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监下意识看向许姝,却发现她人已经大步走到马车前,伸手就要牵着沈宴锡下车。沈宴锡看也不看,径直跳下车。许姝怔然一瞬,思绪也跟着恍惚起来。从前,承鹤每一回下马车,她都会在车外等着他。他还小的时候,喜欢笑着从车上跳下,扑进她的怀中,他的衣摆在风中飞扬着,拂过车辇身上的瑞兽图腾。可现在,两人已经回不到从前了。“拜见陛下。”许姝心头一沉,沉默的盯着他下跪行礼的动作许久。不管怎样,他人还在。
沈宴锡思绪顿时纷杂一片,一会忐忑地想起上次许姝的告白,一会又在设想未来见到许姝他该做什么。
怪不得那么爽快离开北疆,原来是在这等他……
圣上没有子嗣,驾崩后本应该是许姝的孩子继位,可她没有孩子。
沈宴锡以为会让旁支继位,却没有想到,许姝居然自己……
沉默片刻,他转身叫来陈副将,有条不紊地吩咐他接手掌管军中事务。
而后,他又看向杵在一旁神色不宁的苏若宁,顿了顿,才轻声道:“等我回来。”
“好。”
苏若宁定定的看着他,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连人离开了视线,都没有移动一寸脚步。
众将士那叫一个挠心挠肺的好奇,没忍住开了口。
“苏若宁你真行啊,这么快就成为殷将军的心腹了!你这小丫头怎么做到的?”
苏若宁垂眸,一言未发的转身走回军营。
身后,众将士哗笑。
接下来一段日子,苏若宁估计在军中任何地方,只要见到了人,都会收到一句调侃:等我回来。
……
京师皇宫,冰雪严寒。
听到沈宴锡回京的消息,许姝立即放下手里的奏折,匆匆赶去皇城门口等他。
总管太监看着她对沈宴锡的在乎态度,在心底把那位的份量又往上拉了拉。
这时,远处驶来一辆马车。
车停,总管太监连忙让人过去给那位做人椅子,好让他踩着下来。
那位掀开车帘子,露出那双似冰捻的眼眸,只叫人觉着天地外物的黯淡都被压了下去,生出冷辉。
如玉剑如虹,惊鸿入心,不过如此。
张太监下意识看向许姝,却发现她人已经大步走到马车前,伸手就要牵着沈宴锡下车。
沈宴锡看也不看,径直跳下车。
许姝怔然一瞬,思绪也跟着恍惚起来。
从前,承鹤每一回下马车,她都会在车外等着他。
他还小的时候,喜欢笑着从车上跳下,扑进她的怀中,他的衣摆在风中飞扬着,拂过车辇身上的瑞兽图腾。
可现在,两人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拜见陛下。”
许姝心头一沉,沉默的盯着他下跪行礼的动作许久。
不管怎样,他人还在。
只要他在她身边,她就有一千种一万种办法让他回心转意。
她伸手将人扶起,温声道:“我让人在宫里给你准备了你最喜欢的糖葫芦,酥炸排骨,什锦桂花糕,佛跳墙……”
沈宴锡神色冷淡的盯着她,说话毫不客气:“时移事迁,我已经不喜欢那些东西了。”
他冷漠的眼神如同一柄利刃扎进许姝的心头。
她强忍下心中的痛意,云淡风轻道:“没关系,皇宫的东西很多,你可以一样一样的尝,总会找到你喜欢的。”
沈宴锡瞬间蹙起了眉:“陛下,好马不吃回头草。”
这句话许姝知道,京城大长公主府坐落的藏水坊那附近的街巷天天有孩童在唱。
——好马不吃回头草,只有老牛吃嫩草。
这真是无疑在许姝心头戳上了千万针,她头一次觉得,记忆力太佳也不是一件好事。
“说话这么夹枪带棒,谁给你气受了?”
沈宴锡扫视了一眼周遭的宫人。
这么多人?!他还打算指着许姝骂呢。
算了,忍忍吧。
还是客气一点,这里是皇宫,不是北疆。
一想到这,沈宴锡就觉得憋屈,脸色也没能有多好看:“没,有。”
他这样,反而让许姝认定了有人欺负他,不过给他气受的那个人,她怎么也想不到是她自己。
将沈宴锡送到东六宫的瑶光殿后,许姝就让人把他从北疆回来一路上发生的事回禀给她。
得知信使曾经给过沈宴锡脸色,许姝眸中闪过一丝寒意。
没有丝毫犹豫,她冷声叫来带刀侍卫。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提着他的头来见我,否则,你就替他死。”
侍卫得令,立即转身离开。
很快,他就提着那信使的头回来了。
那家伙,死不瞑目。
许姝却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心只批阅着手中的奏折。
她想着快些看完,然后带着沈宴锡出宫重游故地。
人们都说触景生情,她想让沈宴锡回忆她们的过去,哪怕只是勾起他一点对她的情谊,那也是好的。
可当她去到瑶光殿后,却吃了个闭门羹。
许姝神色冷沉,威胁道:“你现在不出殿门,那朕就杀光你宫殿里的所有婢女侍卫。”
下一瞬,“砰”的一声,殿门赫然被人从里面重重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