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安攥着拳头也朝她低吼:“你快向雨柔道歉!”江皖皖失望地看向他们二人,真想敲开他们的脑袋好好瞧瞧,里面究竟是不是一团浆糊?她江雨柔打死了她的马,反而让她向罪魁祸首道歉?“踏雪性子温顺,但也认主。江雨柔明知道那是父亲送给我的马,为什么非要骑?既然骑了,就要付出代价!”我上下打量着江雨柔,明明毫发无损,故意用他们的口吻反问:“她不过就是摔了一下,就对踏雪下了这样的狠手。如此虐待一匹马,简直连畜生都不如!你们如今这般维护她,难道也和她一样暴虐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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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皖皖闻言静了静,垂眸回答:
“东西太多了,整理些不要的出来,丢掉。”
萧文远重新看了一遍册子,和宋子安对视一眼,这里面并没有记载他们送的任何礼物。
两人脸上的怒气这才少了许多。
“既然是不需要的,那就都丢了吧。”
“到时候缺什么东西,再买就是了。”
江皖皖没回应,低着头扯了扯嘴角。
他们还不知道,她只是不想带走他们送的任何东西罢了。
两人还想说什么,院中却忽然响起丫鬟的惊呼声:“二小姐!”
随后,江雨柔的丫鬟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脸色惨白:“大小姐,我们二小姐突然哭晕过去了!”
不等江皖皖回应,那两人如同两道离弦的箭,飞快地冲了出去。
看着两人飞奔出去的背影,江皖皖心中要离开的想法愈发坚定。
江雨柔这一昏倒,倒是闹得人尽皆知。
就连宋、萧两家都特意差人带了补品来探望。
这几日,江雨柔一瞧见江皖皖,就暗戳戳地炫耀宋夫人送她的千年人参,萧夫人送她的滋补药品,搞得好像两家夫人都在争抢她这个未来儿媳一样。
江皖皖只当没听见,继续收拾离开的物品。
眼见离启程的日子越来越近。
江皖皖准备去马厩挑选两匹马拉车。
前阵子父亲送来几匹宝马,其中一匹通体漆黑,四蹄雪白的千里马名叫踏雪。
踏雪从小时侯养在江皖皖身边,这次回京,父亲特意送来接她一起去。
可她刚踏进马厩,便闻到一股血腥味儿,以及马儿微弱的呻吟声。
踏雪被绑住四条腿倒在地上,腿上鲜血淋漓,将地上的草料染得一片血红。
“踏雪!”江皖皖目光轻颤,快步走了过去,只见它四条腿耷拉着,膝盖骨被打碎,隐隐可见白骨!
“谁干的!!”江皖皖疯了一样怒吼,吓得马厩的小厮连忙跑了过来,扑通跪倒。
“大小姐,是……是二小姐让她院里的婆子打的!”
江皖皖双眸染血,嘴唇颤抖,半晌才找回声音:“把江雨柔那贱人给我压过来!”
小厮慌忙跑远了。
江皖皖转头看向踏雪,它正用那双乌黑圆润的大眼睛望着我,眼中水光浮动。
她强忍着泪抚摸着它的脑袋,心如刀绞:“对不起,对不起,我如果早一点来看你就好了……”
踏雪通人性,它见江皖皖流泪,动作缓慢地蹭了蹭她的掌心。
就像小时候一样。
可明明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是它,它却反而在安慰它的主人。
顺滑的皮毛轻轻戳着江皖皖的手,刺得她五脏六腑尖锐的疼。
似乎是终于等到了主人,踏雪在江皖皖的哭声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江雨柔并不是一个人来的。
她躲在两个少年身后,瑟瑟缩缩的小声呜咽。
宋子安最听不得她哭,理直气壮地对江皖皖解释:“是这匹马不听话,雨柔只是想骑着它在院中走走,它就不服不忿地把她摔了下来。所以她才让婆子打了它,只是没想到婆子力气太大,把它腿打折了。”
大概是看到了江皖皖脸上泪痕,宋子安声音难得软了许多,轻描淡写地继续:“就是匹马罢了,哪有人重要?回头我再寻两匹好的,给你送来便是,你也别因为这点小事伤心难过了。”
萧文远拍了拍江雨柔的肩膀,安慰了她两句:“雨柔这次也是被吓坏了,我看这事也不能怪她,谁让那畜生不听话呢。”
江雨柔立刻扯住萧文远的衣襟,委屈得又哭上了。
江皖皖脸上的泪痕早就干了,可手上沾染的血渍却还湿漉漉的一片。
她站起身,一步步朝江雨柔走过去。
在三人错愕的目光中,突然扬起手,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江皖皖!你做什么!”萧文远瞪大眼睛望着江皖皖,连忙将江雨柔护在身后。
宋子安也后知后觉,立刻横在她面前:“就因为一匹马,你就打你的亲妹妹!有你这样当姐姐的吗?”
江雨柔哭得梨花带雨,几乎要喘不过来气,却还是不住地向江皖皖道歉。
“都是我的错,那是姐姐最喜欢的马了,我怎么能有它重要呢?”
她说得这样可怜,惹得那两人越发心疼。
萧文远小心翼翼地擦着江雨柔脸上的血渍,看向江皖皖的目光幽冷。
“江皖皖,你做得太过分了!”
宋子安攥着拳头也朝她低吼:“你快向雨柔道歉!”
江皖皖失望地看向他们二人,真想敲开他们的脑袋好好瞧瞧,里面究竟是不是一团浆糊?
她江雨柔打死了她的马,反而让她向罪魁祸首道歉?
“踏雪性子温顺,但也认主。江雨柔明知道那是父亲送给我的马,为什么非要骑?既然骑了,就要付出代价!”我上下打量着江雨柔,明明毫发无损,故意用他们的口吻反问:“她不过就是摔了一下,就对踏雪下了这样的狠手。如此虐待一匹马,简直连畜生都不如!你们如今这般维护她,难道也和她一样暴虐成性?”
两人被她一番话说得脸上红红白白。
宋子安心直口快,脱口而出:
“什么你的马她的马!你从小养尊处优,什么好处都占尽了!在这点小事上也要和雨柔争抢?”
萧文远抿唇,可脸色依旧有些不悦:“何况这事与她无关,要罚就罚那个下狠手的婆子。雨柔她身子本就不好,你不该这样迁怒于她,争一时口舌之快。”
他们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替江雨柔争辩,仿佛一盆冷水劈头盖脸地泼下,让江皖皖翻滚的怒火瞬间平息。
“好,我不争了。”
她眸光平静地望着这两人:“从今往后,这里的一切,我都不和她争了。”
“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萧文远见她神色有异,眉心轻蹙地问了句。
宋子安也仔细打量江皖皖的神情,刚想开口询问,却听江雨柔捂着心口娇喘一声。
“子安哥哥,文远哥哥,我的心口好痛啊……”说罢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雨柔!!”
这两人立刻收回对江皖皖的关注,连忙惊呼着将她抱起,匆匆离去。
出院门前,宋子安难得回头安慰她一句:“你别多想,回头我再送你一匹千里马!”
江皖皖站在院中,看着他们行色匆匆的背影,这段时间仿佛已经看了无数次。
他们一次又一次被江雨柔的花言巧语欺骗,对她怒吼,对她指责,甚至伤她怨她。
这样的日子,终是要结束了。
丫鬟云芷捧着披风快步走进院中,目光担忧地看向江皖皖。
“大小姐,一切准备妥当,该启程了。”
江皖皖望着马厩中安安静静死去的马儿,它的雪白四蹄早已被鲜血染红。
她艰难地收回视线,双眸酸涩:“把踏雪好生安葬了吧。”
接过云芷递来的披风,江皖皖头也不回地走出宅院。
上了马车,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住了十几年的宅院,开口道:“走吧”
从今往后,宋子安,萧文远,我们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