用樊肖,来对付傅时臻?
一切未知都有了答案。
然而答案揭晓之后,阮清池却发现自己度日如年。
如果伤害妹妹的是别人,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复仇,最不济也要与对方同归于尽。
谁知道这个人会是傅时臻。
难怪找不出任何犯罪证据,以傅家的实力,抹平这件事简直轻而易举。
阮清池不禁想,当她流泪卖惨,哀求他对付林婉婉的时候,傅时臻心里在想什么?
看她热闹,还是嘲她愚蠢?
对付一个林婉婉已经让她搏上半条命,她用什么去抗衡傅时臻那种天之骄子?
曾几何时,她见过无数在酒吧里买醉的人。
那时她看不起他们,笑他们懦弱无能。
谁曾想,有朝一日她也成了那个靠买醉来逃避现实的懦夫。
阮清池带着这些胡思乱想,一口抽干了面前冒着蓝色火焰的B52轰炸机。
调酒师是阮清池的旧识,担心地说:“你别喝了,该醉了。 ”
阮清池摆摆手:“再来一杯。”
调酒师忽然看向阮清池身后,热情地招呼道:“樊少,好久不见!”
阮清池支起下巴,痴痴傻笑:
“少拿姓樊的吓唬我!他现在是我的......”
调酒师连连用眼神示意阮清池留意身后。
阮清池浑然未觉,醉眼惺忪地说:“樊肖现在可是我的......”
“你的什么?”
呼吸轻扫在耳廓上。
阮清池一个激灵,仿佛半边身体石化了。
她僵硬地转头,对着樊肖近在咫尺的俊脸,笑着说:
“......我的老板。”
樊肖拉开高脚凳坐下,半开玩笑地问:
“阮清池,你现在胆子肥了,工作时间不在岗,独自跑来酒吧买醉?
“怎么,你是觉得樊总人傻钱多好糊弄,还是不想在他手底下干了呀?”
阮清池偷偷掐着虎口,迫使自己快速清醒。
正琢磨着如何应付樊肖,就见对面那人咧出一个坏坏的笑:
“要不,你别做什么员工了,当我的老板娘吧?”
阮清池撑着额头,无奈地笑了。
这个人还是与六年前初遇时一样,肆意潇洒,为所欲为。
他爱一个人时,可以把她捧在手心里,宠得无法无天。
他不爱一个人时,又可以将她弃如敝屣,甚至还要踏上几脚。
阮清池收敛笑意,既是回答樊肖,更是告诫自己:
“我不会再把你的玩笑当真了。”
可她并不知道,樊肖是怎么捱过这两年的。
明明是他在分手时丢下狠话,但此后的每一天,他都活在爱而不得的痛苦里。
用过往的点点滴滴,反复自我折磨。
他舍不得删除阮清池的微信。
只是因为他每晚都要听着她以前的语音留言,才能勉强入眠。
为了躲避父母的催婚,他甚至拉林婉婉来做挡箭牌。
其实他心里,早就住不进除阮清池之外的任何人。
樊肖撑着吧台,凑近阮清池的耳朵,低声说:
“可是我当真,阮清池,我从未对谁这么当真。”
感应到熟悉的危险气息向她靠近,阮清池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
“樊少,请你自重一点,你都是有未婚妻的人了......”
樊肖没有耐心跟人玩猫鼠游戏,一把扳住阮清池的肩膀,强行缩短两人的距离。
“阮清池,我再说一遍。
“我没有订婚,更没有什么未婚妻。
“我长这么大没爱过别人,我只爱你。
“我们和好吧阮清池。
“算我求你。”
阮清池怔怔地看着樊肖。
不知是酒精作用,还是樊肖带来的压迫感,她感到呼吸急促、思绪混乱。
她将樊肖推到一臂之外:
“不好意思,酒喝多了,我去趟洗手间。”
樊肖不放心,双手插在裤兜里,溜溜达达地一直跟到女厕所门外。
阮清池用冷水一捧又一捧浇自己,迫使发烧的头脑快速降温。
衣袖都濡湿一大半,她才撑着洗手台,大口大口地喘息。
氧气灌进大脑,理智也一并归位。
没错。
反正我已经是个烂人,那就烂得再彻底一些吧。
既然可以利用傅时臻来收拾林婉婉,为什么不能利用樊肖,来对付傅时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