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用过饭后言修聿去洗衣裳,陆箴收拾桌子刷碗。总共两个人也没几件衣裳好洗的,她将洗好的衣裳晾在院子里,宽大的衣袖被风吹得鼓起来,言修聿转身对廊下擦碗的陆箴道:“公子,等衣裳干了就能上身穿了。”风不光吹起了滴水的衣裳,还吹起了言修聿粗大的辫子,在风中扬了下又落回她肩上,院中安静得仅有树叶婆娑的声响。顷刻间,陆箴突然觉出这乡野的好处来,安详宁静得他不能不留恋。言修聿步入廊下,她拿起陆箴擦过的一摞碗,说:“我把这些端回橱柜去,公子先坐着歇息吧
晨起用过饭后言修聿去洗衣裳,陆箴收拾桌子刷碗。
总共两个人也没几件衣裳好洗的,她将洗好的衣裳晾在院子里,宽大的衣袖被风吹得鼓起来,言修聿转身对廊下擦碗的陆箴道:“公子,等衣裳干了就能上身穿了。”
风不光吹起了滴水的衣裳,还吹起了言修聿粗大的辫子,在风中扬了下又落回她肩上,院中安静得仅有树叶婆娑的声响。
顷刻间,陆箴突然觉出这乡野的好处来,安详宁静得他不能不留恋。
言修聿步入廊下,她拿起陆箴擦过的一摞碗,说:“我把这些端回橱柜去,公子先坐着歇息吧。”
虽是叫他坐下歇息了,可陆箴闲不住,他找出茶盏和茶叶,端来滚烫的热水泡了一壶茶,等言修聿检查过厨房的状况回来时,茶已经倒好摆着了。
今日不知怎的风格外大,言修聿的辫子都被吹起来好几次,更不要提陆箴散落的长发了,在风里四处飞舞,陆箴不得不时时抬手拢回发丝。
言修聿端着茶盏饮茶时常被陆箴的发丝吸引,她看了两眼,觉着实在碍事。
“公子,”她放下茶盏,指指陆箴飞舞的发丝,“我帮你束发吧?”
这头发实在烦人,哪怕言修聿不提,陆箴也会同她要个发簪或发冠束发,她的提议正中陆箴下怀,他微微颔首道:“劳烦姑娘了。”
言修聿从她的卧房里寻来木梳和发簪,束发前提醒陆箴:“公子,我只会束女子的头发,公子若是介意我就只拿布帮公子绑头发,等公子伤好了再自己束发,如何?”
“左右我在院子不见人,头发束成女子的样式也无碍。”
得到他的应允,言修聿便放心大胆下手了。乌黑的发丝在指间流淌,陆箴受了几天伤,昏迷几日,身上都瘦了许多,头发却还是乌黑发亮的。
言修聿啧啧称奇:“公子的头发又黑又亮,真是少见。”
“怎么?”陆箴轻笑问道:“姑娘经常给人束发吗?还能比出谁的头发亮。”
梳子梳顺了发丝,言修聿专心于把手中的头发束好,随口回道:“我给几个友人束过发,他们不是常年在外风餐露宿,就是戍守边关,发丝总是干枯的,比不上公子。”
这话听得陆箴眼皮一跳,他本以为言修聿是从小长在这里,不曾踏足过小镇之外,父母离去后靠着家中积蓄离群索居罢了。
可依她所言,既然认识在外游历的江湖人士和戍守边关的将领,那想必不是在这南边偏安一隅的小镇认识的,她去过连陆箴都不曾亲临的地方,只是在这小镇边上落脚修养罢了。
如此想来,那这言姑娘怕不是生于此地,她讲的一嘴官话,便是陆箴也听不出她从何地来,只隐隐猜想不是北方。
这也解答了为何她从不因和男子接触而羞涩,除去医者的身份,怕就是外出游历时常和外人接触,早已习惯了这些。
“束好了。”
陆箴苦思冥想时言修聿早已把他的发丝全都驯服束起,捧着镜子放到他面前给陆箴看,欢快道:“公子看看可有什么不妥?”
那可真是太不妥了。
只消一眼,陆箴便被镜中人吓得动弹不得——他这几日是瘦了些,可脸上的样貌不曾变过,依旧是端方的相貌,偏偏梳着女子的温婉发型,两者搭在一起比甜豆花都不伦不类。
也难怪言修聿声音那样欢快,想是在憋着取笑他。
这也是他自己应允的,怪得了谁?
镜子里的陆箴被气得笑了起来,他抬眼瞧着言修聿,从未想过此女如此顽劣,嘴上没好生气地夸道:“姑娘真是心灵手巧。”