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当一只大雁。”“大雁？”陈诗婉嘿嘿一笑，“大雁好，我喜欢吃大雁……”周晚棠：……许是三人难得相聚，布庄生意兴隆带给她们的快乐又是前所未有的，果酒一杯接一杯，周晚棠很快就醉倒了。醉得不省人事，自然回不了府。眼看外头天色渐晚，羽音急得团团转，要是被大夫人知道了，还不得罚姑娘跪一晚上祠堂？偏偏大少爷也不在，想要找人救急都找不到。羽音满脸焦急：“姑娘今日出府时，大夫人交代了好几次，务必要早些回府……这会儿再不回去，只怕要出大事……”
梁晏和没有再质疑，只是轻轻吻了吻她的额角：“阿晚，不要叫本王失望。”
周晚棠心尖微动，虽然两人有过无数次亲密关系，但这却是他头一回这么亲昵地称呼自己。
即便她至始至终都只是想要利用梁晏和来自保和对付仇敌，此刻平静的心湖也难免起了一丝涟漪。
或许，他们之间可以不仅仅只是交易？
但很快，她又抑制了那一点点绮丽的遐想。
世间男子多薄幸，她不愿当宋明川的皇后，最大原因固然是与宋明川有前世宿怨，但仔细想想，即便宋明川不曾背叛她，她难道又心甘情愿成为他众多后宫中的一员？
陈诗婉和李瑾然尚且想要主宰自己的命运，她会不想？
只是这些都是后话了。
姑且先保全自己，报了前仇，再来慢慢与梁晏和掰扯吧。
“本王有东西给你。”梁晏和见她走神，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然后拿出了三个药瓶。
“这瓶白色的药丸，是季时与特地为你调制的避子药，对身体无害，你以后不要再擅自服用伤身体的避子汤了。”
他说罢，又拿起另一个黑色药瓶，“而这，是七日后会毒发的断肠药，想必你会用得上，另外那瓶绿色的是解药。”
周晚棠都一一接了：“多谢王爷。”
避子药什么的，她有些不太信任，还得找机会去请外头的大夫再看看。
但毒药，她没准还真能用得上。
—
临近年关，布庄的生意一日好似一日，周晚棠特地去尚书府和李瑾然，陈诗婉聚了一回。
屋外白雪皑皑，屋内三人围着铜炉吃涮肉，香气四溢。
“这是大哥特地叫我带来的鹿肉，你们快尝尝，比猪肉牛肉更香更有嚼劲。”陈诗婉端出一盘片好的红肉道，“烤了吃也不错，下回你们去我府上，我亲自给你们烤。”
李瑾然最好吃，闻言赶忙烫了一片，来不及等凉便裹上芝麻酱扔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嘶哈，真香啊……诗婉，你们家好东西可真多。”
“我三个哥哥都是生意人，平素走南闯北的，稀罕玩意可多了。”陈诗婉颇为憧憬，“我也想像他们一样……”
“你的婚事怎么说？”周晚棠问道，“你爹娘还是决意要逼着你嫁进温家吗？”
陈诗婉叹了口气，“约莫就是明年春天，你大婚后，我们可能就要定亲了。”
李瑾然给三人斟满酒：“说这些不开心的干嘛？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三人举杯同饮，都笑道：“没错，今日不管什么婚事生意，只管喝酒。”
闺中小姐喝的多半是新酿的果酒，酸甜可口，不容易醉。
但正因为好喝不上头，反倒容易贪杯。
喝到最后，三人歪歪斜斜，面颊都或轻或重地染上了醉色。
“我想过了……真逼着我嫁的话……我就离家出走。”陈诗婉醉醺醺地宣誓道，“我想好了，我就去江南……那儿风光秀美，左右我现在手头有银子，正好再去江南开家分店，把我们的布庄生意越做越强。”
“你先去……”李瑾然附和道，“等我爹娘逼我嫁人，我也去找你……”
周晚棠看着两人，眼前有些许模糊：“那你们都去了的话……我也得去。”
“你……你怎么去？你还要当皇后母仪天下呢……”
“我不想当皇后……”周晚棠托腮，看向窗外黑沉沉的天，“我也不想当什么国公府小姐……我想……”
“你想当什么？”李瑾然拉住她问。
“我想……当一只大雁。”
“大雁？”陈诗婉嘿嘿一笑，“大雁好，我喜欢吃大雁……”
周晚棠：……
许是三人难得相聚，布庄生意兴隆带给她们的快乐又是前所未有的，果酒一杯接一杯，周晚棠很快就醉倒了。
醉得不省人事，自然回不了府。
眼看外头天色渐晚，羽音急得团团转，要是被大夫人知道了，还不得罚姑娘跪一晚上祠堂？
偏偏大少爷也不在，想要找人救急都找不到。
羽音满脸焦急：“姑娘今日出府时，大夫人交代了好几次，务必要早些回府……这会儿再不回去，只怕要出大事……”
李瑾然倒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只是已有些口齿不清了：“大不了住我们府上……愁……愁什么？”
“李小姐，你又不是没见识过我家姑娘在府上过的什么日子，真要夜不归宿的话，姑娘的皮都要被扒掉一层。”
陈诗婉还算清tຊ醒：“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先扶周小姐上马车？”
“也只能先这样了。”羽音无可奈何道。
几人齐心协力把周晚棠扶上马车，回程的路上，羽音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让春言先去通知下梁晏和。
虽然以梁晏和现在的身份没办法对国公府的内务指手画脚，但多个人帮忙总是好的。
回到国公府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好在月色在白雪的映照下，回海棠院的一路还算亮堂。
周晚棠被外头的冷风一吹总算醒了过来，扶着羽音跌跌撞撞地往回走。
还没走到海棠院门口，便敏锐地察觉出了气氛的不对劲。
“春言今日没有盯着白芍？”周晚棠停下脚步问。
“今日姑娘出府，春言不放心，也跟着去了。”羽音也有些心慌，“姑娘担心白芍去夫人那告密？”
“告什么密？”周晚棠道，“今日我们出府是去尚书府做客，便是饮了几杯酒也不至于过分责罚，怕只怕白芍趁我们不在府上，引狼入室，给我编排什么莫须有的罪名。”
“那可怎么办？”
“哥哥如今不在府上，这回……我只怕在劫难逃了。”周晚棠拧紧眉头，酒意又散了几分，除了脚步虚浮外，神智倒是清醒了大半。
主仆俩深吸一口气，踏进了海棠院。
主屋的灯果然亮得晃眼。
姜氏像地府的阎王一般端坐在正中央，董嬷嬷和其余几位凶神恶煞的嬷嬷则是犹如护法一般站在她身侧。
白芍跪在地上，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
“跪下！”姜氏目露凶光，冷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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