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澈点头。石老犹豫了片刻:“殿下在浔州可有见到石清,他浔州司户参军,也是老身的孙儿,上月说是因贪污被下狱。”“他……”石老声音颤抖:“他死了吗?”“他没事,如今是救灾的主力军。”江逸澈掩去了石清瘸腿的事,快速回想了一下浔州事宜,随即笃定地跟石老说:“他没有贪污。”石老听到最后几个字双眼通红,但仍说:“若他真的贪污,辱没我石家门风,老身第一个打死他。”錥江逸澈简单交代了剑棋两句,便足尖一点,飞身上城墙,稳稳地落在早已等待多时的五皇子面前。
不对劲,陵轻舟在闹钟响前醒了过来,想起昨日给江逸澈送饭,他虽在府衙中议事,可脸色极差,还叮嘱她今日早饭午饭不必送了,理由是不舒服吃不下。錥
怎么听怎么像借口。
陵轻舟皱了皱眉头:肯定有事瞒着我。
虽然江逸澈说了这两次不用送饭,但他之前一口气下了三个月的订单,中途反悔可不算,不影响我在饭点过去大盛。
她立即翻身下床,找出那袋大米,用布条往自己身上缠好,决定今日一口气负重跑完,尽快升级系统,以备不时之需。
……
江逸澈和剑棋骑着日行千里的绝影马彻夜赶路,终于在天刚亮时到达秦州城下。
已经有人在等他们了,很多人,他们面黄肌抽,衣衫褴褛,手持铁楸、锄头、木棍等守在城门口。錥
听见马蹄声,歪七扭八的队伍全部站直,目露凶光地盯着来人。
一个青年男子手持木棍往前走了一步:“你们就是要来抢我们粮食的人?”
“肯定是他们。”另一个激动的声音响起:“我听五殿下身边的影厉大哥说的,说今日一早就有人来抢我们秦州的粮食。”
其他人也激动起来,对于灾民来说,抢粮如杀人。
“要想进城,从我们的尸体上跨过去。”
“对,五殿下他们若是不好出手,便由我们秦州百姓出手,绝对不能让此贼人拿到粮食。”
他们将来人团团围住,一时间江逸澈与剑棋进退维谷。錥
“你们从哪儿来回哪去,别想踏入秦州城半步。”
剑棋着急:“我们是从浔州来的,如今浔州灾情严重,我们需要立即见到五皇子。”
“浔州。”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浔州不是太子殿下坐镇吗,怎么会粮食不够?”
“是啊,我听五殿下的人说太子殿下带往浔州的粮食是秦州的两倍啊。”
“难道抢粮食的不是他们而是另有其人?”
剑棋道:“浔州粮仓被贼人纵火下毒,浔州的百姓如今只余一日口粮,我们不是来抢粮的,我们是来借粮的。”錥
灾民听闻一惊,还有人对灾粮纵火下毒,什么样的畜生能干这种事。
一个年纪大一些的男子捻了捻胡须:“老身确实听闻浔州灾情更严重,如果确实事出紧急,是不是我们也可以匀一点过去。”
剑棋立即道:“太子殿下已经安排人员立即去盛京运粮,我们要的不多,只要能撑过这三天。”
这个老人明显说话有一定的分量,而且浔州、秦州两地本身离的不tຊ算远,多少有些亲戚朋友在两地往来,又听闻只要三天的粮食,拦路的队伍里多少有些松动。
突然,人群有个络腮胡男子嗤笑出声:“有借有还才叫借,你们把我们的粮食拿去了浔州,我们秦州的不就要饿死了。”
“再说了,浔州灾粮被投毒,我们怎么知道你们不是为了毁坏我们秦州的粮仓来的?”
众人脸色一寒,刚刚放下的武器又被举了起来。錥
那人继续说:“再说了,堂堂太子殿下,怎么会来找五皇子借粮,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他能力不足,救灾不力吗?”
剑棋看了一眼江逸澈,意识到这个人必是五皇子派来怂恿灾民的,便决定按照既定的计划往下拖,给提前到达秦州的剑酒和剑花争取时间。
剑棋朗声道:“人命关天,一人得失,一时输赢不足为惧。”
他道:“倒是五皇子殿下,是否为了能在救灾一事上赢过太子,便能置几十万百姓性命不顾呢?”
络腮胡不满:“明明是你们没有看顾好粮仓,如今怎么能把锅扣在五皇子头上。”
“是啊。”有人附和:“那太子殿下也不怎么样嘛,竟能让人毁了粮仓。”
另一个人说:“说不定是内鬼所为?”錥
“那也是太子殿下治下不严。看五皇子手下便没有这样的人。”
剑棋:“天灾常常伴随着人祸,纵火投毒之人太子殿下绝对不会轻饶,但事有轻重缓急,如今最重要的是人命。”
他拱了拱手:“还请各位大哥让我们进城面见五皇子,若五皇子不同意借粮,我们也绝不勉强。”
大家纷纷看向那位老人家,显然是在等他做决定。
络腮胡伸手拦住他:“石老,您可不能听信贼人所言,毕竟我们秦州也是灾区,若让他们进去,怕是秦州的百姓会戳我们脊梁骨,说我们胳膊肘往外拐的。”
石老抬起眸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浔州、秦州都是灾区,都是大盛子民,若我们秦州民众此次见死不救,下次秦州受灾,我们又能去哪里求援,难道我们每次都能等到皇子亲赴吗?”
“是啊,秦青二州常年受水患困扰,去年秦河段决堤,还是浔州民众自发过来帮我们修建河堤的呢。”錥
“我家侄女也嫁去了浔州,上月刚生了孩子,如今若是没有饭吃,他们该怎么办啊。”
络腮胡见说不下去,便举起手中的锄头:“反正老子不让进,谁开门老子砸谁。”
江逸澈手指一动,一颗细小的石子快速掠过,正正击中他的额头。
“啪。”络腮胡仰面倒下。
众人还来不及惊讶,听闻城墙上传来一个假装惊喜的声音。
“太子哥哥!”
江逸澈眯起眼睛,看到城墙上站了一人,长身玄衣,衣袂翻飞,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錥
剑棋低声道:“是五皇子。”
石老转过脸,看向江逸澈,问道:“您就是太子殿下?”
江逸澈点头。
石老犹豫了片刻:“殿下在浔州可有见到石清,他浔州司户参军,也是老身的孙儿,上月说是因贪污被下狱。”
“他……”石老声音颤抖:“他死了吗?”
“他没事,如今是救灾的主力军。”江逸澈掩去了石清瘸腿的事,快速回想了一下浔州事宜,随即笃定地跟石老说:“他没有贪污。”
石老听到最后几个字双眼通红,但仍说:“若他真的贪污,辱没我石家门风,老身第一个打死他。”錥
江逸澈简单交代了剑棋两句,便足尖一点,飞身上城墙,稳稳地落在早已等待多时的五皇子面前。
“五弟。”他说:“你又赌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