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付昭西笑了声。他和岑落雪是同龄人，但这个时候，不管是说话时的语气还是神情都显得格外沧桑。“我早就在河里淹死了。”岑落雪一愣。她再度正视起来付昭西。她还记得当年付昭西在比赛上意气风发的模样，那样的少年，不该说出这种话才对。付昭西一抬头，刚好就对上岑落雪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的目光。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已经准备改行了。”说到这里的时候，付昭西的神色又落寞了下去。
德意餐厅。
付昭西接过菜单，洋洋洒洒地点了一大堆之后又递给岑落雪，“你还要加点什么吗？”
岑落雪有些哑然，“不用了。”
付昭西没有多说，点头把菜单还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走后没多久，就端过来了两杯饮料。
付昭西低头喝了一口，喟叹地看着岑落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话真是一点也没错。”
他感慨的模样让岑落雪失笑。
“所以你现在是在河东还是河西？”
“我？”
付昭西笑了声。
他和岑落雪是同龄人，但这个时候，不管是说话时的语气还是神情都显得格外沧桑。
“我早就在河里淹死了。”
岑落雪一愣。
她再度正视起来付昭西。
她还记得当年付昭西在比赛上意气风发的模样，那样的少年，不该说出这种话才对。
付昭西一抬头，刚好就对上岑落雪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的目光。
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已经准备改行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付昭西的神色又落寞了下去。
岑落雪其实在认出他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这个苗头。
对于正儿八经的调香师而言，精油和香料属于个人私密的物品，是绝对不可能拿出来贩卖的。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岑落雪看着他，觉得很是惋惜。
“你还记得里奥吗？”
岑落雪在大脑中回想了一遍，终于和一张脸对上号，“是当初那场比赛的评委吗？”
付昭西点头，语气比刚才轻松不少，“他觉得我有天赋，想要我继承他的衣钵。”
岑落雪下意识道，“恭喜你……”
话音未落，就又听到付昭西说，“三年前，他离世了。”
咽下尾音，岑落雪耐心地等着他的后话。
“他所有的作品都被他的儿子占为己有，并且以里奥的名义开展了调香协会，成员大多都是背后有家族的依仗的人，市场被垄断了。”
商业场上一旦开始出现了拉帮结派，就意味着绝大部分的人要开始吃不饱饭了。
更何况，国内的调香市场本就不算富足。
付昭西说到这里嗤笑了一声。
“一群连香都分不清的老狐狸，这三年不知道逼走了多少调香师，这么下去，他们也得去喝西北风。”
岑落雪摸着杯壁上面的纹路，不用付昭西再继续说，她已经能或多或少明白他的想要自己做什么。
果不其然，付昭西看着她。
“我知道你的本事，只要你回来，你一定可以打破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
对上付昭西明亮的目光，岑落雪垂眸笑了声。
大多是自嘲的意思。
“你就这么确定我有这个本事？”
她早就不是十八岁的岑落雪了。
付昭西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他很是认真，“我还记得你当时说的那句话。”
岑落雪微怔，显然是已经想不起来“那句话”是什么了。
“你说，你会创立属于自己的调香品牌，会成为国内第一调香师，让那些名不副实的人彻底失去对调香市场不公平的管控。”
付昭西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似乎透过了岑落雪的眼眸，看见了大学时期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女以及自己。
冲动、果敢、不顾一切。
可如今，现实将他们打磨得物是人非。
心脏仿佛被人狠狠地敲击。
岑落雪良久都没有说话。
她想起来了。
那时，她制作出来了第一瓶香薰，也是她送来参加当时调香比赛时候的样品。
结果却被一个评委私自拿走，给他的学生做了参考，她陷入了“剽窃”的风波。
其中的曲折实在是有些糟糕。
岑落雪不愿意再回忆。
“年轻气盛的时候，说出什么话都不足为奇。”她笑了声，似是要轻飘飘揭过这个话题。
付昭西从她一而再再而三回避的态度中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唇角的笑容有些苦涩。
“是啊，年少轻狂，总以为自己不管遇到了什么，都会义无反顾的坚持下去。”
饭菜很快就上齐了。
他们两个人之间抛开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旧可叙，这顿饭吃得异常的沉默。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岑落雪放下了刀叉，看着面前的付昭西。
付昭西随意地耸耸肩，“先找个工作应对一下生计吧，调香这事估计以后都不会碰了。”
他大口吃下意面，嘴里含糊不清，“人活着还是吃饱饭最重要。”
毕竟，饿死了还怎么谈理想和爱好？
“那些精油的费用我全部支付给你……”
“都说了送给你。”
付昭西满不在意地打断了她的话，“反正落到你手里，也算是它们最好的归宿了。”
他说完，继续大口地吃着东西。
岑落雪靠在椅背上安静地等他。
垂眸看着自己的双手，很快又攥紧。
郭教授也好、司辰乾也罢，现在就连付昭西，都在五年后居然都依旧相信她的能力。
这样的“相信”，让她惶恐。
“岑落雪？”
一道妇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岑落雪听着觉得耳熟，闻声看了过去。
看清楚对方的是谁之后，她又开始头疼起来。
怎么会是她？
张芳丽和岑落雪四目相对，很快视线落到她对面的男人身上，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恼怒起来。
正要走上去的时候，一只洁白的手臂挽住了她，“妈，我已经订好包间了，直接进去就行。”
梁云娇拉了母亲两下，见她待在原地一动不动，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岑落雪？”
母女两都是如出一辙的语气。
岑落雪没有起身，只是点了点头算作是回复。
张芳丽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淡定，瞬间就大步走了过去，“你在这里做什么？光天化日和一个男人吃饭？你到底还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岑落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这位前婆婆五个月前就制定了旅游计划，而梁云霆恐怕还没有把他们要离婚的事情告诉张芳丽。
正想要说话的时候，张芳丽直接把矛头对准了还在吃饭的付昭西。
“我看你也挺年轻的，怎么做事情怎么不害臊？她有老公孩子，你也勾搭？放在古代，你们这种人可都是要浸猪笼的知道吗？”
“那你儿子恐怕早就在猪笼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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