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蹙着眉头,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弟妹,我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不管是银川、银离还是银安,都不会随便欺负人,等我差人把他们叫过来,若是有误会,当面说清楚便是,也不能光听丫蛋一面之词。”她这侄女大名姜宝云,小名丫蛋,五年前离开时不过两岁,是个什么品性她暂且不知,但自家小子和晚晚她还是知道的。这姜鸿远和叶凤莲眼高于顶,好逸恶劳,估计教出来的女儿也不是什么知书达理之人。“大嫂,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女儿会骗人?好好好,那便把那两个欺负我女儿的小孩儿叫来,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小兔崽子!”
“哥哥,兔兔!”姜晚晚拽了拽姜银离的袖子。
姜银离一把夺过兔子,反手就是一推,“小胖妞,你偷偷摸摸跑到姜府来,还抢我妹妹的兔子,你是哪家的丫头,报上名来!”
不就是以大欺小么,谁不会啊!
小女孩儿摔了个四脚朝天,嘴一撇,金豆子扑簌簌往下掉,“我才没有偷偷摸摸,我跟着爹娘来的,你们欺负人,我要告诉我娘!”
她小胖手一撑,从地上爬起来,哇哇大哭着跑了。
“妹妹,兔子给你,有哥哥撑腰,那小胖妞肯定不敢再来。”姜银离又将兔子放进姜晚晚怀里,对着小胖妞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姜晚晚眼睛弯成了月牙,“哥哥最棒,哥哥是大英雄!”
姜银离被夸赞,一颗心都飞上了云端,牵起姜晚晚,“走,喂兔子去!”
姜府中堂,姜县令脸色不佳,看着坐在雕花椅上喝茶,还时不时这摸摸、那看看的一男一女,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老三,当初你斩钉截铁要将铺子的地契带走,说平阳县这个小地方你姜鸿远待着屈才了,要出去闯一番天地,还说死了也不回来,我和爹娘是好劝歹劝,硬是没把你劝住,爹被你气走了,娘后来一病不起,直到入土都没见到你,如今你们还有脸回来!”
姜家共有四兄弟,老二英年早逝,剩下的这三兄弟中,老四如今在华玉县做生意,老大当上了县令,就数这老三不争气。
年轻时不好好读书,整日与纨绔子弟混在一起,后来又眼红老四生意做得好,说什么也要做生意,可他哪是块儿做生意的料。
人家老四勤勤恳恳,这才做成了华玉县第一大丝绸商,而他呢,怕苦又怕累,仿佛自带衰神体质,干什么赔什么,姜家老夫人为了给他留条后路,便把家里祖传的几个铺子给了他。
姜家老夫人和老爷子本想找个精明持家的媳妇帮他操持,结果他死活不同意,寻了个好吃懒做,只会讨他欢心的叶凤莲,将那铺子也赔了个精光。
自己卷起铺盖就和老婆孩子拿着地契跑了,一走就是五年。
姜鸿远放下茶杯,大手一挥,得意之色尽显,“大哥,我那时穷困,你们都不看好我,如今我告诉你,你三弟我就要飞黄腾达了!”
姜夫人弯了弯唇角,扑哧一笑,“哟!三弟,你这莫不是做了什么大生意?”
“大嫂,你可莫要瞧不起我家夫君,他本事大着呢,如今攀上了贵人,今非昔比了!”叶凤莲声音拔高了几分,厚厚的脂粉都掩盖不了她脸上的骄傲。
姜鸿远连连附和,“没错,你们以为我想回来,说出来怕你们吓着,我碰到了京城有名的玉石商人陈三贵,他的眼力无人能比,我从他那打听到平阳县有一批好货,只要能淘到好的玉石,不但能赎回抵押的地契,还能一夜暴富,到时候,你们哭着求我,我都不会给你们半分!”
姜县令气得眉毛倒竖,差点把桌子掀翻,“什么?!你将铺子的地契都抵了?!”
“你个败家玩意儿,今日我就要替爹和娘狠狠教训你,不把你打个半死,我就不姓姜!”
姜县令没寻到趁手的东西,脱下鞋子就拿鞋底去抽姜鸿远。
姜鸿远没躲过,脸上被抽了个巨大的鞋印。
姜县令抓住姜鸿远,专挑脸上打。
姜鸿远踉跄着躲避,却总也躲不过那精准的抽打,本来就不俊俏的脸很快布满了交错的鞋印,红肿一片,显得格外狼狈。
他试图抓住姜县令的手腕,可他一个酒囊饭袋如何比得上常年习武的姜县令?
反被一股大力推开,险些摔倒在地。
“你!你……你这个不孝子!白眼狼!”姜县令喘息着,额上青筋暴起,边打边骂。
叶凤莲在一旁尖叫,想要拉开姜县令,却被姜县令凌厉的眼神吓得连连后退,只能扯着嗓子喊:“县令打人了!不得了,县令打人了!”
“娘......娘!有人欺负丫蛋!”
随着门帘被掀开,急促的哭声打破了屋内混乱的局面。
胖丫头满脸泪痕,鼻涕还挂在脸上,一进门就抱住了叶凤莲的腿嚎哭起来。
“娘,你可要为丫蛋出气,他们抢丫蛋的兔子,还推丫蛋!”
叶凤莲见不得自家闺女受委屈,心疼坏了,一把搂住小女孩,擦擦她脸上和鼻涕,“丫蛋,跟娘说说,谁欺负你了?娘给你报仇!”
小女孩脸涨得通红,抽抽噎噎比划起来,“丫蛋去院子里玩,就是一个这么高的坏丫头,她咬我,不给我兔子,还有一个这么高的坏小子,把丫蛋推倒了,还抢走了兔子......娘!丫蛋的屁股好疼呀!”
叶凤莲听着女儿的哭诉,心如刀绞,转头看向姜夫人:“大嫂,丫蛋第一天回来,就被你们姜府的人给欺负了,我闺女说的坏小子应该就是你儿子吧,那丫头是谁我不管,反正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
姜夫人蹙着眉头,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弟妹,我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不管是银川、银离还是银安,都不会随便欺负人,等我差人把他们叫过来,若是有误会,当面说清楚便是,也不能光听丫蛋一面之词。”
她这侄女大名姜宝云,小名丫蛋,五年前离开时不过两岁,是个什么品性她暂且不知,但自家小子和晚晚她还是知道的。
这姜鸿远和叶凤莲眼高于顶,好逸恶劳,估计教出来的女儿也不是什么知书达理之人。
“大嫂,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女儿会骗人?好好好,那便把那两个欺负我女儿的小孩儿叫来,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小兔崽子!”
叶凤莲冷哼一声,拍了拍女儿的背,“丫蛋,咱们不哭,娘给你做主。”
“娘!你一定要狠狠教训他们!”姜宝云挥了挥肉肉的拳头,停止了哭泣,然而等她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时,又放声大哭起来,“娘!爹怎么变成发面馒头了!丫蛋不要发面馒头,太丑了!”
姜鸿远尴尬地捂着脸,饶是又羞又怒,如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只能坐回雕花椅,疼得不停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