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送苏沐恩来医院的张迟拿了一堆票据过来，乍见苏沐恩的病床边有人，浑身都紧绷起来，冷声道：“你是谁？”陆远琛抬头看了一眼，见他也穿着警服，但毫发无损，登时冷笑道：“我要真想害她，以你这反应速度她已经死了。”一群猪一样的队友。张迟面皮抽了抽，没反驳，但还是不肯放松警惕。忽地，病房门被推开。张迟见到来人，立刻站直，“韩队。”来人是韩晨。韩晨看见陆远琛在，眼神闪了闪，挥手让张迟回去，把手里的水果和鲜花放在床头柜上，“我代表警队的同事，来看看她。”
陆远琛抬眼看过去，瞧见顾凉戏谑的眉眼，宣布散会，众人跑的比兔子还快，没等陆远琛起身，会议室里已经空了。
他索性坐着不走了，拿起桌上的烟点了一根，低头看了一眼腕表。
五点了。
那女人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什么案子？危不危险？会不会受伤？
陆远琛生平头一次，有种坐立难安的感觉。
顾凉兴味道：“你这不会是欲求未满吧？”
啧啧，这狂暴的脾气，打皱的衬衫……
何止是欲求不满！
陆远琛烦躁的踹一把椅子出去，“赶紧滚蛋，我一个人待会。”
正说着，顾凉电话响了，接起来一听就笑了，“警察流血不是正常的，怕什么怕，没事儿。”
陆远琛一听警察两个字，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来，等他挂了电话，状似漫不经心道：“什么警察？”
顾凉笑，“我妹非要去东小楼那边的医院实习，碰上个警察受伤出血，吓坏了。”
顾家是医药世家，一家子医生，最小的顾暖也是个护士。
这个他知道。
东小楼。
陆远琛的眼皮直跳，看了一眼手机，一个未接电话也没有，直接起身往外地走，道：“给你妹打电话，警察是男的女的，叫什么名字，住哪儿。”
顾凉见他神色紧绷，不敢耽搁，连忙打了个电话问清楚了，才道：“女的，叫苏沐恩，大腿被捅了一刀，失血过多昏迷了，这会儿正在手术。”
在听到苏沐恩名字的时候，陆远琛就不淡定了，再听说失血过多昏迷，他的眼睛都红了。
顾凉察觉不对，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这个苏沐恩是……”
“我老婆。”
身为“家属”，他居然还是通过个不相干的渠道知道的。
东小楼离陆氏挺远，等陆远琛赶到医院，手术已经结束了。
苏沐恩转到了病房，还没醒。
陆远琛在路上也大概了解了事情经过，一群人去抓人，苏沐恩跑在第一个，硬追了嫌疑人五条街，却不想被那人还有同伙。
后头的支援没跟上，她受了伤，人也没抓到。
送医的陪同人员去缴费了，陆远琛一个人进了病房，一眼就瞧见病床上鼓起的小小的包。
往常又蹦又跳的小姑娘，此时闭着眼睛躺着，脸色惨白，毫无生气，手耷拉在床边，扎了一根细细的管子，点滴的药水似乎有声音，滴滴答答的落在人心上。
陆远琛坐在床边，摸了一下她惨白的手，凉的他浑身打了个激灵，抿了抿唇，双手合起来小心捂着，半晌都捂不热，索性靠在床边，把手塞进怀里。
没一会儿，送苏沐恩来医院的张迟拿了一堆票据过来，乍见苏沐恩的病床边有人，浑身都紧绷起来，冷声道：“你是谁？”
陆远琛抬头看了一眼，见他也穿着警服，但毫发无损，登时冷笑道：“我要真想害她，以你这反应速度她已经死了。”
一群猪一样的队友。
张迟面皮抽了抽，没反驳，但还是不肯放松警惕。
忽地，病房门被推开。
张迟见到来人，立刻站直，“韩队。”
来人是韩晨。
韩晨看见陆远琛在，眼神闪了闪，挥手让张迟回去，把手里的水果和鲜花放在床头柜上，“我代表警队的同事，来看看她。”
陆远琛讥讽一笑，完全没有让位让韩晨看一眼的意思，道：“看就不用了，下次抓贼的时候，男人们都跑快点儿，别叫一个女人冲锋陷阵就成。”
韩晨臊的面皮一红，不甘心道：“不同的工作之间分工不同，陆先生会做生意，却未必懂我们警察的事。”
说到底，他和苏沐恩才是一个坑里的呢，他们之间的共同语言，远比陆远琛多的多。
陆远琛哪里听不出来韩晨的意思，瞬间眼神一冷，道：“做生意和做警察当然不一样，但做领导的眼界却是大同小异。韩队这双眼，未免生的太小了点，配这张脸可惜了。”
说他没眼界？还是说他脸大？
做生意的人狠嘴也狠！
他一听到沐恩受伤，也急得不行，可是凡事都有个万一，这样的结果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韩晨被各种情绪压的红了眼，看陆远琛的淡定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冷喝道：“你懂什么！说什么领导的眼界！你只是看到沐恩受伤！可是你了解她吗？你知道她为什么……”
“韩队。”一声嘶哑破碎的声音，及时打断了韩晨的话。
韩晨像是被安了开关似的，立刻闭嘴，冲上前紧张道：“沐恩？你醒了？疼不疼。”
沐恩，沐恩。
陆远琛还等着韩晨的后半句话里能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乍听见这一声沐恩，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松开一直抓着苏沐恩的手，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仿佛她敢多回一个字，他就能亲手掐死她。
苏沐恩是昏迷了没错，但还有意识，能感觉到指尖的暖，也能听见他们说话。
她搓了搓离开了他的身体快速变凉的手指，心里却是暖洋洋的，轻声问：“民政局，下班了吧？”
陆远琛低嗤一声，睨了眼她毫无血色的小脸，气顺了，但口气依旧不好：“我不想跟一脸惨白的人拍照。”
算她识相。
“我去下医生办公室。”
陆远琛转身走了，看都没看韩晨一眼。
苏沐恩听懂了，他是等她好，登时笑的眉眼都弯了。
韩晨看的喉头一梗，叹息道：“好了好了，知道你有人要了，别在单身狗跟前秀恩爱。不然，小心老子追你。”
“咳咳！”苏沐恩被呛的直咳嗽，这会麻药劲儿过去了，牵连的伤口也跟着一块疼，气的骂娘，“韩晨你大爷！”
韩晨见她还有力气骂人，转身倒了杯温水，插了吸管送到她嘴边，“喝吧，喝完老实交代，那人到底怎么回事。”
苏沐恩闻言，吐了吸管，盯着雪白的天花板，记忆忽然就回到了那一年。
枪声……
鲜血……
还有那个拿着枪抵着父亲喉咙的男人，她藏在床底下，看不见那个人的脸，只能瞧见他手臂上深蓝色的纹身。
恐怖的鬼脸下，一团烈火，后来那么多年，她去过很多纹身馆，却一次都没有见过那个图案，直到，今天在东小楼看见人群中的那个人。
“他们是一伙的。”苏沐恩颤抖着吐出一句话，死死的盯着某一处，“韩晨，我看到了。”
她话没说完，韩晨却懂了，和自己料想的差不多。
这么多年，唯一能让她变的疯狂的，只有那件事。
“我已经派人去附近蹲点，你好好养伤，我回去找点资料。”韩晨起身，知道这时候最好的安慰，就是落实于行动。
他或许没有陆远琛的财，但他知道她所有的秘密。
陆远琛不懂她。
韩晨晦暗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光亮，利落的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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