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们在黑耀潭度过了愉快的一天。大家围着小院儿葡萄架下的石桌一起吃饭时,陈生关切的问道:“大人的杖伤好了吗?”“已无碍。你近日可有好好读书?”陈生再次咧嘴笑道:“大人放心,陈生跟着夫子每日用功学习,定不负大人所望。”第五寻颔首,“虽然不到一年,但童生对你来说应当没什么问题。”陈生闻言,很是开心。但听第五寻又道,“莫要骄傲。”“是。大人!”少年清秀的脸上,是沈清浅从未见过的坚定。回去的路上,太阳已经落山。
下一刻,那紧闭的双眼便被一汪深邃的眸子所替代。
第五寻似乎没反应过来,又闭上了眼。
结果,一息间!
他瞬间又震惊着睁大了眼!
“沈清浅,你爬我床?!”
沈清浅瞬间就生无可恋了!
“大哥,你逗我呢?”
你确定不是你想我了?我才来的吗?
我的出现难道不是证tຊ明了你确实在刚才,起码在我穿到这儿来的上一秒,想到了我吗?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那几日,她频繁地出现幻觉,难道是被他无意间扯到这来的?
“你该不会在梦里想了我好些次吧?”
话一问出来,沈清浅便觉得可能是自己唐突了。
这给他一想,她就出现,那她回去又是怎么回去的?
不得自杀才能了结吗?
所以,还是她的幻觉!
意料之中,第五寻该是立刻反驳。
结果,意料之外,第五寻就突然眯起了凤眸。
“看来沈小姐回去后,是想过本官一次不止?”
显然,沈清浅没预判到位!
这家伙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得?
白了一眼给他,“你想多了。”
然后就打算起床。
结果很尴尬,胸前似乎少了东西,而且她昨晚睡的时候穿的是个无袖的睡裙。
这一坐起,春光乍泄!
某些东西瞬间就落入了某人的眼!
第五寻倏地便被一股热流冲上了头脸,顿觉脸热耳烫!
他赶紧转头!
沈清浅这才发现自己胸前的尴尬。
但这个时候,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装作若无其事的某人,就这么看着第五寻手忙脚乱地下床,然后披上了外衣,腰封都没束好就匆忙朝门外走去。
“我去找兰竹给你拿衣裳!”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沈清浅的尴尬一扫而空,直接笑裂了嘴!
还真是个纯情的少年郎啊!
23岁,旁的男人都三妻四妾了。
她好像还没给他安排过一次肌肤之亲!
这倒是怪她了……
是她的错!
兰竹进来时,沈清浅已经唤出衣服穿上了。
只是小丫头手上还拿来了新衣裳。
见到真是沈清浅,兴奋不已。
“沈小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没来多久。”沈清浅笑道。
“……”兰竹蹙起秀眉。
身为暗卫,今日轮她跟老四当值,她一直守在爷门外的某个角落,并未见谁进来过呀!
不过听说沈小姐会一种可以隐匿身体的功法,那功法似乎还可以日行千里!
上次在厨娘一品救人时,沈小姐就很快从府内取了药箱过来;
而且那天从幽兰坊回来后,沈小姐也是从爷的房中消失不见的。
那个时候,他们君子五卷一直守在爷的门外,竟然也没一个人看到沈小姐出去呢!
如此看来,这沈小姐还真是身怀异术。
“小姐上次不告而别,兰竹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呢。”
兰竹将衣裳放在了桌上,然后招呼沈清浅洗漱完后,才又道:
“如今这暑天还是极热的,小姐换身衫子吧。”
她依照爷的吩咐,拿来了早就准备好的衣裳。
之前还在纳闷为何爷拿回来好些女儿装。
现在她是清楚了,看来爷早就知道沈小姐还会再回来!
沈清浅并不知道这些。
不过她还是在看到房内好几处冰盘时,意识到这里的时间,似乎已经进入盛夏!
换好清爽的锦丝长衫,梳好发髻后。
一出门,便感受到夏日的酷爽。
门前碧绿成荫的樱花树下置了一张青竹摇椅。
第五寻此时正倚在椅上,缓慢摆动。
听见开门声,这才抬起眸子。
沈清浅挑衅地抬眉对上他波澜不惊的眸。
“少卿大人,伤势如何了?”
第五寻面不改色的起身。
整了整衣衫,道:“劳沈小姐费心了,已经痊愈。”
小路在山岭间时隐时现。
第五寻骑着白马,走在前面。
沈清浅和兰竹同骑一匹,还有陆川一匹,皆跟在白马身后。
山谷间没有炎热的气息,草木葱绿,偏东的太阳照在它们身上。
第五寻要到山对面的池塘边去,那里有个少年。
左侧小山的轮廓像骆驼背一样起起伏伏。
沈清浅望向它们的边缘。
她知道,从那里拐过去,穿过树林,再走不远就是一条小河。
小河的水是青蓝的,岸边有许多奇形怪状的岩石。
一块大岩石后面,就是黑耀潭。
黑曜潭那里住着一个少年郎,便是当日从荷塘月色带出来的,那个名唤陈生的少年。
陈生正在池塘边洗衣服,他束着发,用一根青色的长布条将衣袖高高挽起。
那是一个洗衣服的绝佳地。
上游的小溪流缓缓流入这个岩石的凹洞中,犹如一个天然形成的洗衣盆。
陈生就这样趴在冰凉的岩坑上专心致志地洗着衣服。
“小生。”
少年闻声,转过头来时咧着嘴,笑得一脸纯真,好看的眉眼似乎是画卷上勾勒出的动人线条。
“大人,你来了。”
说罢,他丢下手中的衣裳,赶紧奔过来,“陆川哥,兰竹姐。”
“还有,这位是沈姐姐吧。沈姐姐好。”
沈清浅出神地看着他欢快的笑颜,突然就望向了第五寻。
阳光下,他眉目如画。
耀黑长身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身姿挺拔,宽肩窄腰,很是神气俊朗。
他正朝她伸出一只手,邀她下马。
沈清浅觉得,他必然是知道些什么了。
他似乎是有意来带她看望这个孩子的。
那一日荷塘月色,她的眼被锦帕蒙着,愧疚如潮水泛滥。
在被揭开时,锦帕已被全然浸湿!
那天,他们在黑耀潭度过了愉快的一天。
大家围着小院儿葡萄架下的石桌一起吃饭时,陈生关切的问道:“大人的杖伤好了吗?”
“已无碍。你近日可有好好读书?”
陈生再次咧嘴笑道:“大人放心,陈生跟着夫子每日用功学习,定不负大人所望。”
第五寻颔首,“虽然不到一年,但童生对你来说应当没什么问题。”
陈生闻言,很是开心。
但听第五寻又道,“莫要骄傲。”
“是。大人!”
少年清秀的脸上,是沈清浅从未见过的坚定。
回去的路上,太阳已经落山。
新月高照,洒在山涧。
但几人并不急着赶路。
夏夜的凉风衬着山间的草木清香,还是很让沈清浅心旷神怡!
她问前面白马上的第五寻,“你是打算让陈生入仕途?”
第五寻道:“小生聪慧过人、又嫉恶如仇,以后定会是个好官。”
沈清浅却突然笑了一声。
第五寻不由扯住马缰,“沈小姐不信吗?”
“没有。”沈清浅摇头,“我是突然想起你来。”
这个人物设定,绝了,对科考有一股执着的奔赴!
“……”
“走哇,第五探花,愣着做甚?”
女人姣好的面容,在朦胧的月光中透出柔和的乳白色光芒,漂亮的眸子在光影的映衬下宛若两颗璀璨的黑曜石。
第五寻的心一下就沉沦了!
轮廓分明的喉结坚毅地滚动了一下,扭过头,拽过缰绳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