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她便过上了生不如死的日子。皇命在上,国公府的人不敢虐杀她,竟想出个恶毒招数,强迫她夜夜站在铁笼子里不许睡觉。那笼子设计精妙,头露在外面,正好卡住下巴,无法借力,无论多累,哪怕双腿已经麻木,也只能一直站着。她就这么站啊,站啊,站得疲惫不堪,油尽灯枯,不足半月便走到了生命尽头。宫里只知道她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传了不知多少次太医,赏了不知多少名贵药材,却都没能留住她。断气前的那一刻,她不禁庆幸,这苦,总算是熬到头了。
说罢,周晚棠没等男人回应,施施然转身,衣袂翩跹,离开了假山。
前庭似乎搭了戏台,咿咿呀呀的,正是宾主尽欢之际,衬得她回海棠院的这一路越发寂寥冷清。
前世,也同样在今晚,国公府设宴,为的是庆贺真千金周妍认祖归宗。
随后,国公府阖府上下齐心合力,仅用寥寥数月便帮周妍俘获了太子的心。
虽然跟太子早有婚约的是周晚棠,但她心高气傲,不愿横亘在一对“有情人”之间。
深思熟虑后,她决定去请旨,求圣上取消婚约。
谁料圣上非但驳回了这一请旨,还昭告天下,周晚棠的命格是玄清寺高僧亲批的凤命,除了她,不会再有第二个太子妃。
国公府上下皆恨毒了她,认为是她心机深厚,舍不下太子妃之位。
自那日起,她便过上了生不如死的日子。
皇命在上,国公府的人不敢虐杀她,竟想出个恶毒招数,强迫她夜夜站在铁笼子里不许睡觉。
那笼子设计精妙,头露在外面,正好卡住下巴,无法借力,无论多累,哪怕双腿已经麻木,也只能一直站着。
她就这么站啊,站啊,站得疲惫不堪,油尽灯枯,不足半月便走到了生命尽头。
宫里只知道她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传了不知多少次太医,赏了不知多少名贵药材,却都没能留住她。
断气前的那一刻,她不禁庆幸,这苦,总算是熬到头了。
若有来世,她宁愿自己不曾被国公府收养,也不曾和太子相识。
谁知天不遂人愿,一睁眼,她竟然回到了周妍被寻回的那一日。
那日大雨滂沱,她站在周国公夫妇身侧,难以置信地看着还有些怯生生的周妍,喉间一股腥甜,没忍住生生吐了口血出来。
周妍与她年岁tຊ相仿,身量纤瘦,楚楚可怜,见状吓得瑟瑟发抖,往姜氏身后躲了躲。
姜氏嫌恶地瞪了周晚棠一眼:“你姐姐受尽千辛万苦,好容易才回府,你这副鬼样子晦不晦气?还不快下去?”
她来不及梳理脑中纷乱的思绪,顾不上行礼告退,扶着丫鬟白芍的手便匆匆回了海棠院。
羽音听见动静迎了出来,“姑娘这是怎么了?脸色怎的这般难看?”
周晚棠呆滞的眼神在触及羽音窈窕的身影时,蓦地一亮,几乎热泪盈眶,疾走几步紧紧抱住了她。
羽音还活得好好的,真是太好了!
前世,羽音是国公府唯一待她忠心耿耿的人。
为了保护她,在她被强行关进笼子的当晚,被府中嬷嬷打得遍体鳞伤,溺毙在了粪坑中,到死都没能换件干净衣裳。
想到这,周晚棠心里莫名泛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她又没有做错,凭什么认输?
如今一切都还没有发生,证明一切都还有转机!
她要为自己和羽音报仇,谋划出一条生路,风风光光活下去!
“许是瞧见大姑娘进府,一时气不顺。”白芍不在意地解释道,“羽音,你先扶姑娘回去歇着,我这就去请府医。”
周晚棠松开羽音制止道:“不必了,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白芍,你去把前日贵妃娘娘赏的那套足金点翠头面给大姑娘送去,就说我身子不好冲撞了她,请她见谅。”
白芍有些不乐意:“那套头面价值千金,就这么送给大姑娘也太可惜了……”
“叫你去你就去!”周晚棠烦躁地瞪了她一眼。
白芍仗着自己是姜氏心腹董嬷嬷的女儿,平时没少阳奉阴违。
周晚棠从前人淡如菊,懒得与她一般见识,经历过前世她的背主求荣后,此刻自然对她没了耐心。
白芍虽然心里不服,但到底是个丫鬟,只得暗自咬了牙,进屋去取了头面离开。
见她的身影消失不见,羽音才开口问:“姑娘为何要送这般贵重的东西?可是大姑娘为人不好相处?”
周晚棠点点头,又缓缓摇了摇头。
其实周妍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至少表面看上去是那样。
前世,国公府上下无不夸赞她没有小姐架子,人美心善。
周晚棠最初也把她当成亲姐姐一般,与她相处甚欢。
直到最后,她才看清了周妍的真面目。
她那整日笑吟吟的伪善外表下,藏着的,竟然是一颗锱铢必较的狠毒心肠。
所以她可以断定,如果没有送出这么昂贵的头面,就凭她方才吐的那口血,周妍一定会想着法子报复回来。
她倒不怕与周妍为敌,只是不想自己理亏,落了别人口实。
这些日子以来,她都称病不出院子,暗自盘算着该如何逆风翻盘。
直到今夜,府上设宴,她才终于找到机会搭上了梁晏和的船。
回想起方才刺激又香艳的画面,周晚棠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咬牙就着房里的冷水简单擦了个澡,又给后背和下身的伤口上了药,才上床乖乖躺好。
睡得迷迷糊糊间,她隐约感觉外侧床榻往下陷了陷。
有歹人!
她下意识从枕头下摸出发簪想要刺向来人,却被一个强有力的胳膊给死死按住了手腕!
“不是你邀请本王来的?这会子又矜持什么?”
男人温热的气息喷在耳侧,周晚棠惊得半边身子都麻了。
她先前不过嘴硬,没想到这狗男人居然真找来了!
可怜她身子还没好利索,便又被迫再度承受了一遭狂风暴雨,偏偏又是自作孽,规避不得,只好含泪和血吞。
为防着动静太大被下人听见,她几乎将下唇咬破,一遍遍讨饶:“晚棠明日还需早起去上房请安,求王爷垂怜一二……”
梁宴和初尝这等滋味,多少有些食髓知味,见她求饶,越发来了兴致,一直折腾到窗外微微泛白才离开。
周晚棠一夜没睡,却也不敢懈怠,强撑着精神把皱巴巴的床单换了,才阖眼眯了片刻。
好在今晨当值的是羽音,周晚棠也没避讳,直接把寝衣脱掉,简单说明了眼下状况。
羽音看着周晚棠那遍布暧昧痕迹的雪白胴体,震惊半晌才抹了把早已被泪水浸湿的面颊:“这梁王到底是个粗人,下手真没个轻重,姑娘得多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