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碎了!”“神牛威武!”牛角尽数没入巨石当中。巨石像是熟透了的西瓜,裂成了好些瓣。百姓们欢呼一声,举着镐头蜂拥而上,叮叮当当就把大石块砸成了小石块。毕成礼长出了一口气,掏出小本本。【裂山牛,牛角极硬,力气巨大,碎石像砍瓜。】还不等他收起小本本,忽然又有一个阴影从他旁边驶过。“这又是?”毕成礼眼皮抖了抖。“这是长臂牛,有万钧之力!”只见那长臂向前探去,弯曲的手掌向后回勾,碎石块带着泥土,就被握在了掌中。
一排空白的展柜在明快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宽大的工作台,舒适的座椅,全套崭新的工具,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期盼着许小满的出现。
“这是给你准备的工作室,喜欢吗?”
知道许小满正在设计首饰,沈易真按照顶尖珠宝工作室的配置,给她也配了一套。
许小满随手拿起工具看了又看,指尖从展柜边缘抚过。
冰凉又坚实的触感,让她悬着的心终于落在了实处。
当年去蹭课的时候,她曾经无数次从某教授的办公室门口路过。
那些她曾经无比眼馋的东西,居然真的就像幻梦般,被捧到了她的面前。
许小满的喉咙发梗。
这……就是被爱着的感觉吗?
一滴眼泪无声地从许小满的脸颊划落,泪痕转瞬就被她的笑容遮盖。
她挽住沈易真的胳膊,试探着把头歪向沈易真,用脸颊轻轻蹭了蹭沈易真的肩膀:“妈,谢谢。”
“傻孩子,谢什么。”沈易真揉了揉她的脑袋,“过两天就搬过来,好不好?”
许小满吸了吸鼻子,重重点头:“嗯!”
就在许小满忙着准备搬家的时候,边城的百姓们也忙得热火朝天。
他们正铆足了劲,准备把剩下的两条辅渠挖通。
突突突突突……
刺耳的噪音传来,毕成礼踩着碎石,远远地望向工地:“那是何物?”
“那是神女赐的裂山牛!”
毕成礼连忙转头,生怕再被神牛看瞎:“此牛,当真有开山裂石之力?”
“有的有的!”那侍卫激动得脸都红了,“昨日我亲眼见到,一块几丈高的石头,被裂山牛的犄角顶住,哐哐几下就碎成了渣子!”
毕成礼想了想,抬手挡着眼睛:“走,过去看看。”
走着走着,那突突声越来越响。
忽然有人拦下毕成礼:“前面危险,不要过去!”
毕成礼听劝地停下脚步,眯着眼透过指缝偷偷望去。
这头神牛,看上去不如昨日那头高大雄壮。
牛头生着又细又长的独角,闪着钢铁似的亮光。
只见那独角紧紧顶着面前的巨石,恶狠狠地发力。
牛头微颤,牛角顶得又急又重,看得毕成礼忍不住屏住呼吸。
突突突突突……
咔!
“碎了碎了!”“神牛威武!”
牛角尽数没入巨石当中。
巨石像是熟透了的西瓜,裂成了好些瓣。
百姓们欢呼一声,举着镐头蜂拥而上,叮叮当当就把大石块砸成了小石块。
毕成礼长出了一口气,掏出小本本。
【裂山牛,牛角极硬,力气巨大,碎石像砍瓜。】
还不等他收起小本本,忽然又有一个阴影从他旁边驶过。
“这又是?”毕成礼眼皮抖了抖。
“这是长臂牛,有万钧之力!”
只见那长臂向前探去,弯曲的手掌向后回勾,碎石块带着泥土,就被握在了掌中。
长臂扭转,碎石被扬起数丈高,又哗啦啦滚落在旁边的空地上。
毕成礼惊得合不拢嘴。
也就一息不到,这长臂牛就搬开了需要十几个成年人肩挑手抬的数量?
小本本必须记上!
【长臂牛,手大,一把能抓几十筐。】
他把小本本收起来,眼睛却不自觉地往已经挖好的那段沟渠上瞟。
边城这些人,当真好命!
他还记得那是他七岁那年,家乡也遭了旱灾。
庄稼都黄成了枯草,有个火星就能烧起来。
无论是田地还是村里的土地,都干巴巴地裂开了口子,像是一张张嘴。
要是当时能遇到神女,他的爸妈,也不会被土地带骨带肉吃了个精光!
可要不是因为那场大旱,他或许就跟眼前这些人一样,还在土里刨食,哪有眼下的富贵日子?
毕成礼垂下眼,脸上阴晴不定。
半晌,他猛地一甩衣袖:“没什么好看的,走!”
赶紧回去催顾铭轩出发,眼不见,心不烦。
可顾铭轩给他的答复,却是至少还要几天。
“水渠今天就能修通,”顾铭轩不在意地挑眉,“但神女已经示下,要做通渠庆典。”
他跟许小满商量过了,就从今晚开始,全城摆上流水席,大宴三天。
让所有人都尝尝神界的滋味!
醉仙居的后厨里,一群厨子们正紧张地忙碌着。
“手脚都麻利些,谁敢误了神女的事,仔细自己的皮!”
“李十六,别舔神粉!”
“王狗子,少放油,少放油!”
作为边城唯一酒楼的大厨,张好味被许小满钦点,主持这场流水席。
酒楼后厨里,临时添了几个数人合抱的大缸。
第一个缸里装着黄澄澄的油脂,清透见底,轻轻摇晃便泛着淡金色的波纹,让人移不开眼。
没有一点怪味不说,炒出来的菜都金灿灿的,好看得紧。
第二个缸里,是棕黄色的粉末。张好味从来不知道,世上竟有如此多种香料。将军说,神女称这缸粉末为十三香,炖肉炒菜放上一点,立刻不腥不腻还有余香。
张好味试着熬了一锅料汁,尝了一口之后,他觉得神女说得不对。
这怎么能称作十三香呢?
明明该叫特别香才是!
而那第三个缸里的神粉,是被神女称作鸡精的东西。
白水里放上一点,味道立时比鸡汤还鲜。
也不怪李十六偷摸去舔。
要是换成他当年帮厨的时候,没准直接就把脑袋塞进缸里了。
张好味清清嗓子,把注意力从那几缸东西上移开,板着脸催促:“还有两个时辰,快快!”
后厨顿时响起阵阵悲鸣。
手上的菜刀,都快要抡冒烟了。
就是想问问,谁切过比厢房还高的酱牛腱子啊?
还有谁试过整个人钻进卤猪蹄里面拿锯切块啊?
可自己的嘴角,怎么就是压不下来呢?
“顾铭轩,你爱吃什么?”许小满笑呵呵地往城主府里看。
顾铭轩抬头,眼底微显茫然:“我,并无什么喜好。”
在那座幽深的大院子里,没有任何东西,能重得过那位的心意。
自从母妃走后,直到成年出宫立府之前,顾铭轩都是过着半饥半饱的日子。
吃饱,然后活下去。
这比吃什么更重要。
许小满突然有点心疼他,堂堂将军,也过不上什么舒心日子。
对了,那次自己给他的……
“你等等。”许小满出门,直奔小卖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