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韫的视线落在前方水泥墙上,人脉总能在莫名其妙的场合发挥妙用。十分钟后,她慢悠悠推开车门,拎着宝蓝色Birkin走下车。ManoloBlahnik的缎面高跟鞋配上一身意大利定制的香槟色西装,谁看了都得高呼一声“总裁”,可惜都是借来的,包括车。萧晴一见韩韫就挤出笑脸,“你好,这位是——”“语智呢?”韩韫毫不留情打断,四下张望。“保安还在找。”李逊涛慢吞吞地站起来,他一米七不到,大肚子、短脖子、厚嘴唇。“你就是
韩韫的视线落在前方水泥墙上,人脉总能在莫名其妙的场合发挥妙用。
十分钟后,她慢悠悠推开车门,拎着宝蓝色Birkin走下车。Manolo Blahnik的缎面高跟鞋配上一身意大利定制的香槟色西装,谁看了都得高呼一声“总裁”,可惜都是借来的,包括车。
萧晴一见韩韫就挤出笑脸,“你好,这位是——”
“语智呢?”韩韫毫不留情打断,四下张望。
“保安还在找。”
李逊涛慢吞吞地站起来,他一米七不到,大肚子、短脖子、厚嘴唇。
“你就是兔崽子她妈?”
韩韫用眼神提醒他:再不好好说话我就让你死得很难看。
萧晴见势不妙,上来当和事佬,“这位是语智同学的妈妈,韩女士。”
李逊涛抡起胳膊,手腕上粗制滥造的链子叮当作响。
“赔钱!我儿子进医院了,坐救护车走的,必须赔钱!”
他打着手势,兴致高昂地胡乱比划,让韩韫想到夏天夜里在大排档吃着廉价烧烤指点江山的男人。
“你确定是语智打的?”
“少岔开话题!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伙食费,还有那什么,一样都别想逃!”
韩韫双手叉腰,做出教训人的架势,“你儿子都伤那么重了,你怎么忍心让他自己进救护车?”
“哪这么多废话?”
韩韫继续逼问:“你老婆呢?去陪你儿子了?”
“我老婆在哪儿关你屁事?”
她故作认同地点点头,“是,我又不是警察。”
话音刚落,窗外的警笛由远及近。李逊涛甩开两条小短腿儿,扒着窗檐儿往外瞧,接着后知后觉地转向韩韫,“你报警了?”
韩韫肩膀一耸,两手一摊,“要不呢?”
两位女警火速来到办公室,出示证件之后环顾四周,“请问韩女士是哪位?”
韩韫换上恭敬的脸,把来龙去脉说了个明明白白,李逊涛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极力躲避警察的审视,几度想逃都被韩韫拽着胳膊抓了回来。
办公室门口发出“哐”的一声巨响,葛然峻跑急了没刹住车,撞门框上了。
“老——”他刚要叫萧晴,猛然发现韩韫在场,“阿姨!”
“谁是老阿姨?”
葛然峻当场深鞠躬,正儿八经地解释:“我们跟警察说了,闵语智根本没打人!”
李逊涛恶狠狠瞪着葛然峻,后者完全不怕他,论后台,指不定谁的硬。
“他是自己摔的!”葛然峻大声强调,像要把这几个字刻进所有人心里。
五分钟后,医院打来电话,李付晗除了腿上的淤青一切正常。根据在场同学的描述,那是他躲闵语智的时候被椅子绊倒,磕的。
证据确凿,李逊涛没辙了。他正要溜之大吉,一位男警从外面进来,他跟同事商量几句,一齐把李逊涛带走了。
韩韫呼了一口气,“语智呢,还没找到?”
葛然峻指指窗外的红顶建筑,“她不是在社团么?”
“社团?”
“艺术楼里,我带你过去!”
进了艺术楼,两人沿着弯弯绕绕的走廊一直向前,韩韫听到有人用管风琴演奏巴赫的赋格,她立即想起毫无音乐细胞的女儿。
“到了。”
葛然峻推开刷蓝漆的大门,刺耳的节奏奔涌而出,墙上贴着无数海报,像色彩鲜艳的狗皮膏药。贝司、电吉他、手碟、架子鼓、键盘毫无秩序地堆积,俨然一座废品回收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